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3、第 43 章 ...
-
清晨，山间的空气清冽甘甜。五人精神饱满地用过早餐，装备齐全，踏上了通往祁山主峰的石阶。阳光透过茂密的林叶洒下斑驳的光影，鸟鸣清脆，暂时洗去了都市的喧嚣。
山路蜿蜒，风景渐入佳境。行至半山腰一处视野开阔的观景平台时，江稚鱼眼尖，惊喜地指向不远处另一条岔路上走来的两个人影：“咦？瑾月？！晚舟？！”
众人循声望去，果然看到苏瑾月正挽着顾晚舟的手臂，两人也穿着轻便的登山装束，显然也是来爬山的。苏瑾月看到江稚鱼，立刻开心地挥手。顾晚舟的目光则第一时间，几乎是本能地，锁定了人群中的许念。
许念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看到顾晚舟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蓝色冲锋衣，衬得肤色愈发白皙，长发利落地束成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优美的脖颈线条，少了几分商场的凌厉，多了几分山野间的清丽与英气。阳光勾勒着她的侧影，许念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被吸引，心底深处某个角落仿佛被轻轻触动。但当顾晚舟的视线即将与她交汇时，许念却迅速垂下了眼帘，状似随意地调整着背包肩带，避开了那道目光。心跳，在胸腔里不规律地撞了一下。
“好巧啊！” 江稚鱼已经拉着温知许小跑过去，和苏瑾月拥抱在一起。庄雨眠和宋乔也笑着打招呼。顾晚舟的目光在许念身上停留了一瞬，才转向其他人，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是啊，真巧。瑾月说这边风景好，硬拉我出来透透气。” 她的声音平静，听不出波澜。
苏瑾月促狭地看了顾晚舟一眼，然后热情地提议：“既然这么有缘，一起爬呗？人多热闹！”
江稚鱼立刻附和：“好啊好啊！一起一起！” 庄雨眠和宋乔自然没意见。温知许看向许念，带着询问。许念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自己身上，她抬起头，脸上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极淡的、符合“朋友”身份的礼貌笑意：“当然，欢迎顾总、苏小姐同行。”
于是，七个人的队伍变成了九人。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江稚鱼和苏瑾月手挽手走在最前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庄雨眠、宋乔和温知许在中间，谈论着山景。许念和顾晚舟则落在了最后面，隔着不远不近、足以让空气沉默的距离。
山路崎岖，许念专注于脚下的路，偶尔提醒前面的庄雨眠注意湿滑的石阶。但她的感官却异常敏锐，能清晰地感知到身后那道目光——小心翼翼，带着探究，仿佛带着温度，落在她的背上、发梢、手臂（那道篮球场留下的划痕已经结痂，但仍清晰可见）。顾晚舟没有主动攀谈，许念也保持着沉默。两人之间只有登山杖点地的声音和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许念能感觉到顾晚舟的欲言又止。好几次，她似乎想加快脚步靠近，但最终又放慢了速度。许念的心绪也如同这山间的云雾，缭绕不定。她强迫自己不去回应那道目光，只是将注意力集中在攀爬和前方朋友们的谈笑上，仿佛身后的顾晚舟只是一个普通的同行者。
抵达主峰山顶时，已是傍晚时分。壮丽的落日将天边染成一片绚烂的橙红金紫，层峦叠嶂尽收眼底，美得令人屏息。众人疲惫尽消，发出一阵阵赞叹。
早有准备的庄雨眠和宋乔迅速指挥大家在一片相对平坦避风的地方搭建帐篷。很快，几顶颜色各异的帐篷便立了起来。便携式的小烧烤炉被点燃，炭火发出噼啪的轻响，肉串和蔬菜的香气开始在山顶弥漫开来。
冰凉的啤酒被打开，众人围坐在防潮垫上，面对着无垠的暮色和渐渐亮起的山下灯火，疲惫而满足。氛围在美食和酒精的催化下，变得轻松而融洽。
“光看风景喝酒多没意思，玩个游戏吧？” 宋乔提议道，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玩什么？” 江稚鱼和苏瑾月立刻来了兴趣。
“老套但经典，转瓶子！转到谁，真心话或者大冒险，选一个！” 庄雨眠积极响应，他喜欢热闹，更希望能借此机会，让许念和顾晚舟之间那无形的冰层稍微松动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
一个空啤酒瓶被放在众人围坐的圆圈中央。夕阳的余晖在玻璃瓶身上折射出跳跃的光点。
“好！谁先来转？” 宋乔笑着问。
“我来！” 庄雨眠自告奋勇，手指用力一拨。空瓶在防潮垫上快速旋转起来，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旋转的瓶口，带着一丝期待和看好戏的兴奋。山顶的风掠过，带着凉意，却吹不散此刻人群中央升腾起的、带着一丝冒险和未知的暖意。瓶子的转速渐渐慢了下来，最终，在众人屏息的注视下，瓶口缓缓停下，指向了一个人——
（瓶口指向谁？游戏即将开始，真心话与大冒险的挑战，将在这暮色四合的祁山之巅，揭开怎样的心绪？）
瓶口稳稳地停在了笑容明媚的江稚鱼面前。
“呀！是我呀！” 江稚鱼一点儿也不慌，反而兴致勃勃，“我选大冒险！刺激点！”
庄雨眠眼睛一亮，立刻起哄：“大冒险好！稚鱼姐，你选在场的一位，对他/她撒娇！要那种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 他坏笑着，眼神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苏瑾月身上，意图明显。
江稚鱼脸微微一红，嗔怪地瞪了庄雨眠一眼，但随即大大方方地转向身边的苏瑾月。她清了清嗓子，刻意放软了声音，还轻轻拽了拽苏瑾月的衣袖，眨着大眼睛：“瑾月~姐姐~人家爬山爬得好累哦，肩膀酸酸，要姐姐揉揉嘛~好不好嘛？” 那娇滴滴的语调，配合她平时飒爽的舞者形象，反差感十足。
苏瑾月先是一愣，随即被逗得笑弯了腰，脸颊飞红，一边笑一边轻轻拍了下江稚鱼的手：“好好好，给你揉！真是怕了你了！” 语气里满是甜蜜的宠溺。众人也被这甜蜜的互动逗乐，气氛瞬间升温。
“好了好了，下一轮！” 庄雨眠意犹未尽，再次转动瓶子。
瓶子旋转，停下，这一次，瓶口不偏不倚地对准了庄雨眠自己。
“哈哈，报应来了吧！” 宋乔打趣道。
庄雨眠挠挠头：“切，怕什么！我选真心话！”
负责提问的是上一位被指到的江稚鱼。她狡黠一笑，问出了大家心知肚明、但庄雨眠从未亲口承认的问题：“庄雨眠同学，老实交代，在座的各位里，你喜欢谁啊？” 她特意强调了“喜欢”。
空气安静了一瞬，连烤炉的噼啪声都清晰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庄雨眠身上，尤其是温知许，她下意识地微微低下了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庄雨眠的脸“腾”地红了，他眼神飘忽，飞快地瞄了一眼旁边看似平静但耳朵尖也微微泛红的温知许，又迅速移开，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咳……这、这还用问吗？” 他深吸一口气，豁出去般大声道：“当然是温知许了！从高中到现在，一直就她一个！” 说完，他不敢再看温知许，抓起啤酒猛灌了一口，掩饰窘迫。
“喔——！！！” 众人爆发出善意的哄笑和起哄声。温知许的脸颊红得像天边的晚霞，又羞又喜，嗔怪地看了庄雨眠一眼，但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许念看着这对欢喜冤家，眼底也掠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瓶子再次被转动。这一次，命运之瓶指向了宋乔。
“真心话。” 宋乔干脆利落，笑容爽朗。
提问权落到了刚刚“英勇告白”的庄雨眠手里。他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好奇地问：“宋乔，你当初为什么选择和念哥一起回国发展？国外机会不是也挺好吗？” 这个问题也勾起了其他人的兴趣。
宋乔拿起啤酒喝了一口，坦然道：“很简单，我觉得许念是个能成大事的人，她的眼光、魄力和技术直觉都让我佩服。跟着她干，挑战大，但机会更大，能参与到‘天穹’这种级别的项目，是每个技术人的梦想。而且，” 她看向许念，眼神坦荡纯粹，“我们合得来，是能并肩作战、彼此信任的伙伴。就这么简单，没有其他想法。” 她特意强调了最后一句，澄清了可能的误会。
许念迎着她的目光，点了点头，举起啤酒瓶示意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众人也了然，宋乔的回答清晰明了，展现了她的事业心和与许念纯粹的伙伴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