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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惊险的事件 ...

  •   那晚的夜色,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仿佛连轻拂的风都裹挟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抑。街上的路灯,在夜的怀抱中忽明忽暗,像是疲惫的眼睛在努力睁开。品硕正惬意地窝在柔软的沙发里,沉浸在电视节目的世界中,茶几上的水杯,正袅袅地冒着淡淡的热气,一切看似平静如水,没有丝毫预兆,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猛然间打破了这份宁静。

      屏幕上,一个熟悉的名字在闪烁,是Eva!她平时的声音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和调侃,但这一次,却异常急促而颤抖,透出一股难以掩饰的慌乱。她几乎是在喘息中,说出了那句让品硕心头一紧的话:“品硕,你快来!雅雪家被打劫了,她在家时被人闯进去,偷走了电脑,人还没找到呢,她吓坏了,你快去救她!”

      品硕愣了一瞬,随即心头猛地一紧,一种不安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他骨子里的那点惰性冲刷得无影无踪。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抓起外套和钥匙,冲向门口,鞋子穿得歪歪斜斜也顾不上调整。外面的冷风迎面扑来,让他更加清醒,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加快,近乎奔跑起来。路上的车灯,像一道道刺眼的白线,呼啸而过,他的心急如焚,恨不得能瞬间移动到她楼下,生怕自己晚一步,就会错过什么至关重要的时刻。

      到了楼栋门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微微发凉。在敲响她家的门之前,那一刻,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比走廊里的回音还要明显。门开后,映入眼帘的是脸色苍白如纸的雅雪,她裹着一件宽松的外套,站在那里,比平日看上去瘦小了许多,唇边连一丝血色也没有。房间里显得凌乱不堪,本就是简洁布置的小窝,此刻茶杯翻倒在地上,茶渍散落一地,窗帘半掩着,轻轻摇晃,发出轻微的响声,那种陌生感让人觉得空气中都漂浮着未消散的惊恐。

      她看到他,像是终于抓住了什么可以依靠的东西,那双眼睛里盈满了泪光,却努力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他径直走进屋内,把门关好并反锁,又快速地扫视了一圈四周,确认是否有人留在屋内。这个简单的动作,似乎让她松了一口气。他问起事情的经过,她嗓音沙哑,缓缓地、断断续续地说着。有个陌生男子趁她在厕所的时候,突然跳窗闯了进来,他戴着帽子,只露出下巴,说话粗声粗气,让她交出房间所有值钱的东西,还顺手抱走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然后转身离开,速度之快让人反应不及。整个过程不过几十秒,但带来的恐惧却深深扎根在她的心里,让她手脚直到现在还冰冷。好在当天Eva在家,一听到声音就从楼上跑了下来,这才惊扰了强盗,让他落荒而逃,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听到这里,他心里翻涌着怒意,但又不敢表现得太激烈,以免给她更多的压力。于是,他放低语调,温柔地安慰她说:“已经没事了,现在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事情再发生的。”他拿起手机,联系了警察,将细节告知并要求他们过来勘探现场。这期间,他仔细关紧每一扇窗,把原本的单锁换成备用防盗锁,还查找了是否有容易被撬开的部位,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雅雪坐在沙发的一角,蜷缩着抱膝。他走过去,递给她一杯温水,看见她指尖僵硬地贴在陶瓷杯壁上时,他忍不住轻轻握了一下那只手,把热度传过去。随后,他帮她收拾起凌乱的场面,把碎片丢掉,把散落的东西归回原处。因为他知道,这种时候需要尽量恢复环境的原貌,好让大脑减少对可怕画面的重复回忆。等一切整理好,他们坐下来聊了很久,从案发过程聊到日常生活的点滴,从害怕逐渐转向一些轻松的话题,使房间的氛围逐渐变得温暖起来。而楼外刺骨的寒风与屋内微黄的灯光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更让他有一种想一直留在这里守护她的念头。

      这一夜,他们几乎没睡。她时而陷入沉默,凝视着天花板;时而又会问一些和案件无关的问题,比如明天早餐吃什么或者天气如何,好像借由这种普通的琐碎来逃避对刚刚噩梦般经历的回想。他一直耐心地回应着,不厌其烦,也因为看到她眼底逐渐恢复些许神采而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等晨曦从窗缝渗进来,他们一起煮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汤,就这样开始了新的早晨。

      后来,在品硕的不断坚持下,警方终于同意过来采集指纹。过了几天,警方通知说抓到小偷了,是一个惯犯,所以警方很容易通过指纹配对找到了他。因为这次事件,住户群都加强了防范意识。他也在雅雪窗外装了几个很明显的报警器来预防盗窃。一切开始变得安稳起来了。这消息似乎为整个事件画上了一道暂时的休止符。而当危险远离,他们之间那份由惊险催化滋生出来的依赖感并没有因此消失,它延伸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就像煮汤时无需询问先放葱姜还是盐巴,各自已经清楚对方的喜好顺序;也像傍晚一起回家途中自动并排同方向走,无论有无言语都自然自在。

      接下来的几天,他成了这里的常客。每天放学后,第一件事就是来到这扇熟悉的门前,用习惯的力道敲两下,然后听见“来了”的回答再推门进去。有时候,他会帮她修理松动的柜门螺丝;有时候,他会陪同她去超市挑选新鲜的蔬菜水果,再一起提拎回来摆满冰箱;天气好的下午,他们会坐在阳台喝茶看小说;遇到阴雨天,便窝在沙发一起看电影,一边吐槽情节老套,一边笑得前仰后合。这些行云流水般融入生活的举动,不知不觉间驱散了残余的恐慌,也慢慢让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近。

      最让他记忆深刻的是某个周五晚上,外面飘着细雨夹杂着冷意。他们买了鸡翅和青椒准备用烤箱做晚餐,在狭小的厨房里忙碌穿梭间,肩膀偶尔相触。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氛围中,传来了一句“谢谢你,如果那天没有你,可能更糟”。声音淡淡的,却藏着满满的真诚。他愣了一秒,笑着摇头说:“幸好赶到及时,否则我会一直担心无法释怀。”而这一刻,他们四目相交,不必言说已懂得这种陪伴的意义远比食物香味或电影情节更重要,它包含着安心与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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