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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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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你真出去逛了吗？”
“嗯，真出去了，我买的茶具。”凌卓把茶具放到张洛的桌子上。
张洛拿起丑得很有艺术感的茶具，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好抽象派的茶具。”
“就三千五，在淮港附近一个很小的地方买的。”
“三千五百块？”
“嗯，但是好像被敲了一笔。”
“你就算是被敲了三千五百万也没必要说这么一句吧，’账本’给我看看。”
“嗯。”凌卓拿出一个很迷你的小本子，放在衬衫口袋里能随手拿出来记点什么的那种，递给张洛。
张洛先是随手翻了翻看看是不是什么都没写，没想到不仅写了竟然还有好几页，“写得还挺多啊，看来确实出去逛了……就写了一个人，林乔，长得很好看，好看又聪明但是过得很惨，接受你送的衣服但是不接受你给的比衣服贵十几倍的钻石项链，欠了四十万但是拒绝你帮他还债，吃巧克力先是笑了然后哭了但是巧克力并没有过期，你什么都没做但是他觉得你对他很好让你觉得很莫名其妙。”
“你觉得为什么？”
张洛笑了笑，戏谑，“你不是看过爱情剧吗？爱情剧里的女主都这样啊，不允许男主用钱侮辱她的人格。”
“可是女主会拒绝一切还会很讨厌用钱侮辱她的男主，他还是接受了一些的而且并不讨厌我。”
“你怎么知道别人不讨厌你，说不定很讨厌你只是没说。”张洛坐下来，示意凌卓把这套茶具放到玻璃柜里，凌卓顺手放过去，“我觉得他就是不讨厌我，如果讨厌我他应该对我说我讨厌你才对。”
张洛低着头把小本儿上的东西摘录到自己的本子上，边写边说，“那全世界没人讨厌你了，谁敢直接对你说我讨厌你？”
凌卓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他又不知道我是谁。”
张洛把小本儿递还给凌卓，“写得很好，就照着这个写，这个人还挺有意思啊，说不定能治好你。”
“可是我没病啊。”
张洛懒得理他，用钢笔敲了敲自己的下巴，“我是医生，我说你有病你就是有病，对了，你来这儿也一年了，这一年宁京这边的工作的结果整理给你妈了吗？你妈那边怎么说？”
“她哪有时间看，我爸看了下，说做得还行，后续发展让我自己看着办，反正就让我随便来历练一下，H国不是什么值得投资的地方，过个四五年就套现离场了。”
“那宁京这边该做的做完了，国内后面其他的你准备怎么发展？”
“商业机密。”
“……你还不信任我吗？我全家都干医生的真知道了你的商业机密也没用。”
“开玩笑的，我这次去逛了逛也不是就买了套地摊货认识个有意思的人。淮港有好几个号称有外资注入的高端商场，我让人查过了，外资注入不到百分之二十，每个商场都只是低成本简单模仿宁京这边商场的装修，里面只有外资赞助的一两家欧盟进口男装的集合店，销量还很低，其他都是当地号称原创设计的第一批工厂货或者盗版奢侈品店铺，还有溢价很高但东西很廉价的珠宝店，吃喝同理。但当地的暴发户富二代官二代都很爱逛，特别是周边小城市，因为确实算是独此一家的高端商场。这种模式暂时是淮□□有可能是当地资本试水，我准备在他们推广之前先大量复制这种商业模式在淮港稍远一点的三四线城市及所属小城。多数成本花在宣传上，宣传为当地独此一家的高端商场，然后压低成本卖点溢价的贴牌轻奢。小城暴发户和小镇青年的虚荣心要大于对舒适度的追求……还有……可能会在淮港支持些电竞产业吧，说是大力支持国际体育项目什么的。”
“你搞笑呢吧……就H国这种地方的三线城市支持电竞，你妈知道你这方案还不骂你有精神病，况且H国还没把电竞加进大型体育赛事里呢，你支持哪门子国际体育项目。”
“花费很少，我准备从我私账里拨，不用来赚钱，就不汇报给我妈了。”凌卓勾唇，“就当玩游戏了，反正我平常也不是你这种爱玩的。”
“我还爱玩……你说要玩玩就是花钱投资电竞，我说要去玩玩也就是去瑞士滑个雪，去挪威看极光，带女朋友去英国买点巧克力……”
凌卓抓了个关键词打断了张洛，“英国巧克力？好吃吗？”
“我不喜欢太甜的东西，但是前女友挺喜欢的。”
“我知道了。”
“等等，你觉得林乔吃巧克力哭了是因为巧克力难吃？”
凌卓点点头。
“其实这个流泪呢……从专业理论上来说确实不能排除难吃哭了这种原因，但占比很小，可能是多方面造成的……”
“试错成本很低，我觉得可以试试。”
张洛没招儿了，“那你试试吧。”
“太厉害了乔哥！”几个小孩儿激动地和林乔击掌，在原地蹦着，“看，还有人给咱们拍照！”
虽然王建老对他们说激情啊热血啊电竞啊，但是这是他们第一次参加真正的比赛，真正感受到激情和热血！
摄影师拿着看着就高级的摄影机给他们几个又是拍合照又是一人一张地拍，几个人都后悔没攒钱买件新衣服体体面面地来了。
现场都是些年轻学生或者无业游民，毕竟都是些没有工作的压力又爱打游戏的。
但也不乏三四个中年男女。
拍完照，王老板给他们一人分了两百块钱，耳朵上有一块胎记的孩子一下就冲过去，“爸，妈！你看！我的奖金！”然后把那二百块钱连着先前王建给的那二十块钱一起给了爸妈，然后抱着爸妈哭，“我就跟你门说打电竞也会变成正当职业的吧，我们要去淮港打比赛了，奖金肯定更高！”
“哎呦，成建你都多大个小伙子了，还哭，唉爸妈就是想着你开心就好，把钱收好啊。”
“诶赵福你看，是你爸。”一个瘦高的小伙儿用胳膊捅了一下旁边嘴角有颗痣的男孩儿，赵福往人群里看去，果然看见热烈的年轻人群里有一个严肃的略显老态的中年男人，他开心地跟他挥手，没想到看着像个小老头的中年男子哼了一声走了，赵福低头叹了口气，“你看，我就说我爸肯定不能接受我打游戏吧，拿第一也没用。”
“追过去啊，真不同意你爸能从工地请假来看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我妈来都没来。”
赵福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追过去。
瘦高个儿叹了口气，然后就看见自己老妈拿着根棍儿气冲冲走过来，“黄志鹏！你趁着老娘店里事儿多几天没回家了？！老娘今儿打死你！”
赶紧溜。
林乔突然能发觉到生活中一点温馨了，他笑了下，发现还有个个子不高的男生站在他旁边，他想了一下，这孩子叫都有，姓很特别，名字又简单，十分好记，之前几个孩子开玩笑的时候还说，都有都有，以后肯定啥都有。
他摸了下都有的头发，“怕你爸妈回去骂你吗？”
都有摇摇头，“我爸妈……出车祸死了，就昨天。”
林乔身体僵住了，两个人都没说话，最后，他把自己那两百块钱塞到都有手里，轻声说，“朝前看，不要回头，今晚跟我回去吃饭。”
“谢谢乔哥。”
都有低着头，林乔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他听到了，
眼泪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