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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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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上车了。」言简意赅，就这，好吧，果然是路程的风格。但紧接着，又一条跟了进来：「明天，还想吃什么吗？」
李优的嘴角瞬间扬了起来，手指飞快地打字：「想！不过我要吃盲盒，看看你带的符合我的口味不！」
这次对方输入了一会儿，才回道：「好。那明天给你。」「嗯嗯」李优发完，觉得自己的兴奋劲儿简直要冲破屏幕，又赶紧补了一句，「不会被你家人发现吧？」「放心。我会注意。」「那就好！你到家了也跟我说一声呀。」李优发完，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太主动了，正想撤回，路程的回复已经来了：「嗯。到了说。」就这些简单的对话，让李优的心情都变得轻快起来。他抱着手机，时不时就要点亮屏幕看一眼，生怕错过任何一条消息。就连妈妈吴梅念叨他“一上车就抱着手机傻笑，在学校不会也是这样吧。”，他也只是笑嘻嘻地应付过去，心里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感填满。
晚上写作业时，他也总忍不住走神，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写下“LC”两个字母，反应过来后又赶紧划掉，做贼似的把纸揉成一团。原来谈恋爱是这种感觉，整个世界都像是被加了一层柔光滤镜，连最讨厌的英语阅读都没那么烦人了。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终于又轻轻震动了一下。「到了。」李优几乎是秒回：「这么快！（表情：兔子点头）」「嗯。你作业写完了吗？」「还没呢~~~英语好烦人啊。（表情：哭脸）」路程看着手机屏幕仿佛李优就在他面前抱怨「英语是你的弱势，你不能一直逃避，你耐下心做，不会的发给我。」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两人借着讨论作业的名义，又断断续续聊了半个晚上。路程的口语好听的要死，而且很有耐心。李优一边听着他发来的语音条，一边想着他平时在教室里冷淡的样子，心里像是有颗糖在慢慢融化。
互道晚安后，李优抱着手机，回味着这一整天的跌宕起伏，从早上的忐忑对峙到此刻的心满意足，笑着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李优一反常态，到得比谁都早。教室里只有路程一个人，阳光刚刚照进来。“早啊，路程。”他笑嘻嘻地打招呼，“一晚上没见，想我没？”他走到座位，一眼就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个熟悉的饭盒，他心脏砰砰直跳，李优捧着便签和饭盒，感觉一股暖流从心脏窜向四肢百骸，酥酥麻麻的。他做贼似的飞快把东西塞进桌肚，一屁股坐下，却压不住嘴角那点得意劲儿，转过头就冲路程飞了个眼风：“哟，路大学霸，这么贴心啊？”路程正低头看书，闻言眼皮都没抬，只从喉咙里“嗯”了一声，耳根却悄没声地漫上点红。李优心里那点甜腻几乎要溢出来，凑近了些，压着嗓子：“哎，我说，你这算不算是……献殷勤啊？”他故意把“献殷勤”几个字咬得又轻又慢，带着钩子似的。
路程终于抬眼瞥了他一下，目光沉沉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却带上了一些绯红，“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他声音压得低，带着点刚睡醒似的哑。“堵得住，怎么堵不住？”李优笑嘻嘻地打开饭盒，焦糖火腿面包塔切得整齐，旁边还码着几颗鲜红的草莓。他拿起一颗，故意慢悠悠地叼进嘴里，舌尖轻轻舔过指尖，眼神却黏在路程侧脸上，“好甜啊~~你说，是草莓甜，还是你昨晚发语音哄我睡觉的时候，更甜？”路程捏着书页的指节微微泛白，面上还是那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可李优眼见着他脖颈那片的皮肤一点点透出绯色。
“李优。”他连名带姓地叫他，警告意味十足，可听在李优耳朵里，跟调情没两样。
“在呢。”李优应得又脆又快，脚在桌子底下不安分地轻轻碰了碰路程的小腿，“叫你优哥哥干嘛？”
路程猛地合上书，发出不大不小一声响。他转过头，黑沉沉的眸子牢牢锁住李优，里面像烧着两簇暗火。“别闹。”他声音更低了，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一会儿有人来了。”
李优懂得见好就收，可心里那点得意和满足简直要冲天灵盖。他冲路程眨眨眼，用口型无声地说：“那，没人就可以吗？”路程没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得很，有隐忍，有警告，还有一丝从来没有过的狼狈。他转回头，重新打开书，脊背挺得笔直，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可李优看着他通红的耳廓，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又痒得厉害。他低下头，小口小口吃着那份精心准备的早餐，每一口都觉得甜进了心里。这偷偷摸摸的亲近，这只有两人心知肚明的暧昧，比什么都来得刺激带劲。他心想，路程这人，表面上冷得像块冰，里头却藏着能把人烫化的火。这火，他李优是点定了，而且非要烧得旺旺的不可。
因为已经吃过早饭了，所以早读结束李优就直接趴桌子上补觉了，他睡得并不沉，半梦半醒间，总觉得有一道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自己侧脸上，像羽毛轻轻扫过，痒痒的。等他被下课铃声吵醒，迷迷糊糊直起身，习惯性地伸手进桌肚摸水杯时，指尖却先碰到了一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张。他纳闷地拿出来，展开，是自己的英语卷子。可上面原本空白和写错的地方，却布满了另一种字迹——干净、利落，笔锋锐利，是路程的字。文章里用铅笔画出了关键句，生词短语被一一注解，甚至连作文都被修改了几个更地道的表达。
李优捏着卷子，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酸酸麻麻的感觉瞬间蔓延开。他猛地转头看向旁边。
路程依旧保持着那个看书的姿势，仿佛周遭的喧闹都与他无关。阳光透过窗户，勾勒出他清晰的侧脸轮廓，神情淡漠得像一尊雕塑。可李优眼尖地发现，他面前那本书，从早读到现在，似乎一页都没翻过去。
“喂，”李优用卷子轻轻碰了碰路程的胳膊，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这……你弄的？”路程这才缓缓转过头，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又落回卷子上，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哟，”李优心里的甜腻又开始冒泡，故意凑近，压低了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几分戏谑，“路大学霸这么关心我的学业啊？趁我睡着偷偷用功？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你高冷形象还要不要了？”路程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伸手，指尖点在卷子一道语法改错题上，声音平稳无波：“这道题，讲三次了，还错。”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却比任何亲昵的话语都让李优心头一颤。
他这不是在解释，更像是一种不动声色的纵容和……标记。像是在宣告，你的事情，我要管。
李优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手指，骨节分明，干净修长，就是这双手，在他睡着时，一笔一划地替他修正了错误。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所有调侃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最后只化作一声低笑，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行行行，你厉害……那下次，直接叫醒我讲不行吗？非得偷偷摸摸的。”
路程收回手，重新拿起书，目光落在字里行间，只留给李优一个看似冷淡的侧影。但李优清晰地听到，他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你睡着的样子，比较乖。”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心湖，漾开一圈又一圈止不住的涟漪。李优愣住了，耳朵尖唰地一下就红了。他猛地转回头，把发烫的脸颊埋进臂弯里，手里却紧紧攥着那张被精心批改过的卷子，指节都微微泛白。
这闷葫芦....撩起人来，真是要命。李优咬着嘴唇，心里那点火苗，被这句话扇得，呼啦一下，烧得更旺了。他觉得自己彻底完了，他怕是真的要栽在这块外表冰冷、内里却烫得灼人的石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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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的教室总是喧闹的，人声鼎沸，桌椅碰撞，像一锅煮沸的水。可李优觉得，自己周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罩子，所有的声音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只有身边这个人细微的呼吸和动作被无限放大。
他趴在桌子上，脸还朝着路程的方向，从臂弯的缝隙里偷偷看他。路程在一本厚厚的习题册上写着什么，侧脸线条认真又好看。可李优就是觉得，他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是装出来的，不然笔尖为什么在纸上停留了那么久都没移动？一股恶作剧的念头涌上来。李优悄悄在桌子底下伸出脚，用脚尖极其轻微地碰了碰路程的小腿。
路程的笔尖猛地一顿，在纸上划出一道小小的痕迹。他身体有瞬间的僵硬，却没有立刻躲开，也没有转头，只是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李优心里得意地哼了一声，得寸进尺地用脚尖又蹭了蹭，像只试探着伸出爪子的小猫。这次，路程终于偏过头，目光沉沉地扫过来，带着无声的询问和警告。
李优立刻朝他眨眨眼，用口型无声地说：“手——冷。”
这借口拙劣得可笑，教室里暖气很足，哪里会冷。可路程盯着他看了两秒，那目光深得像是要把他吸进去。然后，李优感觉到，一只温热干燥的手，在课桌的遮挡下，悄无声息地探过来，轻轻覆在了他放在腿上的手背上。
那只手只是虚虚地搭着，并没有用力握住，可传来的温度却烫得惊人。李优的心跳骤然失序，砰砰砰地撞着胸腔，震得他耳膜都在响。他反手就想抓住那只手，把它牢牢握在掌心里。
可路程似乎察觉了他的意图，手指微微一动，不着痕迹地抽了回去，重新拿起了笔，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李优的幻觉。只有手背上残留的温热触感，和他微微泛红的耳根，证明着那短暂几秒的真实。
“快上课了。”路程目视前方，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刚才在桌下偷偷牵手的人不是他。
李优心里痒得厉害，像是有无数只小蚂蚁在爬。这闷骚的家伙！主动的是他，抽身更快的也是他！他磨了磨后槽牙，凑过去，几乎是贴着路程的耳朵，用气声恶狠狠地威胁：“路程，你等着……”
路程的嘴角几不可见地向上弯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他没有回应，但周身那股冷硬的气息，却不知不觉地软化了下来。
预备铃声适时响起，打破了这方寸之间的暧昧僵局。同学们陆续回到座位，喧闹声渐息。李优心不甘情不愿地坐直身体，拿出下节课的课本，指尖却忍不住悄悄摩挲着手背上那仿佛还未散去的温度。
这偷偷摸摸的恋爱，真是既折磨人，又让人上了瘾似的欲罢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