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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早餐与函数图像 ...


  •   第二天早晨,七点十五分。

      高二四班的教室还空荡荡的,只有晨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在课桌上投下安静的光斑。江驰嘴里叼着袋装豆浆,手里还提着一份打包好的小米粥和包子,踩着点推开了教室门。

      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座位上的纪疏白。对方已经拿出了数学课本和草稿纸,正垂眸看着,侧脸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安静。

      “喏,给你的。”江驰走过去,把那份早餐放到纪疏白桌角,动作看似随意,眼神却有点不自然地飘向别处,“街口那家买的,味道还行。”

      纪疏白抬起头,看了看那份冒着热气的早餐,又看了看江驰手里那袋已经被咬开一个口的豆浆,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

      “我吃过了。”他轻声说。

      “买都买了,”江驰在自己座位坐下,吸了一大口豆浆,含糊不清地说,“总不能扔了吧?浪费粮食。”

      纪疏白沉默了几秒,看着那份显然是特意多买的早餐,最终低声说了句:“谢谢。”然后,他并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将早餐小心地放到桌角不影响写字的地方,然后将草稿纸往江驰那边推了推,“先看题。”

      江驰凑过去,是昨晚他死活搞不懂的那道函数综合题。纪疏白已经用不同颜色的笔将解题步骤清晰地列了出来。

      “从这里开始,”纪疏白拿起笔,他的指尖干净修长,点在纸面上,“先确定定义域,这是最容易出错的地方。”

      他的讲解比在嘈杂课间时更加耐心,步骤也拆解得更加细致。江驰发现,当周围没有其他人时,纪疏白身上那种尖锐的疏离感会减弱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浸在教学状态中的专注和平和。

      “……所以,这个函数的图像,大致就是这样。”纪疏白在纸上画出了一个简单的示意图。

      “等等,”江驰皱着眉头,指着图像的一个拐点,“这里为什么是凸上去的?二阶导数大于零?”

      纪疏白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对。你懂这个?”

      “废话,”江驰有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随即又垮下脸,“概念我知道,但一放到具体题目里就跟浆糊一样了。”

      “那就多练。”纪疏白言简意赅,又抽出一张空白的草稿纸,“同类型的题,再做三道。”

      “啊?”江驰哀嚎一声,“这么多?”

      纪疏白没理他,已经开始在纸上写题目。阳光正好落在他低垂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江驰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纪一拽”安静讲题的时候,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他认命地拿起笔,开始啃那三道题。过程中遇到卡壳,纪疏白会适时地提示一两句,不会直接给答案,但总能点到关键。当江驰终于靠自己解出最后一道题时,一种久违的、攻克难关的成就感涌上心头。

      “啧,好像……也没那么难?”他拿着草稿纸,有点不敢相信。

      “基础公式记牢,思路清晰,就不难。”纪疏白客观地评价,然后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快早读了,把早餐吃了吧,凉了伤胃。”

      他说完,才拿起自己那份已经不再滚烫的小米粥,小口喝了起来。

      江驰看着他安静吃东西的样子,又看了看自己手里那份因为做题而被遗忘、已经凉透的豆浆,忽然笑了起来。他三两口吸完豆浆,把空袋子扔进垃圾桶,感觉这个清晨,连同那些讨厌的函数图像,都变得顺眼了许多。

      早读课的铃声响起,同学们陆续涌入教室,喧闹声再次充斥空间。但江驰和纪疏白之间的那片区域,却仿佛还残留着清晨那份独特的宁静与和谐。

      课间,当纪疏白再次将一本划好重点的化学笔记本推过来时,江驰没有再发出不满的啧啧声,只是默默地接了过去,翻看起来。

      关系的冰层在无声中加速消融。一种基于相互尊重(或许江驰还没完全意识到)和共同目标的、崭新的相处模式,正在两个少年之间悄然确立。而那份被江驰放在纪疏白桌角的早餐,像一颗温暖的石子,在解冻的河面上,漾开了一圈柔和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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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预告:随着交流增多,江驰是否会察觉到纪疏白平静外表下隐藏的更多秘密?比如他过度节俭的习惯,或是偶尔流露出的疲惫。而纪疏白,又是否会开始看到江驰桀骜不驯之外的闪光点?他们的故事,正走向更温暖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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