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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暗门持续被三台机甲炮火攻击,已经在承受能力的边缘,警报器尖锐地响着,提醒着两人时间紧迫。

      覃月先一步向三号机冲去,她轻盈地攀上机甲支撑架,几次跳跃就到达了头部。

      三号机的驾驶室静默地暗着,沉睡的巨人等待唤醒。

      覃月回过头去,彭斯贤已经在操作台飞快地输入指令,核心圈灯光次第开启,能量向机甲飞速汇聚。

      “滴。”电源指示灯亮起。

      覃月按照所学,抓住驾驶舱门猛力拉开,一跃而入。

      眼前的控制台与操作过千百遍的练习室控制台略有不同,但反复练习过的双手本能地找到了所需的一切。

      三号机缓缓抬头,代表着驾驶舱的双眼亮起,生命力瞬间喷涌而出。

      彭斯贤的心脏几乎要跃出胸腔,他第一次亲眼看到当今世界当之无愧的钢铁巨人自熟睡中醒来。

      他看着三号机的机械臂抬起,挣脱塔架。

      他看着巨大的机械足踏在地面,带起震颤。

      身后的暗门临近损毁,门外的炮火声更加清晰。

      这一幕如此震撼,他想要说话,却无法发声。

      覃月第一次坐在真正的机甲控制室里,面前的屏幕还有键盘,熟悉中透着陌生。暗室的门马上就会被击穿,时间已经来不及让她做任何调试,还好一个月以来的密集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让她直接上手操作。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暗门终究还是倒下了。

      彭斯贤扑倒闪避,躲过了这波冲击。

      三台机甲接连闯入。

      暗门后的场地是按照机甲训练场所标准搭建,这个时候容纳了四台机架,仍然有腾挪战斗的空间。

      对方显然没想到暗门之后是这样一番景象。

      少女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变得严肃,“是我小看你的适应速度了,覃月,不过我赌你没有操作过机甲。不过,你果然是最有天赋的,不枉费我们付出的心血。”

      覃月越听这段话越觉得不爽,“小朋友,我可没时间陪你玩这种追逐游戏。我们来谈个条件。你们三个一起上,如果击败我,我就跟你们走。如果我击败了你们,你要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少女的声音清脆的响起,笑意盈盈,“好啊,如果三台机甲都击败不了你一个初学者,我就服输。”

      三台机甲谨慎地踏入场内,形成三角阵势。

      覃月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凝神屏息,瞬间无数方案在脑海中飞速闪过,推演又快又急,“无论何时,都要有备选方案”不同的声音在脑海中重叠,她心神一定,望向对面。

      四台机甲对立,三号机明显要比对面的机甲高大,三号机属于中型机甲,对方操作的可归类为轻型机甲。

      如果覃月没有猜错,对方宁愿派三台轻型机甲冒险,也不派一台重型机甲一锤定音,大概率是空间技术限制。她赌这三台机甲上没有重型火炮或高强度防御设施。

      对方似乎耐心耗尽,三台机甲身形一动,如彩排过一般整齐划一,同时举起双臂,三台机甲的炮火自三个方向直直轰来,几乎堵住左右闪避的可能。

      覃月双手流畅操作,意识像未经过大脑直接灌注到双手,凭本能操作机甲向上跃起,一个前翻,落地前,激光已瞄准对方的后背射出。

      对方的战斗经验显然更为丰富,三台机甲向三个方向闪避,火炮与激光砸中地面,烟雾喷涌,碎片炸裂。

      覃月完全不清楚三号机身上装载了何种武器,只能优先使用最基础的激光跟火炮。

      对方的三台机甲在地面一个回旋,再次冲击,速度快到无法看清,三台次第错落,像是漆黑的阶梯一级一级向她砸来。

      覃月心脏高悬几乎要从喉头喷出,战斗技术和对所操作机甲的了解,双方之间天差地别。她心念闪动,手指还未按下,左手激光已经射出,逼退最前方的一台机甲,右手成拳格挡第二台的冲击。

      从动念到攻击几乎没有时间差。

      她没有追击两台已闪避开的机甲,朝右前方攻去,化拳为爪,巨型的机械手臂,抓住机甲的头部猛力一扯。机体差距带来的优势,让她轻易地将驾驶舱扯掉,猛掷在地。

      少女音骂出脏字。右前的驾驶舱断裂开来,里面空无一人。

      覃月猛地回神,吐出一口气,她还没有适应真实战场,无法想象任何人员伤亡,还好真的没有人在驾驶舱里面。已经开始的这场无声战争中,她还是初学者。

      对方的双重攻击再次袭来,沉默中速度被提到极致。

      “如果我没有猜错,左后的机甲里也没有人!”覃月极速后退,躲过中心机甲的沉默猛攻,扬声喊道。

      少女再不出声,各种攻击越发密集,另一台机甲与中心机甲配合更加默契,仿佛是一台机甲延伸出三头六臂一般。三号机在缠斗中两次被击飞。

      覃月心念电转,不再格挡,暴露全身,向对方正面冲去。

      她默数一二三,勉强擦边躲过对方朝向驾驶舱和电源仓的猛攻,三号机的右肩被击中,右臂爆出火花。

      电光火石间机甲交错,三号机一拳砸到了左后侧机甲的胸口,电源灯闪了两下,黑烟与火光冒出,机甲轰然倒下,驾驶舱弹出自保,同样没有驾驶员。覃月没有停下脚步,左臂抓取散落在地上的核心部件,向身后抛去。

      人声和机械声猛地涌进了大厅,另一种密集而训练有素的炮火声打破了单调的警报和战斗声。

      穹顶上的监控设备亮起,转向场中心,安全保障的攻击炮筒仿佛活过来,一并瞄准场中的外来入侵者,蓄势待发。

      中心机甲停下动作,空间的波动在它身后涌起,透明的波浪一波一波更高,像是翻涌怒气,拍打着、涌动着吞噬了第一台倒下的机甲,又攀上了中心机甲的机械臂。

      “我很好奇,你怎么猜到的。”少女也不再故弄玄虚,声音冷冰冰,像是彩色琉璃敲击着冰冷的瓷器,“我开始有点讨厌你了,覃月。”

      覃月的视线无法分给冲进现场的安保队伍与技术人员,她的眼中只能看到即将被吞没的中心机甲,对方冰冷的灰色眼睛盯着她,她仿佛能看到驾驶员冰冷的眼神。

      “我不会再这样试探了,下次我们驾驶各自的机甲,真刀真枪来一次比试吧。”对方这句话像是没有通过耳膜,直接击中大脑一般,覃月感觉到猛烈袭来的头痛撕扯着神经。

      “等等,你输了,你是谁?”覃月抓住一丝清明,喊出这句话,几乎要呕出血来。

      对方笑了,顽皮的声音响起,“刚才打赌是击败‘我们’,很遗憾,你没有打败‘我’这台机甲。”

      她的尾音随着机甲一同被透明的浪潮吞没,只余人声、警报声喧嚣尖锐地响起。

      覃月像是从真空里终于回归了现实世界,她大口大口的喘气,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窒息,肌肉痛苦地颤抖,紧绷过度的后遗症是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彭思贤也终于坐倒在地,他知道对方是真的撤退了,一瞬间,后怕的情绪涌入心间。

      他猛地意识到什么,扑向控制台按下通讯按钮,大喊道,“覃月,快出来!你需要紧急医疗!”

      覃月从剧烈的头痛中勉力提起一丝清明,抬起颤抖不已、已近脱力的手臂,按下了关闭键,用尽全力撞开舱门,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

      观察室里各类仪器全部运转,被观察者的脑部活动数据忽高忽低。王哲然的团队正在跟进覃月的生命数据。紧急检查结果显示,她的身体没有受什么损伤,但神经和精神力还需要更精密的检测。

      彭斯贤开完了关于昨晚紧急情况的沟通会,稍晚一些赶来了医院,“王老师,覃月的情况怎么样?”

      “我们还在等她醒来,从数据上来看,应该是精神力集中过度。她的数据还没有现场与机甲匹配调试,也根本没有与机甲配合过。情急之下,只知道猛力输出自己的精神力,既不会收,也不会定量输出,这给脑部带来了巨大压力。短期的损伤是肯定的,会不会有不可逆的损伤,暂时还无法确定。”

      王斯然压着怒气先解释清楚情况,再严肃责问,“你为什么不阻止她?这些道理你难道不知道吗?”

      彭斯贤垂下眼睛,无法开口,作为专业的研究员,作为核心小组的成员,他了解覃月的特别和珍贵之处,他知道自己是重大失职。

      十一所的彭所长也赶来了现场,他比彭斯贤晚一步到达,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先一步向王思然郑重道歉,“老王啊,实在对不住。这小子还是缺乏实战经验,该给的处罚处分一个都不会少,我不参与,让刘小雅牵头定他的责!”

      王哲然身后的彭小勇没忍住,“斯贤哥不是放任他人冒险的人,他这么做一定是别无选择!你们怎么不想想,如果不反抗,覃月被抓走了,幸运一点她被利用,恶劣一点她被灭口,到时候怎么办?!”

      覃月意识模糊,但还是能听到他们争论的内容。她身体极累,意识近乎涣散,只是靠着意志力强撑,这会忍不住强行开口,“彭小勇,你能不能盼我点儿好。”声音出口,她才发现沙哑的厉害。

      几人急步赶来,王哲然团队一边低声询问覃月的情况,一边迅速做记录分析。

      彭家三父子严肃地立在后侧,眉头皱的一个比一个紧。

      覃月也很佩服自己,居然还能抽空替别人解释,“彭斯贤拦我了,但那种情形下,战斗是唯一解……”

      王哲然连连点头,表示知道了知道了,让她快别说话了,留着点儿力气做检查,又回头让彭家父子赶紧退场,别再分散病患注意力了。

      彭斯贤沉默着鞠了个躬,还定点维持了几秒,站直了第一个转身走出观察室。

      覃月使不上力气,白眼没翻成功,让观察员吓了一跳,还以为这人又要昏过去了。

      覃月腹诽,什么场合才这么沉默鞠躬啊大哥,彭斯贤你是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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