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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冰原初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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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嘶吼，如同万千冤魂在废弃都市的骨架间穿行。十字路口对面，那栋半塌的商场大楼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破损的窗户后，影影绰绰的身影缓慢而僵硬地移动着，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混合着腐烂与冰霜的死亡气息。
叶澜提出的两个选择，如同两道冰刺悬在沈寒面前。
杀过去？面对数量未知、特性未明的尸鬼群，在如此开阔且不利的地形下，无异于自杀。他背包里的弹药经不起这种消耗，更何况，枪声会引来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引开它们？这需要精确的时机、足够分量的诱饵，以及对周围环境极致的熟悉。
沈寒的大脑在百分之一秒内权衡利弊，前世积累的生存本能和战术思维高速运转。他看了一眼叶澜，对方依旧保持着那种野兽般的专注，仿佛在等待猎物的破绽。
“引开它们。”沈寒的声音被风雪削弱，但清晰地传入叶澜耳中，“你有计划？”
叶澜嘴角似乎勾起一个极淡的、近乎残酷的弧度。“弄出点比我们更吸引它们的动静。”他目光扫向街道另一侧，一栋相对完好的写字楼，“我去那栋楼顶，制造噪音。你，负责接应，清理可能被引出来的零散家伙。”
这是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叶澜将自己置于明处作为诱饵，而将相对安全（但也并非绝对）的策应任务交给了沈寒。这既是一种分工，也是一种无形的试探——试探沈寒的能力，更试探他是否会遵守承诺，在关键时刻不会抛下他这个“临时伙伴”独自逃离。
沈寒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他深深看了叶澜一眼，点了点头：“可以。用什么制造噪音？”
叶澜没有说话，只是从他那破旧的皮囊里，掏出了几个……空的金属罐头盒，以及一小段细韧的金属丝。他手脚并用，如同猿猴般敏捷地开始向那栋写字楼潜行，身影几个起落就消失在风雪和废墟的阴影里。
沈寒则迅速寻找掩体，那是一辆被遗弃、半边埋在雪堆里的厢式货车。他架起步枪，调整呼吸，冰冷的枪托贴合着面颊，带来一丝奇异的稳定感。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锁定着商场出口以及叶澜前往的写字楼方向。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却仿佛被风雪拉得无比漫长。
大约五分钟后——
“哐当！铛啷啷——！”
一阵尖锐刺耳的金属撞击声，猛地从写字楼楼顶传来！那声音在死寂的风雪废墟中显得格外突兀，甚至短暂地压过了风啸！
几乎就在声音响起的瞬间，商场二楼那些晃动的身影齐齐一滞，随即，一种低沉的、如同野兽磨牙般的嘶吼声汇聚起来，变得清晰可闻！
“吼——！”“呃啊——！”
下一刻，破败的商场大门和窗户处，如同下饺子般，涌出一个个扭曲的身影！它们皮肤青灰溃烂，动作僵硬却速度不慢，眼眶中闪烁着嗜血的幽光，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鬣狗，疯狂地朝着噪音传来的写字楼方向涌去！
数量之多，远超沈寒的预估，粗略看去，至少有二三十只！它们蹒跚奔跑，在雪地上留下凌乱污浊的脚印，那股浓郁的腐臭味即使隔着风雪也能隐约闻到。
沈寒屏住呼吸，食指轻轻搭在扳机上。他的任务来了。
果然，并非所有尸鬼都被楼顶的噪音完全吸引。有三只落在队伍后面的尸鬼，似乎嗅到了更近处活人的气息（或许是沈寒之前行动留下的微弱痕迹），它们停顿了一下，浑浊的眼珠转动，竟然偏离了大部队，朝着沈寒藏身的厢式货车方向踉跄走来！
机会！
沈寒眼神一冷。他没有开枪，枪声会破坏整个计划。他无声地放下步枪，反手抽出了那把沾染过变异犬血的军刀。
就在第一只尸鬼伸出腐烂的手臂，即将触碰到货车车厢时，沈寒动了！他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从车后猛地窜出，军刀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
“噗！”
精准无比地刺入了尸鬼的眼窝，直贯大脑！尸鬼的动作瞬间僵住，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另外两只尸鬼发出低吼，同时扑来！它们的动作看似僵硬，但扑击的力量却不容小觑！
沈寒侧身避开第一只的扑抓，手腕一翻，军刀横削，斩断了第二只尸鬼伸来的手臂，黑色的粘稠血液喷溅而出！但断臂的尸鬼仿佛毫无知觉，张开散发着恶臭的大嘴，继续咬来！
沈寒眉头微蹙，脚下步伐灵活变动，一个矮身旋绕，来到第一只尸鬼的侧后方，军刀如同毒蛇出洞，从其后脑与颈椎的缝隙狠狠刺入！
“咔嚓！”轻微的骨裂声。
第二只尸鬼此时才转过身，沈寒没有丝毫犹豫，欺身而上，在它做出下一个动作之前，军刀带着全身的力量，由下至上，从其下颌处狠狠捅入，刀尖甚至从头顶微微穿出！
“咚！”“咚！”
两只尸鬼相继倒地，不再动弹。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几秒，干净利落，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沈寒微微喘息着，白色的呵气在面前迅速消散。他甩了甩军刀上粘稠的污血，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商场门口不再有新的尸鬼涌出，大部分已经被叶澜成功引走。街道上暂时恢复了死寂，只有风雪依旧。
他抬头望向写字楼楼顶，噪音已经停止。片刻后，一个身影如同壁虎般沿着大楼外墙的突出物和管道迅速下滑，稳稳落地，正是叶澜。
叶澜快步跑回沈寒身边，目光扫过地上三具尸鬼的尸体，又看了看沈寒手中滴血的军刀，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第一次闪过一丝清晰可辨的……认可。
“身手不赖。”他言简意赅地评价道，听起来不像恭维，更像是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你的计划成功了。”沈寒收起军刀，语气平静，“路通了。”
叶澜点点头，没再多说，只是示意沈寒跟上。
两人再次启程，快速穿过十字路口，离开了这片被尸鬼盘踞的危险区域。经过这次短暂而高效的合作，一种微妙的、基于实力认可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悄然滋生。虽然依旧互相警惕，但至少证明了，在应对眼前的危机时，他们是合格的“搭档”。
风雪依旧，前路未知。但沈寒的心中，那团复仇的火焰，因为身边这个意外出现的、强大的“变数”，似乎燃烧得更加冰冷，也更加炽烈了。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林凡，江辰，你们等着。我回来了，带着……新的爪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