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第17章 就被挂断了 ...
-
余堰莹见到苏时雨时反应有点大,跟看见了仇人似的,质问他,“你来我家做什么?”
她父母和陆华不清楚她这么激动的原因,但觉得来者都是客,忙拉着她,“你干什么呀?这么没礼貌。”
余堰莹指着苏时雨的鼻子,“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叫苏时雨,他在我们那儿只手遮天,我上一份工作就是被他弄丢的。”
苏时雨倒是淡定的很,被人指到了脸上也不急,不紧不慢地把拎在手上的盒子递给了余堰莹父亲,又从口袋里抽出份红包递给余堰莹,“之前可能有点误会,我今天来就是跟你道声不是的。顺便买了份小礼物来,祝你新婚快乐。”
原来他其实早就做了准备,计划好了要跟着何朔过来。
余堰莹父亲把礼物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对金童玉女的翡翠摆件。这对摆件质地细腻,颜色通透,纹理统一,就算外行都看得出来绝对不是便宜东西。
一个人出手阔绰到这种程度,可见‘诚意’之足!
余堰莹是个有原则的人,她看看红包又看看礼物,啧吧啧吧嘴,之后就再也没说什么了。
…
这场婚礼说是只办一天,第二天却依然请了几乎前一天的所有客人来吃饭,只是流程没有前一天那么正式了。
余堰莹前一天醉酒,今天连妆都没化。她本来的计划是吃过午饭要跟杨依、何朔去本市最出名的自然风景区看枫叶景子。可杨依吃完午饭便临时有事先走了,何朔对枫叶又不感兴趣,这个计划遍不得不搁置下来。
苏时雨早上过来明明还表现得满怀诚意,可转眼就成了满脸阴云,跟旁人欠了他几百万似的。要不是因为不吉利,余堰莹差点就质问他,“你到底来参加婚礼的,还是来参加葬礼的?”
一个不高兴的苏时雨,一个老走神的何朔。下午时光变得很煎熬。
中途,余堰莹趁苏时雨去洗手间上厕所的档口,把何朔拉到一边说话。她早上没太为难苏时雨,当然不是因为那份红包、那对摆件,而是因为苏时雨是和何朔一道来她家的。她怕闹得太僵,到时候没面子的是何朔。
她问何朔:“怎么回事?他跟尊佛似的往边上一坐,我连看电视都看不安心。他怎么找到你的?”
何朔也很头疼,“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找来的,更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那你跟他说过,你已经结婚的事儿了吗?”
何朔愣了一下,“我忘了。”
余堰莹弱弱地说:“我估计他是想你回心转意,打算跟你重修旧好呢,听说他这几年都没找过女朋友。你和你那老公不是也就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嘛,要是实在不行,你再考虑考虑苏时雨?他等你这么多年,那也是挺痴情的了。要是你不愿意,就把你已经结婚的事儿告诉他。这大概已经是最好的借口了。”
…
何朔心里压着千斤重,她一心想着快点回家,可苏时雨却跟个幽魂似的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从早上到晚上,这整整一天,除了上厕所,他几乎就都贴在何朔身上。
在余堰莹家吃完了晚饭,两个人很和谐地和主人家道了别,一道乘车离开。然后车子就一直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开着。这一天在余堰莹家看到的热闹景象像是浓缩成了一个球,装进了这个狭小的车厢里,过分的热闹爆发起来竟然变成了沉默,两个人谁也不说话,都等着对方先开口。
车子在路上估计开了有一个小时,何朔才说:“你把车子停下吧,我有话想跟你说。”
苏时雨又往前开了一小段路,找了个安静些的路段,停下了车子。他把头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说:“你说吧。”
何朔问:“苏时雨,你想怎么样?”
苏时雨没睁开眼,仰着头说:“我也想知道。何朔,你知道吗?我以前问过别人,怎么去忘了一个人。那人说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我心里有你的那一块给挖了。我那时候就想,谁要是有这本事,我一定让他来试一试。我巴不得你赶紧从我的世界里滚出去。可你却一直固执地存在着。”
苏时雨说:“你以为我在这儿遇见你真的是巧合?余堰莹老公老家办的那场婚礼我也跟着去了,我就想,也许我能在那儿遇见你。可是你没去。那场喜宴你没去,杨依和傅清北的婚礼你也没去,和你交好的几个同事朋友的婚礼、生日派对,你都没去,可我每次都去了。何朔,你怎么能狠到这个程度?这世上除了你,估计谁都没法和过去断得这么彻底。”
他这话说出来,谁听了都不好受。
何朔低垂着头,情绪不明。
苏时雨问她,“你这些年,有没有什么时候会想到我?”
何朔却依然没说话,只低着头。
苏时雨侧头看向她。何朔这些年竟没什么变化,依然是小小的一张脸,略偏白的皮肤。不长不短的头发披在肩上,有几缕垂到了胸前。她属于那种乍看就挺好看的,之后会越看越好看的类型。但说真的,也并非是什么倾国倾城的长相。
苏时雨一直都想不明白,他怎么就忘不了这张脸。
他伸手把她的头发往耳后顺了顺,指尖碰到了她的脸颊。她的皮肤像是有引力一样。他的手在她脸上流连,怎么都不愿收回来。
等了这么多年,他终于等到了一副药,能治他顽疾一般的心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苏时雨的指尖就这么一直碰着何朔的脸,手腕搭着她的肩。隔着件薄薄的衬衫,他能感受到她身上的一丝体温。
何朔好像都不怎么会拒绝人的,她估计连欲拒还迎是什么都不知道。苏时雨每次想要她,她总是很顺其自然地让他碰,让他爱抚,很自然地迎合他。
就跟他们第一次那个晚上一样。
想到第一次,苏时雨就想到她穿着一套棉质睡衣,站在房门门边上,微微含笑着问他能不能关灯了的样子。
大概是那场景太柔和,苏时雨一直记着。
何朔迟迟没有反应,苏时雨把手伸到她颚下,托着她的下巴,把她脸转了过来。他问她,“这几年里,你想过我没有?”
何朔原本是打算在这儿做个决断,可此时此刻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车窗外的不远处有个吊桥,上面有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在闪。耀眼的光线照到这里已经变得柔和而暧昧。
大概是被这光迷住了。
直到苏时雨托着她的脸亲了好一会儿,何朔才反应过来。她把苏时雨往旁边推了推。
苏时雨这次还算风度,退开了身。他一只手搭着方向盘,说:“不早了,我们找个地方住下吧。”
何朔原本打算今晚离开本市回A市,可这实在走不开。再加上她原本定的飞机早误了,所以也不再坚持。
两个人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来,订的自然是两个房间。
然而,等苏时雨第二天早上来敲何朔的门。何朔却已经走了。
她在房间里留了张字条,在上面写着,她结婚了,孩子都有了。
所谓破镜都无法复原,过去的你怎么去捡回来?
苏时雨坐在椅子上,把纸条一层一层地叠,叠成了个方块,然后再一点一点地撕,最后撕成了碎末。
…
何朔回A市后,先是去了趟咖啡馆。因为才到中午,过来喝下午茶的人还不多。何朔进去时,店长胡冬正在跟底下的几个服务生开会。见她进来,胡冬朝她点了点头打招呼,“老板娘。”
何朔说:“你先忙吧,忙完了再进来。”她自己给自己泡了杯茶,端着茶杯找了个包间进去坐下。
胡冬开了十来分钟的会就进来找何朔,问:“您怎么过来了?”
“哦,没什么大事儿。”何朔抿了口茶说:“我是来问问你新店那边的人招得怎么样了?”
胡冬说:“对,这个事情,我正要跟您反应呢。我昨天招到了两个人,她们俩都是本市的,就住在新店附近。可是新店到现在还没装修好,我按照您的意思,让她们先到这边来上班,正好熟悉一下工作环境。可这住宿是个问题,宿舍都满了,没地方给她们住。她们家离这儿太远,坐公交过来得三个小时。可要是临时租个地方住,就半个月时间,又有点不划算。”
“这样啊?”何朔想了想,忽然想起来,“我有套房子在这附近,已经好几年没住过人了。我把钥匙给你,你让她们先搬到我那儿去住吧。”
胡冬见事情总算有了解决办法,忙说:“那太好了。”
何朔从钱包里掏了些钱给他,“不过,那房子水电业务都停掉了,你得先替她们交一下费用。里面估计有点脏,找个阿姨先收拾一下。”
胡冬收下了钱,“这个没问题。”
何朔问:“新店方面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别的什么问题,不过开业的时候我可能要去那边呆上个把月,这边就交给林霖代管。等那边店长上手了,我再回来。”
何朔说:“这个随你,你自己安排吧。如果人手不够,你再跟我说。”
胡冬笑了笑,“丘总之前跟我说了。人手有问题的话,他让我跟他要人。”
何朔愣了愣,“他最近来过这儿吗?”
“他打电话来说的。”
“哦,这样啊。”何朔点点头说:“那你听他的吧。”
…
何朔下午就没走,在咖啡馆坐了半天。直到晚上,她才开着车去了幼儿园,接孩子。
可她在校门口等了半天,别的孩子都陆陆续续被接走,丘言却迟迟没有出来。
何朔进去问班主任,才得知丘言两个小时前就被丘凌悦给带走了。她给丘凌悦打电话,问:“你要接孩子,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早上就跟司机打过招呼,说今天我会来接他。”
丘凌悦说:“老子今天高兴。”
何朔皱起了眉头,“你这么早就把他接走,干什么?”
电话那头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闹什么,就听丘凌悦说:“带他出来玩啊!潇……洒……”
何朔还没来得及发火,电话就被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