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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第 123 章 ...

  •   钱四方近来十分抑郁,乍听说封澄母亲擅闯幻海秘境,整个人精神活跃了起来,脸上抑制不住的大笑,连忙召集所有弟子,一同前去大殿煽风点火。
      钱四方赶到大殿之时,人已经到齐,巫婆子与空放各坐在一旁,叶夫人与丫鬟被麻绳捆绑在一起,而郑柏水正在教训楼小渔,“我不是告诉你,有事只管来找我,怎会出如此大事?”
      楼小渔道:“此事突如其来,弟子实在无计可施,来不及向师叔汇报。”
      “澄儿呢?”
      “小师叔还未醒,我送他回房了。”
      郑柏水沉吟道:“不行,此事兹事体大,把他叫起来,许多事情须得问他。”
      楼小渔道:“问我也是一样的,他知道的,我都知道。”
      郑柏水叹了口气,走向空放问道:“师伯,您看需不需要去小西山把几位师伯都请来。”
      “不必劳师动众,幻海秘境由我看守,一切我说了算。”
      “弟子遵命。”
      郑柏水走向叶夫人,问道:“说,谁派你来的?”
      “没人派我来,是我自己要来的。”叶夫人嗤笑道,“所谓武林第一门派,就是这般欺负两个弱女子的吗?”
      “弱女子?哈哈,你这一手拳法打的虎虎生威,却还称自己是弱女子。”空放道,“说,是不是段鸿血派你来的?”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叶夫人道,“我儿在何处?你们把他叫来,他不来,我一句话都不说。”
      巫婆子拄着拐杖站起来,她打量着叶夫人道:“你还敢称自己是封澄的娘亲,你这女人好不要脸。”
      郑柏水扭住叶夫人的下巴,在她脸颊处摸索了一番,道:“巫大娘,这张脸似乎是真的。”
      “九尾狐名震江湖,靠的是她精湛的□□的手艺,这面具只要处理的妥当,寻常方式根本无法揭下。”巫婆子用力地抓起叶夫人的手,啧啧道,“你若是九尾狐,那你应有六十岁了,可这双手,可嫩得很呐。”
      叶夫人咬着牙道:“我虽不是九尾狐,脸也是假的,但我切切实实是澄儿的娘,这一点天地可鉴!我若有一句假话,罚我死后下十八层地狱,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楼小渔蹙起眉,眼神有一丝的茫然。
      空放道:“这些事情容后再说,你且告诉我,你擅闯我师父的墓地,所为何事!”
      叶夫人合着眼,慢条斯理道:“澄儿来了,我再告诉你们。”
      郑柏水还未想好是否去唤醒封澄,封澄却自己来了。
      他跌跌撞撞的跑进大殿,冲到叶夫人面前,跪在地上抱住她,喃喃道:“娘,你怎么了,我替你松绑。”
      楼小渔上前抱住他道:“小师叔,她擅闯幻海秘境,师公正在审她。”
      封澄怔怔的看着楼小渔,他转身走向空放,跪在地上磕头道:“师伯,我娘只是贪玩好奇罢了,你不要怪她。”
      空放叹着气撇开了脸。
      楼小渔凝重道:“小师叔,他不是你娘!”
      “她是我娘!”封澄转身抱住楼小渔的胳膊,“小渔,是你告诉我的,她是我娘。”
      楼小渔突然怔住了,满肚子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就像是被人硬生生的割开了喉咙,不只是言语,甚至连呼吸也不能。
      叶夫人却突然癫狂起来,她朝着封澄大喊道:“乖孩子,娘在这里,你让娘再好好看看你。”
      封澄转身朝叶夫人走去,周策大步上前,用一只手抱住封澄的腰,在他耳边道:“小师弟,冷静点,她只是想利用你救她罢了!”
      封澄声音中染上了哭腔:“不是的,三师兄,她是我娘,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我娘。”
      周策心痛万分,“你这傻孩子,有师父有师兄,不行吗?”
      钱四方嗤笑道:“你们几个,演什么大戏,还不快好好审审,兴许封师弟这回,还得跟着一起治罪呢。”
      郑柏水扭头瞪着他,钱四方挑眉道:“我说错了吗?怎么了,如今是我的娘擅闯禁地,还是我擅闯禁地啊?”
      郑柏水压低声音道:“你少说几句!”
      “全都给我闭嘴!”空放看向叶夫人道:“澄儿如今来了,你且说明白,谁派你来的。”
      叶夫人垂下眼,沉默良久道:“我若是全部告诉你们,你们可否答应我,绕过澄儿。”
      空放道:“澄儿乃是羲山派弟子,不用你说,我们必然不会为难他。”
      叶夫人道:“好,那我就都告诉你们,澄儿是我亲生骨肉,我本是千面狐的徒弟,十八年前,千面狐被人追杀,连累我一同几次置于危险之中,我无奈之下只能将澄儿送走,后来我投靠了梓山教教主段鸿血,我很早就知道澄儿在羲山,未免他跟随我受苦,我便一直没有与他相认,两年前,教主得知有关梓山教宝藏的牛皮纸重现江湖,特意命我前来羲山取回其中一块牛皮纸,我知道澄儿去了药仙谷接楼小渔,便在繁花城做好准备,杀了叶夫人,取了她的面皮与身份,等待与澄儿相认。”
      封澄一脸呆滞的看着叶夫人,眼泪却倏地流了下来。
      楼小渔猛然摇头,她在说谎!
      叶夫人道:“其中虽费了一番周折,但我最终还是来了羲山,与澄儿相认,教主答应我,只要我找到牛皮纸,我便可以永远以封夫人的身份留下。”
      郑柏水道:“进入幻海秘境者,皆会被幻境所困,你是如何不受影响的?”
      “教主听景霁说过,幻海秘境乃是根据无欲之地外的树林建造,他派人去了树林,弄清了其中的奥秘,提前炼制出了解药。”
      巫婆子颔首道:“我在无欲之地住了十几年,确实如此。”
      空放暴跳如雷道:“段鸿血!师父有恩于他,他却恩将仇报,我就知道,魔教全是畜生!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他用椅子上一跃而下,愤恨的敲打着地面,半晌之后,他大喝一声,冲开人群离开了大殿。
      郑柏水在身后喊道:“师伯,你去哪儿?”
      “休要烦我!”
      钱四方道:“既然师伯走了,这里就属你这个掌教最大,师兄,你说怎么办好啊?”
      郑柏水十分为难。
      封澄抱住狼狈不堪的叶夫人,他对郑柏水道:“郑师兄,一切错都在我,你要罚就罚我吧,饶过我娘吧。”
      楼小渔咬牙切齿道:“她不是你娘!”
      封澄跪在地上,朝着郑柏水磕下了头。
      郑柏水大惊失色道:“小师弟不可!”
      “师兄,师弟求你了。”
      郑柏水连忙扶起他道:“你容我想想。”
      钱四方冷冷一笑,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郑柏水沉声道:“请教鞭,羲山弟子封澄引狼入室,实为大逆不道,我身为掌教,代行掌门之职,就打二十鞭子,方祁,你来动手。”
      方祁突然被点了名,面色大变道:“郑师伯!”
      郑柏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有分寸。”
      封澄面向空荡荡的掌门之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楼小渔直挺挺的跪在封澄身旁,道:“是弟子不够谨慎,才会被人趁虚而入,这二十鞭子,弟子认罚代受。”
      封澄连忙摇头:“不行,小渔没做错,就打我一人。”
      钱四方凉凉道:“才二十鞭子而已,师兄高拿轻放,真真是做得好啊,不知道的,还当你是柳师叔的徒弟呢。”
      郑柏水恶狠狠道:“给我闭上你的嘴。”
      方祁迟疑地拿着教鞭走到两人身后,楼小渔扭头看着方祁道:“方师兄,你知道我的脾气,你打我吧,若是你敢打我小师叔一下,回头我闹得天翻地覆,准有你受的。”
      封澄道:“我是小师叔,犯错的是我和我娘,不关小渔的事情,你不要打他。”
      方祁面色挣扎,他看着两人的脸,缓缓转身对郑柏水道:“师伯,弟子下不去手,今日是弟子守门,本就不该让她们进来,所有的错源头都在我,该受罚的人也是我。”
      “你们为为难难,犹犹豫豫,却不想想还有两名弟子受了伤。”钱四方一把抢过教鞭,“你们不打,我替你们打。”
      他举起鞭子朝着封澄狠狠抽了下去,楼小渔飞快的扑了过去,将封澄护在身下。
      楼小渔顿时皮开肉绽,痛苦的尖叫声倏然响起。
      封澄挣扎着想推开他,可楼小渔却像是一座大山一般,无法挪动分毫。
      楼小渔死死咬着牙不再叫唤,他用力的抱着封澄,每一寸痛楚都化为了紧紧相拥的力量。
      钱四方肆意的鞭打着楼小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背上鲜血淋漓,他便朝着楼小渔的脑袋抽。
      众人眼神倏变,周策飞身上前抓住了教鞭,鲜血从他指缝间留下,他面色潮红,呼吸陡然变得紊乱,“钱!四!方!”
      巫婆子举起拐杖飞步向前,“欺人太甚,楼小渔何错之有,你竟然敢如此打他,你分明是想要他的命。”
      封澄嚎啕大哭,他扭着头看着楼小渔,语无伦次的喊着他的名字。
      楼小渔依旧用尽了力气,不让他挣动分毫,他用脸贴着封澄的面颊,喃喃低语道:“我的......心肝......怎么......怎么......哭鼻子了......”
      初一大喊道:“师父!师父的旧病犯了!”
      巫婆子转过身去,却见周策面色青紫,身体一软倒了下去,“赶快扶他回房。”
      郑柏水心烦意乱道:“好了,如今打也打过了,周师弟又犯了病,一切就此揭过,等天一亮,就送他们下山。”
      “恐怕没有这么容易吧。”钱四方冷冷笑道,“这二十鞭子才打了十鞭,还有一般的罪没人受,既然你们都不让我打,那该罚的人还得罚!”
      说时迟那时快,钱四方突然拔出佩剑,转过身一剑刺向叶夫人的胸口,这一剑穿透了叶夫人的胸口,又径直刺入了丫鬟的背后。
      鲜血汩汩而下,两人在同一时间失去了气息,叶夫人的脸上露出了安详的笑容。
      “娘!”封澄蓦然睁大了眼,嘈杂的大殿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封澄的声嘶力竭的呼喊声在殿中来回震荡。
      钱四方拔出剑扔在地上,冷冷笑道:“此等罪人,我杀之而后快!谁敢说我错了,尽管来与我论理!难不成,我杀一个魔教的奸细有错,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小畜生倒是全然都对?”
      郑柏水正欲斥责他,钱四方却抢先道:“你没有资格说我,你这个窝囊废,我当你师兄才让你几分,你自己瞧瞧,你这个掌教是如何当的,把羲山派管理的一塌糊涂,该罚的不罚,该赏的不赏,我若是错了,你也得替我担三分罪责!我若是你,就赶紧把这个女人的尸体扔下山崖喂豺狼!当断不断,说的就是你!”
      封澄身体摇摇欲坠,他推开楼小渔,站起身的瞬间,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随即合上眼晕厥了过去。
      楼小渔沉默的将他抱在怀里,紧握的双拳发出吱嘎的声响。
      林姚本想这是羲山派的家务事,他不便插嘴,这个郑柏水又有高拿轻放的意思,事情简单就过去了,哪想空放气的遍地遁走,周策旧病复发,楼小渔浑身是伤,封澄吐血晕厥,连这个郑柏水看上去亦是气得头顶冒烟。
      林姚看热闹不嫌事大,他笑眯眯道:“钱四方,你看上去,就像一头......猪,家养的那种。”
      楼小渔抱着封澄坐在地上,他缓缓抬起头,那冰冷的眼神中染上了深不见底的阴霾,他阴森森的看着钱四方,口气令人不寒而栗。
      “钱四方,好好记住你今日说过的每一个字,做过的每一件事,我楼小渔发誓,总有一日我要叫你百倍奉还。”
      钱四方心中一颤,随即放声大笑道:“你想教训我是不是,那且看看,今日是谁教训谁!”
      钱四方撩起袖子打算对楼小渔动手,郑柏水一把擒住他道:“你究竟闹够没有!”
      楼小渔支撑着站起身,看着钱四方露出轻蔑的笑容。
      闹剧不欢而散,郑柏水吩咐弟子将叶夫人与其丫鬟的尸体送去安葬,巫婆子替周策疗伤,林姚则与方祁一同送楼小渔与封澄回了南苑。
      林姚拿着金疮药给楼小渔上药,他后悔至极道:“早知道袖手旁观会出大事,我一早杀了钱四方一了百了。”
      “那事情就更大了。”楼小渔道,“我小师叔怎么样了?”
      “他现在没事,醒来就不知道如何了。”
      楼小渔趴在枕头上,繁花城发生过的事情一直在他脑海中徘徊。
      林姚道:“我看你刚才无比愤慨,如今倒像是没事人一样。”
      楼小渔道:“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刚才乱哄哄的,我的话谁也听不进去,钱四方自作聪明罢了,那女人根本不是小师叔的娘,此事说来话长了,只是我不明白,她为何死到临头还要说谎。”
      林姚笑容古怪道:“你莫不是要闹事吧?我瞧她那模样,不像是说谎。”
      “嗤,她这种人说的谎能信几句?”
      “那倒也是。”
      方祁从外冲了进来,慌张道:“我刚才去厨房烧水,回到房间,小师叔就不见了!”
      楼小渔整个人从床上跳了起来,“快去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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