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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痕迹 ...

  •   海雾在清晨六点准时漫过基地的防波堤,把研究楼的玻璃窗蒙上一层薄纱。渝万承站在标本馆C区的玻璃容器前,指尖悬在冷雾凝结的玻璃上,没敢触碰——H-01样本的尾椎骨旁,不知何时多了几粒细小的气泡,像有人在保护液里轻轻吐了口气。
      “奇怪,昨天检查的时候还没有。”李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拿着记录板,笔尖在纸上划过,“保护液是密封的,恒温恒压,怎么会有气泡?”
      渝万承收回手,指尖残留着玻璃的凉意,他低头看着容器底部的金属支架:“会不会是支架轻微变形,挤压了保护液?”
      “支架是钛合金的,能抗5000米深海压强,怎么会变形?”李曼蹲下身,用手电筒照向容器底部,光束里的保护液清澈见底,只有那几粒气泡在缓慢上浮,“而且气泡里的气体成分还没检测,要是外界空气进去,样本早氧化了。”
      陈教授这时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培养皿,看到两人围着容器,连忙走过来:“怎么了?样本出问题了?”
      “保护液里多了气泡,”李曼把记录板递过去,“早上发现的,来源不明。”
      陈教授凑近看了看,突然指着气泡的位置:“你们看,气泡旁边的骨骼表面,荧光物质好像亮了一点。”
      渝万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尾椎骨末端的灰白色骨骼上,淡蓝色的荧光确实比昨天更明显,像被什么东西唤醒了似的。他想起三天前深探-07带回的黑色组织,那上面的荧光也是这样,在实验室里放了两天后,亮度突然增强,直到陈教授用紫外线照射,才又恢复暗淡。
      “会不会和那块黑色组织有关?”渝万承说,“上次黑色组织的荧光也是突然增强,后来陈教授说,可能是对环境温度的应激反应。”
      “有这个可能,”陈教授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小巧的光谱仪,对准容器里的荧光,“先测测荧光强度变化,要是和黑色组织的变化规律一致,就能确定两者有关联。”
      光谱仪的屏幕上跳出一条波动曲线,峰值比昨天高了12%,和黑色组织三天前的波动曲线几乎重合。李曼看着曲线,眉头皱得更紧:“这就奇怪了,黑色组织在实验室里,H-01样本在密封容器里,两者隔着三层楼,怎么会有同步的应激反应?”
      渝万承没说话,心里却泛起一丝异样——同步反应,要么是环境因素,要么是两者之间有某种未知的联系。如果是后者,是不是意味着,H-01样本和黑色组织的来源(他几乎能确定是活的个体)之间,存在某种“信号传递”?就像深海里的生物靠荧光交流一样。
      “先记录下来,”李曼合上记录板,“下午把保护液取样检测,看看气泡里的气体成分,顺便让赵宇检查一下标本馆的温控系统,别是设备出了问题。”
      离开标本馆时,渝万承特意看了眼C区的监控——摄像头正对着容器正面,角度刚好能拍到尾椎骨的位置,可昨晚的监控录像他早上看过,凌晨三点到五点之间,画面里没有任何异常,既没人进来,也没设备故障的痕迹。那气泡,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上午的实验安排在二楼实验室,渝万承帮张助理处理深探-07带回的沉积物样本。离心机嗡嗡运转时,张助理突然说:“渝老师,你有没有觉得最近的样本有点怪?”
      “怎么怪?”渝万承手里的滴管悬在样本管上方,停下动作。
      “你看这个,”张助理递过来一个显微镜载玻片,“沉积物里的浮游生物残骸,比平时多了三成,而且很多残骸上有齿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
      渝万承凑到显微镜前——透明的浮游生物壳上,有细小的、规则的齿痕,边缘还残留着一点淡蓝色的粉末,和H-01样本骨骼上的荧光物质颜色一致。他心里一紧,假装随意地问:“齿痕像是哪种生物的?”
      “不知道,”张助理摇头,“深海里有齿的生物多了,但能咬出这么规则的齿痕,还留下这种粉末的,我没见过。陈教授说,可能是新的甲壳类生物,但我们还没找到活体。”
      中午吃饭时,赵宇端着餐盘坐在他对面,嘴里嚼着米饭,含糊不清地说:“上午李姐让我查标本馆的温控系统,没发现问题,但我在C区的通风口旁边,捡到了这个。”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根细长的、银白色的毛发——不是人类的,也不是常见的海洋哺乳动物毛发,表面泛着微弱的荧光,在食堂的灯光下,像一根细弱的星星丝。
      “这是在哪捡的?”渝万承的手指捏紧了筷子,目光落在毛发上。
      “通风口的格栅下面,”赵宇喝了口汤,“我看不是基地里的东西,就装起来了。刚才给陈教授看过,他说要做DNA检测,看看是不是和H-01样本有关。”
      渝万承没再说话,脑子里快速梳理着最近的异常:保护液里的气泡、荧光强度变化、带齿痕的浮游生物残骸、通风口的荧光毛发。这些痕迹,都指向一个活的、能在基地附近活动的个体——那个他猜测存在的“同类”,而且这个个体,似乎在刻意留下痕迹,又在隐藏自己的行踪。
      是警告?还是试探?
      下午,陈教授的DNA检测有了初步结果——荧光毛发的DNA序列,和H-01样本的骨骼DNA碎片有78%的相似度,和黑色组织的DNA相似度高达92%。
      “92%?”李曼拿着检测报告,声音都变了调,“这说明毛发和黑色组织,几乎来自同一个个体!而且这个个体,和H-01样本是近亲!”
      陈教授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调出三个DNA序列对比图:“你们看,毛发的DNA里,有一段特殊的基因片段,和黑色组织的完全一致,这段片段能编码一种荧光蛋白,就是我们看到的淡蓝色荧光。而H-01样本的DNA里,这段片段有轻微变异,可能是因为样本死亡后,基因发生了降解。”
      渝万承凑到电脑前,盯着那段特殊的基因片段——序列排列比普通生物更复杂,像一串加密的密码。他突然想起之前看到的日本海洋学家的文献,里面提到“未知生物的基因序列具备自我修复能力”,难道这段片段,就是自我修复的关键?
      “如果毛发和黑色组织来自同一个个体,”李曼的手指在报告上划过,“那这个个体现在在哪?是还在冷泉区,还是……”
      她没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她的意思——通风口在标本馆三楼,离地面有十米高,能把毛发留在那里的个体,要么能攀爬,要么能跳跃,甚至可能……能进入基地内部。
      “我去查监控,”赵宇突然站起来,“标本馆周围的监控,还有基地围墙的红外感应,说不定能拍到什么。”
      赵宇走后,实验室里陷入沉默。陈教授看着培养皿里的黑色组织,轻声说:“我总觉得,这个个体在盯着我们。昨天晚上,我在实验室加班,培养箱里的细菌突然集体死亡,就像被什么东西干扰了一样。”
      渝万承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昨晚也在实验室,凌晨一点离开时,还检查过培养箱,当时细菌还在正常繁殖。难道他离开后,那个个体来过?
      “会不会是设备故障?”李曼试图打破沉默,但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不是,”陈教授摇头,“我检查了培养箱的参数,温度、湿度、氧气浓度都正常,而且只有培养H-01样本细菌的培养箱出了问题,其他的都没事。”
      那天下午,赵宇查了所有监控,却没找到任何异常——标本馆周围的监控在凌晨两点到三点之间,画面有轻微的雪花点,像是被信号干扰;基地围墙的红外感应,没有检测到任何生物活动痕迹。那个个体,像一阵雾,来了,又走了,只留下几根毛发,几粒气泡,和一培养箱死菌。
      晚上,渝万承留在实验室,分析白天的浮游生物残骸样本。显微镜下,齿痕的边缘越来越清晰,他用镊子夹起一点淡蓝色粉末,放在载玻片上,用紫外线照射——粉末发出的荧光,和H-01样本的荧光完全一致。
      他打开电脑,调出深探-07的探测记录——在发现黑色组织的冷泉区,探测器曾检测到一次短暂的、高强度的低频声波,当时以为是设备干扰,没记录下来。现在想来,那可能是那个个体发出的信号,或许是在警告探测器,或许是在呼唤同类。
      手机在这时震动了一下,是赵宇发来的消息:“观测站的雷达刚才受了干扰,屏幕上出现一个移动的光点,速度很快,从冷泉区往基地方向移动,然后突然消失了。”
      渝万承猛地站起来,抓起帆布包就往观测站跑。海雾又浓了,路灯的光在雾里散成一团团昏黄的光晕,海浪拍打防波堤的声音比平时更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海里快速游动,搅动着海水。
      观测站的主控室里,赵宇正盯着雷达屏幕,上面还有一个淡淡的光点残影。“你看,”赵宇指着残影,“光点移动速度最快的时候,达到了每秒15米,比最快的旗鱼还快两倍,而且能在水下和水面之间快速切换,不像是任何已知的海洋生物。”
      渝万承看着屏幕,突然想起老王说的“黑影”——渔民在H-01样本发现地看到的,速度特别快的黑影,会不会就是这个个体?
      “有没有拍下画面?”渝万承问。
      “没有,”赵宇摇头,“光点出现的时候,海雾特别浓,摄像头什么都拍不到,而且信号干扰很严重,探测器只能传回模糊的光点位置。”
      两人在观测站待到凌晨,那个光点再也没有出现。离开时,海雾已经散了,月亮挂在海面上,把海水染成银色。渝万承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突然停下脚步——海边的沙滩上,有一串奇怪的脚印。
      脚印很长,大约有30厘米,形状像人类的脚印,但脚趾更细长,边缘有淡淡的荧光,像是刚留下不久。脚印从海里延伸到沙滩,走了几步,又突然消失了,像是那个个体从海里上来,站了一会儿,又回去了。
      渝万承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脚印边缘的沙子——沙子还是湿的,带着海水的咸味,荧光在月光下慢慢变暗。他拿出手机,拍下脚印,然后用沙子把脚印轻轻埋掉——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那个个体已经离基地这么近,至少现在不想。
      回到宿舍,渝万承把手机里的脚印照片导进电脑,和H-01样本的骨骼照片对比——样本的脚趾骨比人类的更细长,和脚印的形状完全吻合。他打开“深海生物观测日志”,在新的一页写下:
      “7月25日(入职第十四天):
      1. H-01样本保护液出现不明气泡,荧光强度同步增强,与黑色组织的应激反应一致;标本馆通风口发现荧光毛发,DNA与黑色组织相似度92%,与H-01样本相似度78%。
      2. 浮游生物残骸带规则齿痕,残留荧光粉末;陈教授实验室的共生细菌夜间集体死亡,疑似外部干扰。
      3. 观测站雷达检测到高速移动光点,速度15m/s,可在水空切换,信号干扰严重;海边发现荧光脚印,形状与H-01样本脚趾骨吻合。
      4. 推测存在活体个体(暂称‘目标A’),具备高智商(刻意干扰监控、留下痕迹)、高机动性(高速移动、攀爬/跳跃),对人类研究活动持对抗态度(杀死共生细菌、干扰雷达)。
      5. 暂未告知他人脚印发现,需进一步观察目标A的行为模式,避免打草惊蛇。”
      写完日志,他靠在椅背上,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脚印照片。目标A的行为越来越清晰:它在试探基地的防御,在干扰研究进程,甚至在刻意留下痕迹,像是在警告人类——这片海,是它的领地。
      但它为什么不直接攻击?是害怕人类的设备,还是有其他顾虑?它留下毛发和脚印,是想传递什么信息,还是单纯的挑衅?
      这些问题像海雾一样缠绕着他,他打开抽屉,拿出那个装着黑色组织的样本瓶——组织的荧光在黑暗中闪烁,像是目标A的眼睛,在盯着他。他突然觉得,自己和目标A之间,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他在寻找目标A的踪迹,目标A在观察他的行动;他想靠近深海的秘密,目标A想守住自己的世界。
      第二天早上,渝万承在食堂遇到李曼,她看起来脸色不好:“昨晚赵宇跟我说了雷达干扰的事,王主任已经知道了,让我们暂停冷泉区的探测,先排查设备故障。”
      “暂停探测?”渝万承停下筷子,“为什么?”
      “王主任说,怕设备干扰是因为深海地质活动,继续探测有风险,”李曼喝了口粥,“而且中科院的专家上周来的时候,也提醒过,冷泉区的地质结构不稳定,容易发生坍塌。”
      渝万承心里清楚,这只是借口——王主任肯定也察觉到了异常,只是不想引起恐慌,才用“地质活动”当理由。暂停探测,反而给了目标A更多的时间和空间,也让他失去了接近目标A的机会。
      “那H-01样本的研究呢?”渝万承问。
      “继续推进,”李曼点头,“保护液的气泡检测结果出来了,里面的气体是甲烷,和冷泉区的气体成分一致,陈教授说,可能是目标A通过某种方式,把冷泉区的甲烷带到了保护液里,用来激活样本的荧光。”
      “激活荧光?”渝万承皱起眉,“为什么要激活荧光?”
      “不知道,”李曼摇头,“可能是同类之间的信号传递,也可能是想通过荧光,让我们注意到它的存在。”
      上午的实验是分析保护液里的甲烷成分,渝万承负责操作气相色谱仪。仪器运转时,他突然想起昨晚的脚印——甲烷来自冷泉区,目标A能把甲烷带到基地,说明它能在冷泉区和基地之间快速往返,而且对基地的结构很熟悉,知道标本馆的保护液容器在哪里。
      “渝老师,你看这个,”张助理拿着检测报告走过来,“甲烷里含有微量的特殊蛋白质,和H-01样本肌肉组织里的蛋白质成分一致。”
      渝万承接过报告,手指在“特殊蛋白质”几个字上划过——这种蛋白质,只有在H-01样本和目标A的组织里发现过,目标A把含有这种蛋白质的甲烷带到保护液里,就是在明确告诉他们:我和H-01样本是同类,我就在这里。
      下午,赵宇找到渝万承,手里拿着一个拆解开的传感器:“你看,这个深海温度传感器,昨天回收的时候,表面有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而且内部的线路被人为破坏了。”
      传感器的金属外壳上,有细小的齿痕,和浮游生物残骸上的齿痕一模一样;内部的线路板上,有一根细如发丝的银白色毛发,和通风口捡到的毛发完全一致。
      “是目标A干的,”赵宇的声音有点发紧,“它不仅能干扰雷达,还能破坏设备,而且专门针对和H-01样本研究相关的设备。”
      渝万承看着传感器上的齿痕,突然意识到——目标A不是在盲目对抗,它的每一次行动,都精准地针对研究进程:杀死共生细菌,是为了切断他们了解H-01样本生存方式的线索;破坏传感器,是为了阻止他们探测冷泉区;激活样本荧光,是为了警告他们,它有能力影响样本。
      这个个体,比他想象的更聪明,更警惕,也更危险。
      那天晚上,渝万承又去了海边。沙滩上没有新的脚印,但他在防波堤的石头缝里,发现了一片小小的、黑色的鳞片——鳞片表面泛着淡蓝色的荧光,边缘有细微的锯齿,放在手心,能感觉到一丝冰凉,像是刚从海里捞上来的。
      他把鳞片放进样本瓶,对着月光看——鳞片的纹路和H-01样本尾椎骨上的纹路一致,是目标A的鳞片。它又留下了痕迹,像是在跟他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留下线索,又立刻隐藏自己;警告他,又不彻底远离。
      回到宿舍,渝万承把鳞片放在显微镜下——鳞片的内部有细小的管道,像是用来输送荧光物质的。他突然想起陈教授说的,目标A的基因能编码荧光蛋白,这些管道,就是荧光蛋白的输送通道,让鳞片能在黑暗中发光。
      他打开电脑,搜索关于“深海生物荧光信号”的文献——有一篇论文提到,某些深海生物会通过改变荧光强度和频率,传递复杂的信息,比如警告、求偶、标记领地。目标A激活H-01样本的荧光,会不会就是在标记领地,告诉他们:H-01样本是它的同类,这片海,包括基地,都在它的领地范围内?
      凌晨一点,渝万承还在实验室分析鳞片样本。培养箱里,H-01样本的共生细菌已经重新培养,这次他加了一层防护网,防止再次被干扰。突然,实验室的灯闪了一下,培养箱的温度显示屏开始跳动,从25℃快速降到10℃,又猛地升到40℃。
      渝万承立刻冲过去,打开培养箱——里面的细菌又死了,培养基上,有一道细长的、银白色的痕迹,像是某种生物的尾巴扫过。
      他抬头看向实验室的通风口——格栅是打开的,月光从通风口照进来,落在培养基上,那道银白色的痕迹在月光下,慢慢消失了。
      目标A来过,就在他眼皮底下,破坏了培养箱,又从通风口逃走了。它甚至没有隐藏自己的痕迹,像是在故意告诉他:我能随时进来,你的防护,在我面前一文不值。
      渝万承靠在墙上,看着培养箱里的死菌,第一次感到一种无力——他以为自己在步步为营,靠近目标A,却没想到,目标A一直在暗处看着他,像猫看着老鼠,想什么时候动手,就什么时候动手。
      但这种无力很快就被更强烈的野心取代——目标A越聪明,越危险,就越证明它的价值,越证明他的猜想是对的。这个个体,是解开H-01样本秘密的关键,是打开深海未知世界的钥匙,他必须抓住它,不管它有多警惕,有多危险。
      他拿出手机,给赵宇发了条消息:“实验室通风口需要加装防护网,所有与H-01样本相关的设备,都要加装监控和报警装置。”
      然后,他打开“深海生物观测日志”,在最新的一页写下:
      “目标A具备极强的环境适应能力(可进入实验室、耐受温差)、精准的行动控制(破坏培养箱却不触碰其他设备)、明确的对抗意图(针对共生细菌和探测设备)。其留下的痕迹(毛发、鳞片、脚印),既是警告,也是试探,可能在评估人类的威胁程度。
      下一步计划:
      1. 推动加装防护设备,观察目标A的应对措施,判断其行动模式。
      2. 申请恢复冷泉区探测,设置诱饵(如含有共生细菌的样本瓶),引诱目标A出现。
      3. 单独分析鳞片和毛发样本,寻找目标A的生理弱点,为后续捕捉做准备。”
      写完,他合上笔记本,走到窗边。海面上,月光下的海浪泛着银色的光,远处的观测站还亮着灯,赵宇应该还在检查设备。他知道,从今晚开始,这场无声的较量,进入了新的阶段——他不再只是观察,而是要主动出击,引诱目标A现身。
      而那个藏在深海里的个体,那个警惕、危险、对人类充满恶意的存在,也一定会回应他的引诱,因为它知道,H-01样本在他手里,深海的秘密,也在他手里。
      海风吹进来,带着海水的咸味,渝万承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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