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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啊啊啊啊!!!”

      尖锐的叫声撕裂森林,仿佛要把某种东西一同从深处拉出来。

      悠仁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手心的触觉一阵一阵地模糊。最前方的“人”突然断裂般消失,紧接着他像是被整个世界抛起,又狠狠摔下。

      啪!

      他的脑袋被谁锤了一下,眼前一黑。无形的线断开,然后,一切寂静。

      悠仁眨了眨眼。

      阳光轻轻打在脸上。

      他坐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阳光透过枝桠洒在脸上,风里带着青草的气息,远处传来鸡鸣和村民的交谈声,一切……都无比寻常。

      他的嘴巴是闭着的。

      悠仁愣住了。

      一护从他的身后爬起来揉着脑袋,两只手上全是指印。他皱着眉,委屈地撇撇嘴:“好痛……”

      龙贵在他右边,她想要站起来,但膝盖处传来疼痛。女孩低头,发现破皮的地方渗出一点血,她眨巴着眼睛,嘴角微微向下,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

      他们坐在草地上。

      树林在身后高高的坡上,没有猫,没有雕像,只有他们三个人。

      悠仁呆呆地看着一护和龙贵,脑海里像是被狠狠搅过,所有记忆都像水一样从指缝流走。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他记得他们在追猫咪小姐,然后进了一片树林。树林很大,他们手牵手一起跑……

      然后呢?

      悠仁不知道。

      他想要去回忆发生了什么,可是一阵寒意顺着脊椎攀爬上来,身体触电般抖了一下,像是在极力抗拒回想。

      悠仁不知道,那种残留在自己的身体里的情绪,名叫恐惧。

      “悠仁?”

      耳边传来一护的声音,他转头看去,一护睁大了眼睛,脸上还带着一点茫然。

      他挠了挠后脑勺:“我们不是在树林里吗?”

      “……嗯。”

      悠仁的声音有点哑,手指抓紧了衣角。

      安静了几秒。

      龙贵突然喊道:“猫咪小姐在哪儿呢?”

      三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

      他们向前方望去,草地有一个矮矮的弧度,延伸至乡间小路。村民们牵着牛,开着车驶向村子中心,一些孩子手里拿着风车在追逐打闹。

      多么温馨又和平的景象。

      【别回头。】

      心跳突然砰砰作响,手脚冰凉,耳边的风声变得很大,回忆的碎片灌入大脑。

      死青色的大手,血腥的笑,瘦长干瘪的身躯……

      滴答。

      身体本能的做出了反应,泪珠滚落在草地上。

      悠仁死死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

      几滴眼泪从指缝间流进口中,苦苦的,酸酸的。他咳嗽了两声,小脸憋得通红,不断吸气,憋在喉咙口的哭声割破食道滑进肚子,肩膀剧烈颤抖。

      抽泣的孩子一点一点缩起身体。

      “悠仁,怎么了?”一护的声音有点不知所措,他爬过去抱住了自己的朋友。

      “是啊,怎么了?”龙贵也忍着痛挪到他身边。

      “没,没有。”悠仁不想把自己脑中闪过的东西告诉朋友。

      可是,像是某种无形的闸门被冲破,听到朋友们声音的那刻,刚刚还能控制的眼泪轰然倾泻而出。

      “呜呜呜呜……!”

      害怕、恐惧一股脑往外倒,仿佛终于找到可以说话的人,怎么也停不下来。他埋进一护的怀里,身体像是被抽走了力气,瘫软得一塌糊涂。

      一护吓了一跳,急忙扶住他:“悠仁?!你……你怎么了?”

      “呜呜呜哇啊啊——!!!”

      悠仁埋进朋友的怀里,鼻涕眼泪沾湿了他们的衣服,他哭得身体发疼,口水也往外淌,浑身止不住地抽搐,可是他停不下来。

      龙贵瞪大眼睛,看着悠仁哭得快要喘不上气。那一刻,什么东西划过脑海,她眨了眨眼,眼圈突然就红了。

      然后,她也哭了出来。

      “呜呜呜……哇啊啊啊——!”

      一护抱着两个朋友,不知怎么的,泪水渐渐浸满了眼眶,他闭上眼,咬着嘴唇小声抽泣。

      三个孩子抱在一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豆大的泪水落在衣服上。他们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觉得这样能把所有负面情绪全部忘掉。

      .

      “咦,小孩??”

      .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在这里?”

      一道少年音在他们头顶响起。

      三个孩子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看到两个逆光而立的少年。

      一个黑发,一个金发。

      悠仁隐约看见那个头发和阳光融在一起的身影朝自己走来。对方抱住悠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瞬间,一股暖意顺着肩膀涌入身体,悠仁的抽噎慢慢平息,颤抖的四肢逐渐恢复温度。

      那人的手掌很大,温暖干燥,悠仁哭得脸都花了,扑过去把脸蛋埋在对方胸前,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起伏,强健,安定。

      他眨了眨泪眼朦胧的双眼,咳嗽了两下,像是一只被安抚的小兽。

      “我这边也好了。”

      黑发少年轻松地拉起了一护和龙贵,拍拍他们的肩膀,像是拍掉什么残留的灰尘:“好了好了,哭完就没事了。”

      “果然是因为‘那个’吧。”黑发少年这样说着,牵着两个小朋友往村子走去,“你们几个,爸爸妈妈肯定急坏了,走,哥哥带你们回去找爸爸妈妈。”

      “别再乱跑了哦,这里很危险的。”

      三个孩子一边抽噎一边点头。

      虎杖悠仁趴在金发少年的怀里,他哭到脱力,眼睛又涨又疼。一只温暖的大手抚上了他的额头,轻轻遮住了夕阳刺眼的光线。

      ……叔叔的手……好温暖。

      虎杖悠仁这样想着,眼皮越来越重,身体逐渐放松。他彻底睡了过去。

      ……

      三个孩子被送回旅店,急坏了的家长们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一边抱着他们确认有没有受伤,一边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

      “真的多谢你们!”真咲和有泽夫人连连道谢。

      “没关系的。”黑发少年笑着说,“我和同学来度假,刚好碰到他们在哭,就带他们回来了。”

      他们并没有留下姓名,两个人消失在夜色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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