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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 ...

  •   徐云河六点下班,乘着雨小往家赶。雨季似乎没完没了。天气预报说,今明两天还会有大到暴雨,短时间内会有特大暴雨,反正就是雨雨雨。在路过菜市场时看到有售卖阳光玫瑰葡萄,她骑车到跟前。一看,葡萄又大又新鲜。
      忽然一个画面闪现在脑海,有人在她耳旁轻语:这个就是阳光玫瑰葡萄。
      “美女,葡萄下午刚摘来的,又大又新鲜,买点儿吧。”
      “多少钱一斤?”
      “卖十二的,你给十块。”卖葡萄的人爽快地说道,然后他焦虑地看着天空,“下雨天没人,不然早卖完了。”
      听到卖葡萄的人这么一说,徐云河便停下自行车,挑了一串,递给卖葡萄的人过秤。
      “二十一,你给二十。”
      付钱之后,装袋。徐云河接过袋子挂在车把上,她怕葡萄娇嫩放到车篮里颠簸压坏了。
      “慢走啊。”
      “哎,谢谢。”
      徐云河骑车往家走。徐云河很少买这么贵的水果或是刚上市的水果,一般是买水果大量上市,且比较便宜的大众水果。但是最近她每周买一次比较好的水果,给女儿增加营养,不是因为收入增加,而是支出减少了。
      那是在五月的一天,房产中介打电话给她,说:房东出国了,因为你将房子管理的非常好,让他放心,所以主动给你降房租,并且包水电。哦,还有,南卧将安装一台空调。
      徐云河以为听错了,要不就是骗子,将信将疑,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中介的人喂、喂、喂的在电话那头嚷嚷:喂、在听吗、喂,我不是骗子,你放心,不会让你提供银行卡账号,喂,在听吗?房产中介的人生怕徐云河挂断电话。
      徐云河这才肯相信。
      房产中介的人继续往下说道,安装空调是房东考虑到以后即使你不住,房子好对外租。空调安装不麻烦,你什么时候在家和安装师傅约一下就行。
      徐云河在电话刚一响起看到来电显示是中介时,心头一惊,她以为不是房租要涨就是房东要卖房。哪成想是这么好的事啊。徐云河一叠声的感谢,同时表示自己一定会把房子维护的更好,请房东放心。并且想亲自和房东见面以表示真挚的谢意。
      中介婉拒,原因是房东出国了。同时关照徐云河,房东已经将房子全权托付他们中介管理,所以,以后有关房屋的任何事情可以打中介电话。
      徐云河再次感谢。她心中感慨万千,还是好人多啊!
      随着支出的减少徐云河的压力减小,她加倍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好运。水电气的使用,她能省则省,其实原先她就是够节省的,现在是更省了。电冰箱冬季停用,只用七八九月,使用冰箱注意不随意开冰箱门,拿取东西尽量一次完成,据说多次开关冰箱门会耗电。空调的使用是,气温到三十六度以上才用,只是睡觉时用,早上六点她起床就关上,室内余温坚持到女儿起床。只是空调一关,胡悦然就热醒了。水的使用也是如此,洗衣服洗菜的水,留着浇花冲厕所洗抹布拖把,每一滴水都发挥到极致。燃气的使用是,只做两顿饭菜,晚上简单做些或是吃中午剩下的饭菜,连平时做小点心能不做就不做。
      徐云河骑车进入院中。
      “然然。”
      “哎,妈妈。”
      女儿的回答让她安心。每次回到家中,她都是第一时间让女儿知道她回来了。
      进入屋内,徐云河放下包,先洗葡萄,再用盐水浸泡十分钟。这时间和面,晚上吃面,中午的剩菜盖面。面和好醒上,那边葡萄已经泡好,用清水洗净装入盘中,给女儿送去。
      “然然,写作业呢。”
      “嗯。”
      “边吃边写。”
      一盘葡萄放到胡悦然桌上。胡悦然放下笔,拿起一个葡萄先塞进徐云河嘴里,然后才是自己吃。
      “妈妈也吃。”
      “呜…我洗的时候吃了。”
      “不,妈妈吃。”
      胡悦然又塞给徐云河一个。
      “嗯、嗯,好。”徐云河不得不接过去。
      回到厨房后,徐云河揉面擀面。二十分钟后,开饭。
      “然然,吃饭。”
      “哎。”
      徐云河饿了,三下两下吃了一大半,抬头间发现女儿的面几乎没动。
      “怎么啦?不想吃?是不是不舒服?”
      一想到这里,徐云河慌忙丢下筷子探身伸手去摸女儿额头,同时测试自己额头。什么都不担心就是担心孩子生病。
      “没有。”
      徐云河察觉到女儿的声音怯怯的,于是开玩笑地说道,“是不是在学校门口偷偷买吃东西了?”
      胡悦然腾地紧张起来,目光划过一丝慌乱。
      “嗬,被我猜中了,说。”徐云河索性故意板起脸来。
      “是的。”
      “额?”这一回答让徐云河非常意外。女儿哪儿来的钱?
      “是…是,何叔叔…”
      徐云河瞪大了眼睛。“我不是告诉你,从今以后不准见何叔叔。”这回是真的板起脸。
      “是…何叔叔来学校的…”胡悦然委屈地回答。
      “这、那,反正就是不准。不准和他往来,一点儿也不行。”徐云河不知所以地越说越激动,大声呵斥女儿。
      眼泪在胡悦然的眼圈里打转,她望着妈妈,她不理解为什么?为什么好好的突然变成这样?
      “我说了不准就是不准,他来也不行,来学校找你也不行。”
      胡悦然的眼泪吧嗒吧嗒滴落。
      “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
      “听见了。”
      “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知…啊…”胡悦然想违心答应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于是大哭起来,为什么啊?何叔叔对她有多好,她如果不理他他会很伤心的。这个世上除了妈妈,她最喜欢的人是何叔叔。对于爸爸的印象,已经模模糊糊,只能记住依稀的一些画面。
      “不准哭。”
      这孩子太不懂事听话,情急之下徐云河一巴掌拍在女儿右胳膊上,发出“啪”的一声,随后是筷子被打落掉到地上的声音。一连串的响声惊醒了徐云河,她才发现自己刚刚动手了。这一巴掌比剜她的肉还让她心疼,她刚刚是发疯了吗?居然打了女儿。她颓然地瘫倒在椅子上捂住脸哭了起来。明明是自己的错,自己自不量力任由感情发展导致如今的局面,如果当初她能控制好,至少现在他们还能是朋友。而现在,她将自己的错误发泄在孩子身上,她更加是混蛋。
      胡悦然见徐云河哭她愈加害怕,反而不敢哭,她绕过桌子走到徐云河身旁,抱住妈妈,抽抽噎噎地说道,“妈妈,我听话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见何叔叔了。”
      徐云河紧紧抱住女儿。

      何哲远站在卧室窗前,看着窗外的雨出神。雨季没完没了,整个世界似乎都被雨水浸透,到处都湿漉漉的,就像他的内心世界,他困在了这潮湿当中。
      方敏此刻正悄悄站在门外。儿子落寞的背影让她心疼。她轻轻长叹退回到客厅里。
      厨房里,钟点工正在包烧卖。孙女去她妈妈那里,儿子几乎不在家吃饭,所以这几天方敏让钟点工打扫卫生,然后做一些包子馒头饺子之类的,不用做饭。
      发了一会儿呆,何哲远收拾包准备出门去,他和健身房的周教练约好了上午十点。他现在是周教练的学生,反正已经充值,干脆练练。他不但自己练,而且把马征也带上了。马征这家伙婚后生活有些“坎坷”,经常找他诉苦。他干脆把马征拉进健身中心,忽悠道:拳击是最好的“生活不满”发泄地,不是之一是唯一。马征被何哲远拖去两次后发现,确实,直呼为什么没早点来。这可把周教练乐坏了,好家伙,一次来了两“韭菜”,卖了…不是,是推荐了好多产品。
      何哲远拿起背着包转身出房间往门口去。
      “哲远,出去吗?”
      听到声音,何哲远回过头,看见沙发旁的方敏。“嗯?妈你怎么来了?”
      何哲远以为家里没人。因为女儿不在家,妈妈这些天没过来。
      “哦,我就送点儿东西过来。”
      何哲远朝妈妈这边过来,“别老是两头跑,纯儿不准家,家里没啥事。”
      “嗯。你出去吗?”
      “嗯,去健身。”
      看妈妈似乎有话要对他说,便将包放下,坐到沙发上。
      “哲远啊,这次宝宝去她妈妈那里几天啊?”
      “没说,反正随时可以回家。”
      方敏看着儿子随意的样子,不免担忧起来。这孩子就是大大咧咧的,凡事都不入心。这女孩子可是跟妈亲,万一要想和亲妈在一起可如何是好,到时候你可真是“孤家寡人”咯,没有孩子在身边照顾,到晚年该会多凄惨。
      “以前去不是待不了一两天,这次怎么待了这么久?”
      “哦,妈妈嘛。”
      方敏心里想:亏你也知道,我还当你不知道呢。她斜眼瞅着儿子。
      而何哲远还只当妈妈是不放心孙女的安全,“宝宝在她妈妈那里没问题的,你尽管放心。”
      “女儿和妈妈亲,你就不怕孩子…”方敏迟疑了一下,换了一种说法,“孩子和你不亲。”
      何哲远看着方敏,听懂了妈妈没有说出来的话语,思索片刻后,“这辈子我是何雅纯的父亲,无论天涯海角何时何地无论她在不在我身边,我都是。”
      “哲远啊,孩子是要留在自己身边才对…”
      “不,我希望能让孩子自主选择,我希望她能幸福。假使我能活到八十,我不能把孩子捆在身边到我八十岁,那样太自私。”
      “那你老了万一有个什么不好,而我们已经不在了,那个时候你怎么办?”
      “妈,我不敢保证未来,但我不会因为对未来的恐惧转嫁到孩子身上。我现在可以做到的是拥有一副健康的体魄,合理的作息健康的生活方式,以减少抵抗未来的风险。”
      “哲远,你是没到时候,等你到了一定年纪,你就知道了。”
      “妈,那你现在对我是怎么想的?”
      “这…”
      “妈,你和爸爸只会为我着想,再大的困难都想自己扛,只想我幸福,是不是?”
      这就是父母的心,方敏不能否认。
      “妈,你没事也得多去锻炼,别的不说,经常锻炼的人感冒都少些,即使得了感冒也比别人好得快。”
      “是吗?”
      “嗯。妈,我跟别人约好的,得先走。”
      “哦,你去吧。”
      “妈,你也回去吧,有时间就去公园锻炼锻炼。哦,对了,把爸也带上,别让他成天就是钓鱼。”
      何哲远边说边走到玄关处换鞋子。
      “哦,实话实说,你爸自从上次感冒以后,一直在家没去钓鱼了。”
      方敏跟着儿子来到门口。
      “是嘛?”
      “是的,他说人老了,一次小感冒就把他打趴下咯。”
      “哈哈,所以我说你俩都需要锻炼。”
      “嗯,知道了。”
      何哲远出去并将门关上。他直接从楼梯下去,出了单元来到车库。开车直奔健身房。
      马征已经先到,在那儿开始练习上了。从他出拳的速度和力量上看,沙袋俨然是“仇人的化身”。
      “哎、哎、哎,干啥啊。你这样容易受伤。”
      “嗯,哥。”
      马征停下就势躺倒在地。
      “咋了?让你来锻炼不是来发疯啊。”
      马征不搭话,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何哲远见马征不搭理他,就上旁边自己锻炼去了。
      一会儿后,马征从躺着的地上挪到何哲远面前的地上。
      “唉,哥。”
      何哲远专心致志卧推练习,不敢和马征搭话。因为马征的样子像是要和他倒苦水。
      “哥,老话说的没错,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要离婚。”
      何哲远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他停下坐直身体,“说什么疯话呢。”
      “你说成天查我行踪查手机,有这样的吗?”
      “是不是你没有给她安全感?”
      “还要怎么安全?要什么给什么要干什么陪着她干,还要咋样?”
      “应该是多关心。”
      “我关心她,可谁关心关心我?我容易吗?生意容易?事业容易?哪一件事情容易?那么大的一个家需要维持,容易吗?前天因为应酬回家晚,甩脸几天。”
      “解释一下。”
      “就差给她跪下了。”马征又气又委屈。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两个人在一起冷战、互相不多去沟通、互相不理解对方、不及时消除隔阂,时间一长真的会。我就是样板。”
      马征的头耷拉下去。“婚姻真的好难,还是恋爱简单。”
      “我觉得真诚、坦诚是婚姻里的必杀技。”
      马征抬起头迷惑地望着何哲远。
      “如果你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坦诚相待,生意应酬社交活动时完全可以告诉她,或是一起同去。”
      “如果做到这样她还是不能理解呢?”
      “你做到你自己该做到的那部分,先从自己开始。”
      马征的目光渐渐清彻,“哥,得亏你离过婚,总结经验是一套一套的。”
      这是夸人还是损人啊?何哲远气得重新躺倒,继续锻炼。
      “哥、哥,”马征挪动屁股凑近何哲远身前,用手拍他的胸口,“哥、哥。”
      何哲远直接闭眼。
      马征一不做二不休拿出“必杀技”--撒娇,他直接趴在何哲远的胸口上,“哥,我还有一些问题。哎、哎,她老是说我不和她的朋友一起玩…”
      “还有,老是说她的朋友的老公怎么怎么有情调会哄人…”
      “我以前单身谈恋爱的时候没发现我有什么问题,可婚后陡然冒出来这么些问题,我都快抑郁了。”
      马征是真的没招啊。马征他一个性格直率不拘小节的大男孩,虽然已三十有四,与同事朋友们相处非常愉快融洽。可当与心思细腻如海底针的女人初处于一个屋檐下时,问题自然而然地暴露出来,需要时间需要双方的共同努力去磨合。
      何哲远直呼后悔,干嘛没事招这“马蜂窝”一起来健身房啊,马征的碎碎念比周教练的还多。何哲远自顾自地继续锻炼。
      “哎,那个小徐呢?我需要你们救命。”
      不想去想的人刻意回避的人,却能够用各种方式轻而易举地进入你的脑海。一句漫不经心的话语、一个熟悉的场景、一处美丽的风景…。何哲远想起和徐云河一起来健身房的情景来。
      突然,一张诡异的脸横插进来挡住何哲远发呆看着的天花板,定睛一看,是马征。
      “哎,脸怎么红了?”
      反应过来的何哲远一掌捂住那张脸并推开,然后坐起,“精神焕发!”
      马征被何哲远的大手按住脸,并且一直按倒坐在地上,他大叫,“哎哟,我去。机智啊,哥。”
      何哲远赶紧把手拿开,马征喷了他一掌心的口水。
      “获释”后的马征立即又凑了上来,“哎,脸怎么又黄了?”这次还加上了戏曲的腔调。
      何哲远丝毫不输给他,“防风涂的腊。”
      “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
      幸亏周教练及时出现,不然的话两人不知道会不会演起来。
      “卧推注意肩胛骨夹紧,注意稳定。”周教练一来先指出技术要领。同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马征。他俩一个坐着一个就这么趴在另一个的膝盖上,这怪异的一幕,引起了他的好奇。
      可马征全然不顾仍然不死心往前冲,双手抱住何哲远双腿,“哥、哥,我需要你们嘛…”
      被何哲远一脚踢开。
      从健身房出来,马征拉着何哲远去吃饭。何哲远强行“逃脱”,呵呵,跟你吃饭我还不得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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