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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那咋了宝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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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也有粉丝让黎礼开直播画画。他考虑过,不过想到自己画画没个规章制度,对别人没什么益处,一直没行动。今个儿被何君梨这么一提醒,倒真动了念头。
手头太紧了,简直想挂闲鱼把能卖的都卖了,可又哪样都舍不得。画吧,更是无人问津。
要是开个直播既能赚钱又能提高知名度,就有人约稿了。
黎礼属于说风就是雨的,下了班回去就琢磨着先试播半小时。
要不要戴口罩?不戴吧,多浪费脸。
不过宋佳金在,黎礼有点不好操作,一是不好意思,二是直播时候旁边有个人算怎么回事,好兄弟二十来岁了挤一间屋啊?也不是不行。
黎礼也没个三脚架什么的,手机支架都没有,用书垫巴一下靠着墙就开播了。
宋佳金洗漱完出来见他在墙角那儿嘀嘀咕咕,跟见鬼一样,溜着墙根就上床躺下了。不敢说话,但憋不住笑了。
手机微信发消息。
【总会发光】—在哪儿播,我去刷礼物
【礼】—不准
不过宋佳金已经顺着黎礼那画画账号摸过去了,网速满分。
【biu】—哦吼 赶上了
—深夜直播捏
—主播不愧美术生
—明天晚上八点开播,好滴
黎礼总算反应过来,一时顾不上直播间,回身指着宋佳金要解释。
宋佳金比了个嘘的手势。
【总会发光】—一会儿说
黎礼冲着直播间:“就播到这儿吧,大家早点休息,明天见。”
屏幕戛然而止。宋佳金抬头对上黎礼压迫感十足而又美艳的眉眼,讨好地拍拍床铺:“早点休息吧,明天早班呢。”
黎礼:“原来你喜欢玩这种。”
宋佳金:“不是,就是,没找到掉马甲的机会。”
黎礼:“呵呵。”
黎礼腾一声躺倒冲着墙不说话了。
宋佳金知道这是求哄的意思。
宋佳金:“你这气生得也太硬了。”
黎礼:“我生气还得按你的规矩来?”
宋佳金:“又不是多大的事儿。”
好,这下黎礼彻底没声儿了。
宋佳金攘黎礼手臂:“错了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
黎礼:“什么叫还不成吗,我逼你认错的?”
宋佳金一脚踹上黎礼屁股:“小气鬼。”
宋佳金闭了灯,也侧躺着不动。却感到阴影中有个人影晃动着。而后是温热的气息。
黎礼:“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耐心,我还没气几分钟,你怎么就——”
宋佳金熟练搂住了,低声絮絮叨叨:“小黎宝宝,乖乖的,不闹了睡觉了。你还是个长身体的孩子,不能只睡几小时。从明天起不准等我下班,自己乖乖睡觉,要是我回来发现你没睡着,打你屁股。”
黎礼沉默了许久。儿童心理学不无道理。也上手轻轻拍宋佳金的背:“宝宝。”
好腻歪的词儿,宋佳金老脸一红。
这是个安稳的梦,梦里回到小时候。小时候黎礼就遇到了宋佳金。孩子气的脸庞,天真的笑容,手拉手一起放学,却遇到暴露癖的野人。
黎礼拉着宋佳金快跑,从斜坡直冲而下一公里。
不要过早踏入成人世界,我们逃离一切的入侵,跑到清洁的童话故事里。
闹钟响,黎礼才渐渐醒来。只感到腰酸手麻。一只手被宋佳金抱住不放,另一只手垫在宋佳金后脑勺下。
这姿势真的并不舒服。宋佳金舒服吗。他安适的表情是在美梦中吗。
黎礼轻轻戳宋佳金脸蛋,发现他睫毛还挺密挺长。以前只觉得眨巴眼时,宋佳金带起一阵小小飓风,没探究过这风从何起,原来自带两把刷子。
黎礼轻轻亲宋佳金脸蛋,细的绒毛有春光的味道。
手机里很多消息,大多是画画账号里的粉丝留言。而微信里有贺州留言。
【贺州】—kk来这边办展了
附一张海报。
kk是黎礼十几岁喜欢的小众画家,年青一代的风格,让他有归属感。重金属的色调,不避讳恐怖、压抑等异类元素,用密集的重复手法表现荒诞感。
一张海报而已,就把黎礼拉回那些模仿kk到走火入魔的年月,随手一画都是他的影子。
黎礼最近画风已经柔和不少,颇有从良的趋势。所以受众越来越多,似乎背弃了独立、迥异的宗旨。
往年要问黎礼,画画的要义是什么,他一定答——标新立异。
而现在,他只想画能给人力量重新面对生活的那些瞬间。一只猫也好,一棵茁壮的树也好,苦难固然不能忘,但身在沼泽地也该仰望希望,才不至自怜自艾,不是吗。
不过kk之于黎礼更是一种可以摸索到旧日记忆的时光机。时光机不会因年深日久而失效,黎礼还是想去见一见这位陪伴他长大的画家,看看他是否也成长了,过得好不好。每幅画下边大概都会配文,关于作画的心情和故事。kk不吝于解释,就算不被理解,他也愿意滔滔不绝白费力气。只为了完成他自己的表述。
因此总有人说kk也算不上小众,小众应该是更冷酷的,自我的,不渴望群众的。
黎礼一时不知如何回复贺州。他俩是能一起去看展的故友吗。
一旦体察到那种隔阂,黎礼就感到这是对贺州莫大的不公。
也不能叫上何君梨。太遭罪了。
更不能瞒着宋佳金,否则解释不清。
不过宋佳金得中午边才醒,睡眠贼好的一枚猪。
没成想,没等宋佳金睡醒,贺州就电话过来了。
贺州:“消息有收到吗?”
黎礼:“什么消息,我刚到店开完铺,没顾上看呢。我看看啊,哦,kk,是在哪儿办啊?”
贺州:“就街心公园一个个人回廊,kk的画也入不了省艺术馆,省馆担不起这教坏青少年的责。门票限定,我这边直接帮你买了?”
黎礼:“行,我转给你。”
贺州:“哟。”
黎礼笑:“先这么着,我上班了。”
贺州:“好的大忙人。”
电话挂断,黎礼笑容消失,搓一把脸,有点一筹莫展。
问陈光:“有烟没?”
陈光:“你又犯啥事儿了?”递他一支烟,附赠烂火机一支。
黎礼坐去门口,冲着那茂盛盆栽喷废气,陈光也坐过去:“用聊五毛钱的吗?”
黎礼啖了几口烟,才说话:“要是你对不起谁,怎么弥补?”
陈光:“你前任?”
“……”太尼玛一针见血了光哥。黎礼赶紧搭话:“不是。”
“哦,”陈光也不赶着他做关系鉴定,“反正都那么回事。”
黎礼没吭声。
陈光瞅他那严肃劲,也就敛了打哈哈的面貌:“对不对得起这事儿,还是得被对不起那方说了算吧。你就直接问,需要我做什么,你才能原谅,不就得了。”
黎礼又啖两口:“那要是他提的,我做不到呢?”
陈光:“有什么做不到的?难不成白嫖你几百万?还是说白嫖你?”
太尼玛一针见血了光哥……
虽不是白不白嫖的事儿,但黎礼觉得绕不过去的点,就是贺州似乎是知道他那会儿怎么个情况,现在这算什么?不清不楚,可不就是和前任藕断丝连。
陈光实难见黎礼能哑巴这么长段时间,也就接着演讲:“没事儿,心意到就得了。还能咋的,难不成切腹谢罪啊?”
黎礼笑,被烟呛上一下,把那盆栽喷得左颠右颠:“有道理哈。”
这通对话没啥实用性,不过被分散了注意力,黎礼还是好受不少:“谢了。”
不过中午边宋佳金醒了,宋佳金句句在理,黎礼决定听宋佳金的。
【礼】—有事跟您讲
【总会发光】—等等哈,我刚醒,一会儿给你电话
也就几分钟后,黎礼接到宋佳金电话。
宋佳金还什么都没讲,拨了个电话而已,黎礼突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没什么事是需要那么多精力去思前想后的。
人是活在每个行为事件里的当事人。
而不是思想家。
宋佳金:“喂喂喂,您好呀。”
黎礼:“你现在嘛呢?”
宋佳金:“跟你电话呀。”
您好呀。跟你电话呀。
黎礼心情好起来。
宋佳金又复述一遍:“洗漱了几分钟,在阳台这儿蹲着跟你讲话,宋毅好像不在,但是说不定突然从哪儿钻出来,要是被我这么个大活人吓到多不好。”
黎礼:“体贴捏。”
宋佳金笑:“好好说话。”
把贺州的事儿跟宋佳金讲了一通。宋佳金也能觉察贺州这处境挺尴尬,黎礼的处境也不容易。
宋佳金:“要不我也去吧,那个展。”
黎礼愣了下:“真的?”
宋佳金:“煮的。”
黎礼笑:“行,那我跟贺州说一声。”
宋佳金:“哟。”
黎礼:“怎的?”
宋佳金:“还得他批准啊?”
黎礼:“别瞎醋哈,要不是你早上睡得跟什么一样,我一早就跟你讲了。”
宋佳金啧一声:“一点吃醋机会不给啊?”
黎礼:“是滴,我们三好公民是这样滴。 ”
黎礼回身瞅一眼,进来个客,不过陈光在呢,他继续煲。
黎礼:“你下午什么安排?”
宋佳金:“没想好呢,外面好热。我妈肯定也不愿意出门。”
黎礼揪着盆栽里杂草:“也是。”
宋佳金:“没点建树性建议?”
黎礼:“报,无。”
宋佳金:“好吧,再见了废物点心。我先去我妈那边。”
黎礼:“去吧宝宝。”
宋佳金卡壳,对这称呼始终有点不适应:“我叫你废物你叫我宝,抖m是吧?”
黎礼笑:“那咋了宝宝?”
宋佳金到宋丽那儿已经热出一身汗,澡白洗,衣服白换。
可门一敲开,宋佳金一看,妈妈已经收好行李了。又觉得怎么这么快。
宋佳金:“你放几天来着?”
宋丽:“我看了下日历,过两天周末了,民政局不开门。我想着,提前回去,这就把事儿办了。”
乍听妈妈突然把这事儿定了,宋佳金挺诧异:“好,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