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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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一片狼藉，那天钟琴强硬地把他带回家之后，把屋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一遍。周洵被关在门外，听着屋里噼里啪啦的声响，想着郁清以前就是这样度过一个个日夜的吗。
郁清的头被纱布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这次他难得没有关门，听着家具碗筷砸在地上的清脆响声，他心里好像也冒出了一些痛快，甚至想着钟琴再砸得狠一些，最好什么都没剩下。郁清想着，又觉得他们果然是一样的人。他是压抑着的钟琴，钟琴是外化的他。
声响停了，世界都安静了。
钟琴站在郁清房门口。
“我联系其他学校，让你转学。”
郁清笑了。“然后呢，说不定我又和哪个男的搞在一起。”
“你不会的！”钟情听不得什么男的，什么搞在一起的话。
“我现在就去帮你联系！”她说着，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
“你知道我们第一次接吻是在什么时候吗？”郁清转过头看着钟情，眼睛藏着笑，装着不谙世事的残忍。
“你知道我很早就喜欢他了么，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努力学习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A大吗？你知道学校里早就有我和他的谣言了吗？你知道宿舍里都是情侣用品吗？你知道我们在床上…”
“啪！”
钟琴一个狠厉的巴掌扇在郁清脸上。
“你不觉得恶心么。”
“恶心？”郁清看着钟琴，似乎要从她眼里看出什么。
“每天和你待在一起，才恶心。”
屋里突然一片漆黑，门缝里的缴费通知单早就落灰了，钟琴一直没有去缴费。
钟琴还在郁清的话里回不过神。幽幽的黑暗中，郁清的话好似来自地狱的低语。
“母亲，是你把我带到这世界的。如果你觉得不满意，就把我送回去吧。”
“就像我不曾存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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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清没有再去学校，钟琴给郁清办了休学，在王老师的极力劝阻之下，让郁清以生病为由在家自学，不耽误高考。而钟琴也一反常态地开始吃药了。
窗外风雨大作，雷电和大雨狠狠击打大地，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把没有交电费的屋子照得透亮。
郁清打开门，门外站着一只落汤鸡。
周洵不知道在门外站了多久，每次放学他都来这里，钟琴不让他进，他就在门外站着。
“回去吧，别感冒了。”郁清看着周洵身上被蚊子叮出来的大包小包。
“你的伤口好了吗？”
“差不多了。”郁清给他看额头上差不多结痂的伤口。周洵看到郁清额头上已经长出粉嫩新肉的伤口，感觉心被电了一般，细细微微的疼。
“这么大的雨，你不让我进去么。”
郁清沉默了一会，说道：“算了。”
算了，你回去吧。这些本都不应该发生在你身上。
周洵抿了抿唇，拉过郁清的手。
“那你和我一起走。”
郁清深吸了一口气。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在我以为得到救赎的时候，又把他打落谷底呢。
郁清有时候会想，他上辈子究竟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就算做了，那么这辈子他所收到的折磨也都该还清了吧。
两人最终在一个旅馆住下，一进门周洵就吻上了郁清，吻得难舍难分。
郁清气喘吁吁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要…喘不过了…”
周洵埋在郁清脖子上不说话。
“我们*吧。”周洵说道。
在一起那么久，两人最多只用手安慰过，没有更进一步。
“好。”
郁清不记得他是怎么到的床上，也不记得衣服什么时候*下，窗外雷雨交加，好像天地都在为他们起舞。
他只记得周洵每撞*一次，就要他说不会离开他。
郁清抬起手臂遮住了眼睛，眼角流过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事后郁清赤身靠在窗边，上半身点点**，身上疲倦，眼里又很清醒。
“你说这雨下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下到它停吧。”周洵拿了张毯子给郁清盖上，手小心翼翼地触摸着他头上的伤口。
“会疼吗？”
“不会。”
“那就好。”周洵吻了吻他的伤口。郁清禁不住一颤，新长出来的肉很敏感。郁清撇过头。
“伯母呢？”周洵问道。他们出来这么久，钟琴也没有反应。
“她吃了药，睡下了。”
两人一时静默无声。
周洵玩着郁清修长的手指，突然道：“你转学吧。”
郁清看着周洵。
“她憎恨的不是学校，而是我。她厌恶的也不是你，而是我喜欢男的这件事。”
“我转学，或者你转学，都解决不了这件事的，明白吗？”
周洵看了郁清良久。
“是我想错了。”
他趴进郁清怀里，这么久以来，周洵都是作为一个主动者的角色保护郁清，承担着挡在郁清身前的责任。但是其实他应该意识到，郁清从来不需要保护。无论是面对小混混时的勇敢反击，还是面对造谣者时一句话轻轻带过的态度，或者面对钟琴时撒的谎，郁清一直都是独立且清醒的。
郁清垂眼，抚摸着周洵的头发。周洵抓住他的手。
“那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找我商量。”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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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清有时候趁着钟琴不注意的时候出门和周洵待在一起，钟琴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无论她知不知道，这都是郁清的态度。
周洵让王女士帮他注意有没有好的精神疗养院，他想等郁清考上大学那一天，劝说钟琴配合治疗，不只是为了钟琴，也是为了郁清。
肖晓听说他们的事后，语重心长的叹了一口气。“你们这恋爱谈的还真的艰难啊。”
远在异国他乡的林理在电话里笑道：“要不你们两都来陪我算了，我保证没人打扰你们谈恋爱。”
“什么馊主意。”肖晓翻了个白眼。
周洵没有说话，只是给郁清整理着笔记。能感觉到这段时间周洵沉默了很多。肖晓看着楼下又跑又奔的新生，心里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属于每一个人的成长吧。
晚上周洵回了趟家，仔细研究桌上关于疗养院的资料。
“这都是我找人打听到的，都是针对郁清妈妈的病情挑选的，费用这方面不用担心。”
“嗯，谢谢妈妈。”
王女士看着周洵这段时间憔悴了不少的脸色叹气。
“你也注意休息，别太为难自己了。”
周洵放下手里的资料。“妈妈，我总觉得自己能力不够，从小到大，有您，有父亲。这次我才发觉自己其实很无力。”
王女士坐到周洵身边，安慰他。“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没有退缩，没有逃避，而是和小清一起承担责任。我和你爸都很为你骄傲，你是一个勇敢，有担当的孩子。这两个词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想小清也是这么想的。”
“相伴许久的夫妻尚且缘尽，你们已经很勇敢了。”
“父母子女之间，本就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这不怪你们。”
“妈妈…”周洵抱住王女士。
王女士被他逗笑。“哟，你从五岁之后可再也没求抱抱了。”
周洵这才不好意思的起开。
“有空让小清也来家里，无论外界的声音如何，我和你爸永远是你们的后盾。”
郁清挂断电话，周洵给郁清叉了一块小蛋糕。
“我妈给你说什么了。”
郁清吃了一口蛋糕，压下心里的酸涩。
“伯母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以后也是你的妈妈。”
郁清笑了。
这是太阳一家，所以大太阳也会生出一个小太阳。
周末周洵会出门给郁清补习，补上他落下的课程。所有人的关系都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
周洵正在给郁清讲题，郁清的眼角突然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抬头望去，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干什么走神？”周洵轻轻敲了一下郁清的头。
郁清摇头。“没什么。”
周洵又敲了一下。“不许瞒我。”
郁清直接倒在桌上。“不想学习了不想学习了，要休息一下要休息一下。”
难得见郁清耍懒，周洵勉为其难的不再监督他学习。
“那就休息一下吧。”
说完就吻住了郁清的双唇，郁清推开他。“这是什么休息方式。”
周洵尤觉不够，手掌握着郁清细长的脖子又深深地吻了一遍。
“我觉得这很放松。”
再吻下去就要出事了，郁清连忙推开周洵。
“我学…我学还不行吗…”
周洵闷头笑。
他不是为了让郁清学习，他真的只是想亲吻他。好像只要郁清在他身边，他就只想和他肢体接触。想把这个人拥入怀里。都说寻找爱人是寻找丢失的另一半自己，而拥抱爱人的自己才算完整。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