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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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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餐馆回去的路上,俞映白和单书奕走在前头,莫秉秋和廖行舟走在后头。
“书奕,说真的,你那个头像给我画的也太可爱了。”
“你喜欢就好。”
“书奕平时有什么爱好吗,比如打游戏?”
“我没玩过游戏,爱好的话,画画算吗?”
“什么,你没玩过游戏?”俞映白一脸震惊地拉住了单书奕,眼神里满是怜爱。
莫秉秋看到单书奕被拉住的时候有些僵硬,但是自己头顶的天气并没有什么变化,所以他不打算干涉单书奕与俞映白交流。
在俞映白对游戏滔滔不绝的赞誉中,莫秉秋多看了两眼路过的医务室。
他想起来医生说的可以买冰袋给单书奕冰敷,医务室应该会有冰袋卖吧。
“我去买点东西,你们先回去吧。”
沉浸在拉单书奕一起娱乐的俞映白压根顾不上莫秉秋,可单书奕却偏过头看了他两眼。
莫秉秋笑着摆了两下手,单书奕也跟着摆了两下手。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这么做好像有点呆,单书奕很快把手收了回去,也不再看他。
莫秉秋的脸有一瞬间变得红里透黄,来源于头顶的火烧云。
医务室里确实有冰袋卖,莫秉秋本想多买几袋有备无患,却又想到宿舍里根本无法存放冰袋。
“干脆找时间去偷偷买个小冰箱好了。”莫秉秋也为自己的机智折服。
医务室的校医扶了下眼镜,问了一嘴,“不是什么情况都能冰敷的,你买冰袋做什么?”
“同学脱臼了,医院的医生说可以买冰袋敷一下。”
校医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去拿冰袋去了。
最后莫秉秋只要了一袋冰袋,在付钱的时候还瞟到了旁边放着的酒精。
直接买冰袋给单书奕,单书奕可能会有心理负担。莫秉秋想着,拿了一瓶旁边的酒精,“一起结账。”
宿舍的冷气透过缝隙钻出来,莫秉秋推开了虚掩的门。
他把冰袋从袋子里拿了出来,递给单书奕,“我去买酒精的时候看到有冰袋卖,医生说你的手可以冰敷,所以我就顺便买了。”
“饼哥去买酒精了?”俞映白刚洗完澡,从阳台进来。
“嗯,开学的时候忘了买酒精回来了。”
俞映白也知道他有囤药的习惯,点点头也没再多问。
“谢谢,回头我把钱给你。”
单书奕握着冰袋的手有些红了。
莫秉秋看着,拿了条没用过的毛巾出来,“这条毛巾挺薄的,拿这个包着拿吧,回头再还我就好。”
其实他是想直接把毛巾送给单书奕的,想到对方连冰袋的钱都要给,话在嘴里拐了个弯,毛巾就从给变成了借。
“那我洗过之后给你。”
莫秉秋想了想,“那就等你手好了之后吧。”
单书奕同意了。
“对了书奕,你明天要去画室吗?”
“要的,正好现在刚爬完山有灵感。”单书奕正在小心给自己冰敷,是不是的还撅起嘴吹两口气。
莫秉秋看着有点好笑,但是他没有发出声音,“明天几点去啊,我调个闹钟。”
单书奕顿了一下,“十点?”
好像有点晚,莫秉秋觉得单书奕在迁就他的睡眠时间。
“八点吧,那样咱还能赶得上食堂的早餐。”
“好。”
也许是运动过后的睡眠质量格外好,莫秉秋一觉睡到了天亮。
他拿起枕头旁边的手机看了一眼,七点四十。他把手机闹钟关掉了,轻手轻脚下床洗漱。
阳台上放着的几盆多肉长势喜人,他抑制住了自己跃跃欲试的手。
洗漱过后,单书奕还没有醒。在宿舍里等着也是没事做,莫秉秋干脆出门去买早餐了。
买完早餐,他怕拿进宿舍里会把其他室友香醒,贴心的把早餐挂在了窗边的伞钩上。
轻手轻脚推开门,他发现单书奕已经在拉背包拉链了。
他给单书奕比了个手势,然后在门外等着。不久之后,单书奕就出来了。
“怎么这么早?”
“昨晚睡的挺好,今天自然醒也就很早。看,我还去买了早餐!”莫秉秋提着手上的早餐在单书奕眼前晃了晃,“都还热乎着呢,咱们找个地方吃饭?”
“画室外面有个小凉亭,我们可以去那里。等到那里之后……”
“等到那里以后,我再给你算钱,”莫秉秋熟练地接话,“流程我都懂啦,这点默契还是能有的。”
单书奕的嘴角稍微弯了一点,莫秉秋的眼前有着充足的光线。
早晨的太阳并不热,食堂早餐的香气混着微风缠绕于鼻尖。
华理大学的路旁种满了桂花树,再过不久,就该是金桂飘香的时节。
“桂花快开了,我妈妈应该要做桂花糕了。”莫秉秋的鼻尖耸动,“到时候还得拜托小单同学帮忙消灭一下啦。”
“你不太喜欢吃甜品吗?”单书奕看向身旁,“我记得你之前带的牛轧糖也没吃。”
“因为我妈做的太甜了,所以我和爸爸哥哥都有些接受不来,但是还是会看在妈妈的面子上吃一点。”
“你们的家庭氛围很好。”
莫秉秋没有错过单书奕脸上流露出的艳羡,赶在单书奕失落之前,他及时转移了话题。
“小单同学,你们绘画应该也有很多类型吧,你主攻什么?”
话题转得很生硬,但是好在单书奕并没有发现。有关他的专业领域,他总是能侃侃而谈。
“我是主攻油画的,风格偏向于古典主义和学院主义。”说到这里的时候,单书奕稍微抬眼。
莫秉秋抓住了一只偷偷掀开一点缝隙偷看的小贝壳,他笑着,“很有趣,我很感兴趣,介意和我多聊一些吗?”
“会有些枯燥,不过你想听的话,当然可以!”
脑袋上有点烫,莫秉秋捋了两把头发,好让头顶的小太阳晒得均匀一点。
“我的风格偏向传统油画,钟爱南欧意大利画派的不透明厚涂画法,也比较擅长用饱和度低的颜色。”
说到这里,单书奕的脸上挂了几丝苦恼。
“可是老师说低饱和度的颜色没有高饱和度的颜色那么让人眼前一亮,让我空闲之余可以尝试更多其他色系。”
“我也知道啊,可是每次想用高饱和度调色画的时候就没有灵感。”单书奕的语调渐渐低了下去。
“有自己的风格就很厉害了吧,虽然我也只是个外行人。”
莫秉秋并不了解绘画,所以他不会从内行人看门道的角度去评价单书奕,只能用外行人看热闹的心态去给单书奕提供情绪价值。
“我小时候其实也学过一点的哦,”莫秉秋用着高低起伏的搞怪语调凑到单书奕面前。
“那现在怎么不学了?”单书奕的情绪被带离了,不得不说,莫秉秋是天生的控场大师。
“其实也就学了一节课吧,”莫秉秋挠着脑袋嘿嘿一笑,“因为小时候我根本闲不住,看着小伙伴学什么自己也想跟着。”
“画画很需要耐心,我小时候就是个皮猴,屁股跟生了钉子一样根本坐不住。”
也许是能脑补出幼年时代的莫秉秋坐在画架前抓耳挠腮的模样,单书奕的眉眼也有了变化。
谈笑间,他们走到了目的地。
华理大学财力物力都很雄厚,所以并没有吝啬建设学校。艺术类也是这所大学的重点建设项目之一,所以在教学环境的建设上也费了很大一番功夫。
莫秉秋咬了一口手上的三明治,欣赏着画室外围栽种的紫罗兰。
“画室的窗户好大啊,和一面墙差不多了。”
“是啊,我就坐在那里。”单书奕指着他们左前方的那个画室,“偏后方的位置。”
“那里的光线很好,基本也不会被晒。”
莫秉秋沿着单书奕的手指看了过去,那个位置在教室后窗边的角落,“那岂不是摸鱼也很方便?”
单书奕想了想,点了下脑袋,“确实,不过我在画室一般都不会摸鱼。”
莫秉秋哇了一声,“大佬的自制力果然强,小弟膜拜膜拜你。”
“并不是,”单书奕连连摆手,脸上也浮上了一抹红色,“其实是因为我喜欢在自然光线下作画。”
“只有白天才会有自然光,我比别人少了晚上的作画时间,所以白天就不能偷懒,不然就没法完成任务了。”
“小单同学,”莫秉秋咽下嘴里的食物,“真正没自制力想摸鱼的人,即使在作业ddl已经火烧屁股了都只会焦虑地玩手机的。”
莫秉秋稍微弯腰,弯弯的眼睛平视单书奕,“所以我的意思是,你真的很厉害很优秀。”
单书奕听后有些局促,莫秉秋就直起腰身,屁股向后挪了一点。
“这里应该可以参观吧,有哪里是不能去的吗?”
“锁住的就去不了,没锁的都能进。如果你无聊的话,可以去二楼,那里有优秀作品展览。”
“那我肯定得去给你捧捧场。”
吃完早餐,两人一起把垃圾收拾好,丢到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迈进画室,油画颜料所含的类似植物油的气味扑面而来。
小心路过其他同学的画架,莫秉秋跟着单书奕来到了教室角落。
替单书奕扭开了部分颜料的盖子,莫秉秋安静地坐在一旁看单书奕调色。
不远处是透过玻璃窗直射进来的阳光,阳光下有无数灰尘在其中舒展飞扬。
单书奕的睫毛很长,会不会也有不少灰尘把他的睫毛当成蹦床?
画笔的身上缠着一双修长又白皙的手,莫秉秋不由得想,除了画画,这双手应该也很适合弹钢琴吧?
他像手执画笔的造物者,一笔一画地在画布上构造出一个全新的世界。
莫秉秋平日里与单书奕接触时,只觉得这人有些迟钝又柔软,和论坛上所描述的根本就是天差地别。
但到了此时,他才发现“高岭之花”的称谓并非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