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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为了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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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池安如实说明了情况。
李何元听后,低眼沉默了片刻:“你刚才说的老师了解了,既然你家中有困难,那我就帮你和刘主任说一下,让他给你宽限些时日。”
“嗯……”他转着眼睛思考了下,“这样,我给你争取到下周一行吗?”
裴池安垂眼,心中盘算着。
下周一……一周的时间,他应该可以凑够书费的。
裴池安轻轻点头,“可以的,谢谢老师。”
李何元起身拍了下他的肩膀,“这都是小事,下周一要是交不上,老师再去刘主任说说也是可以的,他那么喜欢你,肯定能同意,不用担心。”
回班的路上,裴池安心里暗暗想着,下周一他一定会把钱交上的。
班级——
“哟,这上面放着书,这是有人坐了?!坐的谁啊,这么有勇气?”
沈灿淡淡回应:“一个叫裴池安的人。”
“是他啊……”
“野哥你知道他?”宋临冬立马窜了过来。
秦野转了个身,一屁股坐在了裴池安的座位上,“不知道啊,就刚刚在办公室遇到的。”
“野哥,你这一回来就碰上新来的同学,真巧,你肯定也跟他有成为兄弟的缘分!”宋临冬坐在桌边,悠哉地晃荡着一条腿。
秦野听了他说的,才恍然道:“哦!原来是新转来的啊,我说怎么之前没见过,我心思这班里的人我哪个不知道啊,差点就真以为是我记性不好了。”
没想到办公室帅哥是新来的,居然还和他兄弟是同桌。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兄弟居然没打人家,没赶人家走!这简直就是一奇闻啊!
诶呦,这不能是他兄弟被什么附身了吧?!
这概率应该不大……难道说,是老沈没打过那位?
宋临冬好奇追问道:“野哥,裴池安这么早去办公室找老师做什么去了,你有听到吗?”
秦野收起脑袋里那乱七八糟的想法,从口袋中掏出一块巧克力,边撕着包装,边回应着他的问题:“我也就是听到他跟元哥说,说什么,书费能不能等他几天。”
他掰了一半扔进嘴里,继续说:“大概是手里没有钱交书费吧。”
“啥?!”宋临冬诧异地惊呼一声,“没钱交书费?不可能吧!”
沈灿也意外地侧眼看去,等着他的下文。
秦野也不知道具体情况,茫然地耸了耸肩:“我也不清楚,我就听到这就被元哥赶出来了,不过听他那话的意思,也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吧。”
秦野将另一半巧克力送到沈灿的面前:“老沈,就剩这一半了,尝尝?”
沈灿嫌弃地蹙了蹙眉:“不要。”
秦野感觉自己的心灵受到了伤害,当即质问他的好兄弟:“不是啊老沈,你,你这是在嫌弃我吗?!”
他来的时候带了些,但路上一时没忍住就多吃了几块,以至于兜里就剩那么三块了,他特意想着给他好兄弟留一块尝尝的!
虽然他吃了一半,但他是掰开的,结果现在还惨遭嫌弃,这可是他的好兄弟啊!
沈灿无语地瞥了他一眼,残忍地又补了一刀:“是啊,掰开的也嫌弃你。”
秦野眯着眼睛盯了他几秒,然后很有骨气的“切”了一声,转手就把巧克力塞进了宋临冬的嘴里,“给你吃!”
宋临冬才不会排斥美食的投喂,不客气地留在了嘴里。
他一手撑着下巴,一副思考者的作派,嘴里咀嚼着巧克力,也不耽误他嘀咕:“他怎么会没有钱交书费呢,看着不像啊……”
裴池安一脚迈进班级,看到刚见过的人此刻正坐在他的座位上,步伐顿住,迟疑过后又转身离去。
宋临冬忽然想到了什么,立马将此刻心中的疑惑果断抛之脑后,换了话题问道:“对了野哥,你上周怎么突然请假了?”
秦野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指了下手腕处:“看见这儿没?”
“看见了。”
“这,就是我请假的原因!”
“……”宋临冬皱着脸,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费解的东西。
“怎么了,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呃,就,就这?”
宋临冬看着那贴着个小猫图案的创口贴的位置,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慰问的话来,尤其是一想到,这位大哥是因为这么一点儿小小小伤请的假,他更是说不出口了。
秦野看他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提高音量道:“不是,什么叫就这啊?我这可是负伤了!OK?!”
沈灿在里侧侧着身子,闻言轻呵一声,轻飘飘地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严重的伤呢。不过就是上周和人发生矛盾,争执过程中不小心磕到了手腕,导致手腕有些红肿,你妈太宠你,就直接给你请假带回家了而已。你贴那创可贴,不过就是贴给班主任看的。”
“……”秦野就被这么无情地拆穿了,耷拉着脸,不爽的看着他,“其实,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不是哑巴的……”
上课预备铃响起,裴池安从后门进了教室。
秦野看见,利落地站起身来,让了座位,又友好地招手道:“嗨,又见面了。”
裴池安看了他一眼,轻声“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坐到座位上找着上课要用的东西。
秦野见对方不是很想理会自己,也没自讨没趣,吊儿郎当地晃回了自己的座位。
他的位置和沈灿隔了两个过道,但他是在倒数第二排的位置。
他拉开椅子,和同桌笑眯眯地打着招呼:“好久不见啊我亲爱的同桌,有没有想我啊!”
任课老师走上讲台,教室内安静下来。
沈灿身子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桌面上根本没打开的书上,不时地飘到旁边人的身上。
他用探究的目光默默地打量着裴池安,想到秦野说的话,他还是有点不相信。
这人瞧着气质也还是可以的,整体看上去也挺人模狗样的,会没有钱交学费?而且那学费才多少钱啊,那么便宜,怎么会交不起?
今天的裴池安比昨天还要安静,除了上课老师提问的时候他回答了,几乎就没怎么说过话,看起来像是有什么心事。
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裴池安和班主任请了假,没有上晚自习,也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找了兼职。
好几家都嫌弃他年龄不够,后来还是一家甜品店摸鱼的员工看他长得帅,可以吸引顾客,就把他拽进店里,推荐给了自家老板。
甜品店的老板苏晴,是个年轻又漂亮的御姐范美女,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裴池安,眼睛都冒光了,“哎呦喂!小帅哥,你这形象,这条件,是真不错啊!哎,我们店正好缺一个招揽顾客的,你要来试试吗?”
她一边打量着,一边在心里想:这么个帅哥站在她的店外,一定能吸引不少小姑娘来,那她这蛋糕店的生意还不得蹭蹭往上涨啊!一想到金钱到账的声音,她就已经开始兴奋了呢!!
裴池安如果不是看这家店面是个比较正规的甜品店,大概会在对方星星眼的那一刻就转身离开了。
招揽顾客,他没干过,但应该不难,而且他很需要这份工作,但……
裴池安犹豫着开了口:“我还在上学,不能全天上班,这里可以做临时工吗?”
这句话打断了苏晴的美好畅想,脸上的笑容都小了不少,“啊,这……”
她的店里不是没招过临时工,只是面前这小帅哥,她是真舍不得只让他做临时工!要知道,这样的一张脸站在外面,那可比她这店里的蛋糕都吸引人!如果长期在这里,她肯定很快就能成为个小富婆的!
但……但留下人才是最重要的!人在,才能有钱进账啊!
苏晴再次扬起笑容,“当然可以!临时工一个小时15块,你是学生,一天干两个小时应该可以吧,你看你什么时候可以来?”
裴池安问道:“今天可以吗?”
苏晴一听,心里乐得很,“当然可以了!”
她给裴池安简单介绍了一下工作内容,就让他换上了工作服,站在店门口去招揽顾客。
裴池安不习惯,也不喜欢让这么多路人“观赏”他,但想到自身的情况,也只能硬着头皮去适应工作。
在他上班途中,附近有不少人在发各种广告单,其中就有很多招聘的。
裴池安知道母亲是不会给他所需的钱,为了避免之后产生的各种费用,他打算再去找一份兼职,这样会更稳妥些,所以他收了好多张。
他从下午五点半,一直站到了晚上七点半,刚好两个小时。
苏晴等他换完工作服,把今天的钱递到了他的面前,“这是你今天的工资。”
裴池安说了声“谢谢”,接到了手里,只低头看了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他分开放在一起的两张二十元,疑惑道:“一个小时15块,我做了两个小时,怎么有40元?”
苏晴笑道:“你让我赚的多啊!今天有你在,今天的营业额可是我昨天的两倍呢!”
裴池安眼眸微亮,感谢地点了下头,“谢谢。”
他离开甜品店,坐在路边的椅子上翻看着手里的兼职广告,在看到有明确标有临时工的单子时才会停下仔细查看,在看到上面一个小时20块的字样,他心动了。
不仅是价格高一点点,重点是位置离这个甜品店也不是很远,走路也就二十分钟的样子,如果成功了,两边上班就会轻松一些。
二十分钟后,裴池安站在了一家名为“烬焰”的酒吧。扫了一眼酒吧外举止过分亲密的几对男女,他移开视线推门走入,里面震耳欲聋的声音扑面而来,炫丽的五彩灯光不间断地闪烁着,各类香水味和烟味混杂在一起,让他不禁皱了皱眉。
他环顾四周,走向了一个服务生打扮的人,问道:“请问,你们这里还招临时工吗?”
服务生闻言,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似乎不太相信面前的人会来这种地方找兼职,“我们这确实还招临时工,但,你确定要来?”
“确定。”
“行吧,你跟我来。”
服务生领着他去了经理办公室,“全经理,这是来应聘服务员岗位的临时工的。”
裴池安跟着走进一间以金色为主,装修的金碧辉煌的房间。他的目光一一扫过墙上挂着的欧美风的美女艺术照,以及各种彰显有钱的装饰品,总觉得自己来到了一个纸醉金迷的世界。
全经理坐在沙发上,他身材健硕,头发打理的也很精致,一看就是经常健身的精致男。
闻声,全经理移开嘴边的酒杯,抬眼看去,看清裴池安的脸后,神情微顿:“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全经理对着沙发抬了抬下巴,“坐,别这么拘谨。”他盯着裴池安的脸,越看,嘴角的弧度越大。
裴池安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微蹙了下眉,“经理你好,我叫裴池安,是来应聘服务员的。”
“我知道,刚那人说了。”全经理放下手中的酒杯,“我是这家酒吧的经理,我叫全永志,手底下的人都叫我全经理,我这没什么要求,就做好本职工作,别惹来这玩的人不高兴就行。我看你就是个学生吧,怎么想着来酒吧找兼职了?”
裴池安如实回答:“为了钱。”
“为了钱啊……那服务员挣得不多,”他边打量,边说,“你这长相,在我这做个少爷,一个小时三十,还有其他钱可以拿,你考虑考虑?”
这小伙子要是做了少爷,估计一天能不少挣。
重点是,要是再有人把他的名字传出去,知道有这么一个优质的帅哥在包厢里服务,那来他这酒吧消费的富婆,不就多了?
裴池安听到还有其他钱,难免心动,问道:“少爷的工作内容是什么?”
全永志身子后靠,缓缓讲解道:“就是负责为客人调音,点歌,调酒,清理吧台内的卫生。客人买酒时帮客人拿酒,从你手中拿酒你是有提成的,陪客人玩游戏啊,互动啊什么的。每个月完成指定任务金额,还可以按百分之十拿到提成。当然,完不成的话,是要倒扣百分之十的!所以,做酒吧少爷,想要有高收入,主要靠的就是酒水提成。”
“你自己不是说了嘛,你是为了钱,做服务员可没有这个挣钱。你这个长相,不愁没有人找你买酒的,要不要试试?”
裴池安垂眼思考,心中盘算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他如果换了“少爷”,也许会拿到相对服务员较高的工资,对之后的各种费用确实有利,但其工作内容……实在是不适合自己。
而且如果在包厢服务客人,客人很晚都不走,那就保证不了他可以在规定的时间内离开。
经过深思熟虑后,裴池安拒绝了:“不了,还是服务员的工作更适合我,晚上我可以在这里做三个小时。”
全永志没想到为了钱的人会拒绝,微微诧异过后,也没强求:“行,那就做服务员。每天晚上八点上班,上三个小时,到十一点,一个小时二十。”
“可以。”
全永志看他答应的这么痛快,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你今晚能不能先上一天,正好熟悉下工作。”
“嗯……可以。”
“放心,虽说现在已经过了八点,但今天我还给你按八点算。”
一番交谈后,裴池安得到了这份工作。他主要负责给客人传送酒水、果盘,接受领班分配的任务,了解预定及酒水信息等等。
带裴池安的老员工很喜欢他,不时地夸他,“小裴,你学得很快嘛,真聪明!”
他跟着老员工跑了几趟,逐渐熟悉了酒吧布局,以及工作内容。
“小裴,那接下来的时间,你就先自己单独跑一跑,有问题了叫我就行啊。”
“好。”
裴池安穿梭在昏暗闪烁的灯光下,为不同的客人送去所需的酒水和小吃,满足他们的要求。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到了下班时间。
裴池安和人换了班,换上自己的衣服,拿上今天的工资,走出酒吧后又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零五分。
他抬头望向天空,只有一轮明月独悬,没有一颗星星闪烁在周围。
他回头看了眼还处在激情中的酒吧,抬脚向远处快步走去,好在赶上了最后一班公交车。
回到家中时,已经十一点四十,母亲早已睡下。他轻手轻脚地走进自己的房间,打开台灯,从书包中拿出了书本和笔。
十二点半,裴池安的房间亮着灯,他埋首于书本之间,笔尖在纸上快速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风扇呼呼地转动着,带来一丝凉风,却吹不走少年眼中的坚定与执着。
凌晨一点,房内依旧亮着,风扇慢悠悠的停了,只余窗外的虫鸣与笔尖划动发出的沙沙声相伴。
终于,凌晨两点时,裴池安放下了手中的笔,揉了揉疲惫的双眼,又活动了下一直写字的双手,最后合上了书本。
两点零十分,他的房间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