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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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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承显然也有点惊讶他竟然开门了,但看见栗然红的不太正常的脸,还是解释道:“没去拍戏?”
“啊?栗然有些茫然,“您怎么知道?”
裴承也觉得挺奇葩的,胡导竟然打电话让他来叫栗然,他看起来这么闲?而且他们看起来认识?
栗然稍微一思考,猜到是廖妍跟冯导建议地,不好意思地说:“我好像睡过头了”
“几点了?”大约是刚醒,他头有点昏沉,懵懵地摸了摸口袋,手机放在屋里床头了。
裴承看了眼手机:“十一点”
栗然突然就精神了:“啊?这么晚了!裴老师不好意思,我这就去片场,劳烦您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松垮的睡衣,着急忙慌地关门,就这么砰的一声将裴承关在门外了。
门外的高戈和裴承面面相觑,似是不敢相信他家老板竟然被人这么冷漠的对待。
“老板,这小孩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
裴承把手机收进口袋:“是吗”
高戈说:“那个胡导,犯得着为了这点小事给你打电话?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还让你帮他办事?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人”
裴承拍了一夜的大戏,刚走到楼下,莫名其妙了接了一通胡一然的电话,听他在电话那头好一通寒暄,十分不舍的表示有机会再合作,最后临结束之余,硬是请裴承帮忙通知他们组里消极怠工的栗然赶紧出工。
高戈说:“我看啊,这个胡导就是仗着你搭过他的戏,故意来套近乎”
裴承看他一眼,说:“你最近怨气很重啊”
高戈说:“不是我怨气重,是您老也太好讲话了!弄得现在谁都能来蹭一腿,公关费您知道有多贵吗?您不心疼我可还心疼呢!平白往外掏钱”但他也只这么一说,随即又道:“不过说起来,胡一然怎么知道你住这个酒店?”
裴承还是懒懒散散地:“片场离得又不远,说不定从哪儿知道的”
高戈义愤填膺:“这酒店还是保密工作不行,不然我再去找一个”
裴承劝他:“行了你,少折腾我了”说着,推开门刚进去,就被身后的高戈突然拉住了。
他一脸不高兴:“松手!”
高戈一看自己的手,连忙松了:“着急了,嘿嘿。但是老大,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裴承不耐烦听他卖关子:“你爱说不说”
高戈说:“居然是方孝!他也在这儿”
裴承顿了顿,站定了又往外走了半步:“方孝?”
“是他,刚才出电梯拐进去了,身后还跟着他那个一米九大高个的助理!老大,你说他来这儿干什么?他不是说不接戏了么”
裴承走进屋里:“来这除了拍戏还能干嘛”
“也是”高戈说。
虽说他老板一身的毛病,而且整天懒洋洋的看起来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还整天给他甩脸子,脾气偶尔臭的要命,性格冷的古怪,但比起方孝来,裴承还是全方位无死角的碾压对方。
而且就裴承自己而言,他对朋友一道毫不强求,即便在圈内打拼了这么些年也几乎很少有什么真正的朋友,每次拍了戏工作完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没什么人能调动起他太多的情绪。
但方孝绝对算一个,每每碰上方孝,他家老板仿佛自动开启轰炸功能,一张嘴能专挑刻薄的话讲,丝毫不管是不是当着媒体的面,所以现在在外界看来,两人简直是水火不容。
但说实话,连高戈这个经纪人都不清楚俩人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算了,不管他来干什么的,跟我们也没关系”高戈说道,“我还是下去给你调一下房间,免得你搭电梯碰上他再闹起来”
裴承哼笑了一声:“得了你,少操这份心。有这功夫,帮我把阳台上的鱼喂了去”
高戈也只是这么一说,想也知道裴承不愿意换:“但是老大,你大老远把这鱼缸运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天天给他喂食的?”
裴承说:“不然呢?我这么忙”
高戈:“忙到就这么几步路的功夫都懒得动是吧”
栗然紧赶慢赶一路到了片场,廖妍和江帆正坐在自己小椅子前吃盒饭,看见栗然,连忙把他招呼了过去,问:“你怎么才来,上午不是有你一场戏?”
栗然很抱歉地说:“昨晚休息太晚,手机又半夜关机了,早上就睡过头了”
江帆说:“下次可长点心吧,胡导早上发了好大脾气”
栗然往胡一然那个方向看去,只看见他短矮的背影:“那我现在过去跟导演道个歉”
廖妍说:“看你这着急的样子,还没吃饭吧。晚都晚了,你先吃吧,胡导这会儿在忙,你待会儿再过去”
栗然随便巴拉了两口饭,想起早上裴承叫的门,于是不经意问道:“胡导怎么让裴承去叫我?”
廖妍嘿嘿一笑:“胡导哪知道裴老师跟我们一个酒店,自然是我跟胡导建议的”
栗然沉默了会儿,说:“你其实可以给前台打个电话”
廖妍看起来摇头晃脑,心满意足,江帆替她答道:“这样她怎么能趁机从胡导的手机上瞥见人家的手机号呢”
栗然不太理解,廖妍自己的咖位并不低,在圈里也算有些地位,怎么就对裴承这么痴迷?而且,如果她主动去结交,想必裴承也不会拂了她的面子,这样她还能在偶像面前刷个存在感。
廖妍啧了声:“你不懂,我们裴老师就是这么有人格魅力。而且,我这人容易害羞,见了他本人万一说不出来话,让人尴尬怎么办”
江帆哧笑了两声:“就你?还说不出来话?”
廖妍伸手在江帆身上锤了几下:“就你会说话,我怎么了,我好歹也是个女生,矜持点儿怎么了”
江帆说:“你是不敢吧”
廖妍懒得搭理他,对栗然说:“怎么样?我们裴老师是不是人特好?”
栗然回想了想,说:“是挺好的”
至少人家被他关在门外也没有对他怎么样,倒是他,早上好像是有点没礼貌了。
“是吧,那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下次记得带上我做的爱心早餐去谢人家哦。”廖妍那点小心机暴露无疑。
栗然笑了笑,又听她说,“对了,你那场戏被推到下午了,你等会去找导演好好解释,免得他下午又莫名其妙发火”
栗然捏了捏眼角,说:“好”
江帆细心些,看出他状态不是太好,问:“怎么感觉你最近总这么没精神?”
栗然笑了笑:“没事,可能是没休息好”
江帆说:“嗯,你等会去顺便也谢谢人家方老师,上午也多亏了他说话,你们那场戏才挪到了下午”
栗然僵硬了一瞬,说:“是吗”
江帆说:“是啊,没想到方孝这人还挺好”
廖妍哼哼了一声,没说话。
栗然到底是没去,只去找导演解释了几句,胡一然不痛不痒的说了几句,栗然就到一边准备去了。
下午这一场是秉丘禾被周乌山绑起来试药的戏。
重伤的秉丘禾被周乌山捡回去,但周乌山并没打算救治他,对他而言,秉丘禾不过是一个还算活着的可以利用的药人,真要死了也无所谓,死人他照样可以用。
秉丘禾被一阵灼烧感刺醒,他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周乌山面无表情地拿着一卷十分粗的银针在他身上许多地方都扎上了针,他自己也被封了哑穴。
周乌山见他醒了,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像看一个死物那样:“醒了?你不用说话,静静等着就行”
秉丘禾不解:“等着?等什么?”
但没过多久他就明白了,他全身各处似涌入了岩浆一般,灼烧的要裂开了。他开始死命的挣扎,但他身上的锁链乃纯银所制,本就挣脱不开。周乌山那么静静看着他全身变得血红之后,才从旁拿出一罐黑漆的药给他灌了下去。
秉丘禾身体的岩浆因为那一罐药似乎有冲破血管的架势,他的脸上开始浮现一道道紫色的血线,像是从皮肤底下渗出来的。
周乌山表情突然变了,变得狰狞起来,口里喊着:“失败了!竟然又失败了!”他一个箭步上前扯住秉丘禾的衣领,勒的紧紧的:“怎么可能又失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到底是哪里!!你说!”
他目眦尽裂,将怒火全数发泄在秉丘禾身上。
在这一刹那,栗然从戏里抽身出来,看见的尽是方孝暴怒的样子,他浑身僵硬,不知是绳子绑的太紧,还是对方此时的样子让他感到惊悚。
方孝尽情的演着,一旁的收音师或是灯光师不由赞叹:“方老师果然演技一流,这么一场平常的戏也能被他演到这个地步”
也有人看见栗然痛苦又呆滞的模样,说:“栗然竟然能接住方老师的戏,还真有点本事”
只有栗然自己知道,他那惊怖恐惧纯粹是本能的反应。
“过!”
工作人员将绳子解下来,栗然瘫软下来,要倒下来的前一刻他硬生生稳住了,因为站在他正对面的是方孝。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好像笑里装了很多栗然本该明白的东西。
栗然镇定地转身到一边去了。
胡一然说:“这一镜不错,休息十分钟再继续”
秉丘禾被周乌山折磨的第五天,终于得到了一个机会:他身上的锁链被周乌山解开了。因为周乌山发现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生机,可以作为药人在院中行走了。
就是这个机会,秉丘禾见识了周乌山制毒的厉害。他心动了,所以装作行尸走肉的样子,在院中伺机寻求机会离开,也在寻求机会将周乌山的毕生绝学卷走。
他一心要骗人的时候,对方就很难看出来,所以即便是周乌山,最后也不得不陷进了秉丘禾这个掮客的陷阱。
栗然终于发觉这场戏要结束了时,方孝却突然说:“导演,我觉得这里不太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