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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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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朗做事一向很迅速，加上时间已经很近了，第二天巢巡就签了字，然后收到了正式的节目通告单。
“怎么人员信息还没确定下来？这里写的还在调整中。”巢巡指了指通告，问丘朗。
丘朗说他要去问问，于是巢巡又转头去敲祝可原。
“好像是说，都眼馋这大制作呢，他们男女演员抢上节目抢得厉害。”祝可原说，“本来都定了六个人，女一、女二，男一到男四，正好。现在反正……出了那个事儿，平台想让李聿燃来，有人不高兴了。他好像现在也在组里，听说在哪个山里呆着呢，沟通得断断续续，我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
*
正式录制那天是星期二，天气不错，不冷不热，就是风有点大。
小妍向巢巡请假说要回学校一趟，巢巡同意了，于是丘朗带了司机，陪着巢巡一起去了通知的录制地点。
“你看看，我说让公司给你再添一个助理，你非不要……”丘朗在车里时还在念叨。
巢巡“嗯嗯”了两声，实际全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他就是不喜欢被人时时跟着围着，去年上一个助理走了以后，他很长时间没招助理。那会儿就被丘朗催了半天。
他的车到达停车场的时候，另一个入口正好同时开进来一辆保姆车。等巢巡下来，他发现那辆车下来的人也摘了口罩——
竟然是冯纭。
见冯纭往他这个方向走过来了，巢巡连忙招呼：“您好，冯纭老师，我是巢巡。”
一边的丘朗也忙着和冯纭的经纪人寒暄起来。
冯纭落落大方地说：“幸会，叫我冯纭就行了。我之前听过巢巡老师的歌，真的写得非常好。所以这会儿遇到，就想先过来打个招呼。”
巢巡说：“不敢当不敢当，第一次见面，您太客气了，也叫我名字吧。”
为了等会儿上妆方便，冯纭是素颜过来的，但她的五官底子非常漂亮。时隔多年，巢巡再一次近距离看到了本人，只觉得又高又白，皮肤非常好，身材也不是那种干瘦，一看就是经常运动出来的肌肉线条。
“我们见过几次了吧，”冯纭莞尔一笑，说，“选秀那会儿。还有某一年绿枝台的跨年晚会，我们在后台打过照面，你可能忘记了。”
丘朗恨铁不成钢看了巢巡一眼，眼里写着四个大字，“你行不行？”
巢巡干笑两声，没想到冯纭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笑声在空荡荡的地下停车场里被放得有些大，巢巡硬着头皮说：“我说的是正式合作嘛……哦，您说的晚会是四年前那次吧……？”
丘朗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掩饰般地看了下手表，对众人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上去吧。”
冯纭和她的经纪人都点头，然后同时看巢巡。“那走吧，我们一起上去。”
巢巡心里窘迫，说实话，他很想和他们分开走，但又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同行。
边上丘朗一直在朝巢巡暗暗使眼色，叫他别拒绝。丘朗的想法没错，如果能和冯纭拉近关系，总归是利大于弊。
于是四个人一起登上了电梯。
冯纭闲聊般地说：“巢巡老师是云州人？”
“别喊我老师了，”巢巡耸了耸肩，“……我是京安人，怎么这么问？”
“哦，我听说你很喜欢吃辣，所以这么以为呢。”
巢巡一愣，正想说点什么，电梯门开了，他只好把肚子里的话咽了回去。
执行导演过来接人的时候，明显有些讶异他们怎么会一起出现。
巢巡说：“巧合，巧合。”
冯纭看着巢巡，勾唇一笑：“嗯，巧合，巧合。”
巢巡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尴尬。
执行导演把巢巡和冯纭请进了休息室，给两个人发了各自的台本。巢巡刚翻了一页，那男生又走进来，走到冯纭面前，先把冯纭请进了化妆室。
那男导演还很年轻的样子，看起来才二十出头，对着巢巡说话竟然有些紧张：“巢巡老师，您稍微等一下，因为男化妆室就只有两个位置，已经有人到了，他们就先准备起来了。我给您拿点吃的喝的过来吧，您喝可乐还是矿泉水？”
巢巡说：“矿泉水就行，谢谢。”
男导演退出去了。
巢巡埋头继续看台本。才看了没两页，又有人敲门，这回是丘朗进来了：“我去打探了一圈，姓乔的今天不来。台本怎么样？你看完了吗？”
巢巡说：“刚翻了下，还没细看，看了的几页应该没什么问题。”他把台本往沙发上一撂，手背抵着额头，懒散地靠近沙发里，“本来也没我什么事，就唱个歌，他们互动环节捧个场。”
丘朗在房里站着，也不坐下，他神色还是紧绷的：“别掉以轻心。我之前已经和他们交代过哪些事情别问了，不过他们编剧还没……”
他说到一半，门第三次被敲响了。
巢巡看过去，呆了一下，从沙发里坐起身，眼睛微微睁大。
李聿燃就站在门口。
大概是在山里拍戏拍久了，李聿燃的皮肤透着一种野性的浅麦色。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麂皮棒球服，领口微耸，里面是简约的纯白色T，露出一截带着银色粗链的修长脖颈，下面是黑色的工装裤和靴子。
造型师帮李聿燃抓了头发，他的刘海被固定起来了一些，剩下的往后一梳，露出一小截发际线，饱满的额头和那双很漂亮的眼睛。
从推开门的那一秒，李聿燃的视线就自然地找到了巢巡，落到他身上。他本来脸上是没有什么表情的，看到巢巡之后，很淡的一抹笑出现在他唇边。
丘朗知道李聿燃是巢巡的朋友，但他对李聿燃不太熟悉，见李聿燃光站在门口不进来，心里有些纳闷。
巢巡说：“你怎么……你不是在山里吗？”
“和剧组请了假出来的，”李聿燃说，声音里带着些哑，但语气很平淡，就好像在说中午吃了什么，“就一天，今晚就得飞回去。”
巢巡从他身上移开视线，把扔到一边的台本又拿了起来，应了声：“……哦，那你可真忙。”
李聿燃正要说话，男导演的声音先传过来：“巢巡老师！”
他看到李聿燃站在门口，也是一愣，先朝李聿燃点了点头，然后往休息室里探进半个身体：“巢巡老师，您可以去化妆了哈，现在化妆间空着呢。”
丘朗本来就觉得巢巡和李聿燃气氛古怪，一种职业直觉让他下意识地挡在了巢巡面前。丘朗对男导演说：“谢谢提醒。巢巡，我们过去吧。”
巢巡把手里的台本卷起来，从沙发上站起了身。丘朗正要带他走，突然听到李聿燃说：“我带巢巡过去吧。”
丘朗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您也是嘉宾，我来就行。”
那男导演有些错愕，他说：“这是我的工作，我来……”
李聿燃转头，对男导演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没事，你去忙吧，我和巢巡老师熟，正好我们要聊聊。”他声音清缓，但不容置疑。
男导演听懂了李聿燃的暗示。他只迟疑了半秒，看了眼休息室里面，见巢巡没有说话，于是心下明白了点什么。
他搞不清状况，但有人带路总归省了他的事。于是他说：“行，那我先撤了，快到点儿了我再来喊你们。有事情的话你们找我哈，我姓王。”
他匆忙离开了，休息室里就剩下了三个人。
巢巡一直站着没说话，这会儿才对丘朗说：“你不是还要找编剧再沟通沟通吗？你也去忙吧，我和李聿燃两个人就够了。”
丘朗皱眉。
巢巡正要跟着李聿燃出去，突然被丘朗一把拉住了手臂。
李聿燃看他俩这个架势，眼睛一眯，但没说什么，转身先出了门。
丘朗见他走了，才压低了声音说：“你俩没事吧？我怎么觉得……你这少爷脾气，等会儿可别吵架。这儿这么多人盯着呢。”
巢巡心下有些佩服丘朗的敏锐，但他又觉得丘朗操心得太多了。他嘴角抿起，也小声说：“怎么会，我们好着呢，就聊聊天，好久没见了。”
丘朗说：“化妆室里能聊什么？说的话全被外人听去了。”
巢巡敷衍地拍了拍他肩膀，说：“知道了知道了。”
他跟着就头也不回地出了门，留下丘朗在休息室里。丘朗揉了揉头发，气道：“你知道就有鬼了！”
*
“不是说不参加吗。”走道里，李聿燃用一种不快不慢的速度走在巢巡前面。他的靴子踩在走廊里，沉重的靴底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
巢巡追了两步，和李聿燃肩并肩：“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我那是没收到节目邀请。”
两个大男人并排走，空间有些太挤了。巢巡感觉自己的肩膀时不时要擦过李聿燃的胸口，他有点不舒服，又快走几步，索性走到了李聿燃的前面。
“怎么会没收到？”李聿燃问。
“被丘……啧，公司决策。”巢巡说，“不谈这个了，反正最后我来了就是了。”
等到了分岔路口，他才回头问李聿燃：“哪个方向？”
李聿燃黑沉的眼睛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最后没说什么，手指了左边。
推开化妆室的门，亮晃晃的灯光直直地照过来，窗户开着，但空气里还有股摩丝发胶和化妆品的味道。
巢巡发现两个化妆师正坐在黑色的化妆椅上休息，看见巢巡和李聿燃一起进来，两人都连忙起身打招呼。
巢巡选了里侧的位置坐下。一个化妆师给李聿燃拖了个椅子过来，李聿燃说了声谢谢，两腿一伸，坐到了巢巡背后。
另一个闲着的化妆师识趣的自己出去了。巢巡看到她出去前偷偷看了李聿燃好几眼，他猜这姑娘心里在想，李聿燃不去找冯纭，怎么跟着他跑。
李聿燃坐在后面，手里拿着手机正在回消息，他从山里出来一趟，要处理许多已经堆积了的工作上的事。
那双长腿屈在那里，应该是有些憋屈的，但他什么也没说，只偶尔抬头看一眼镜子里的巢巡，认真履行着陪伴者的工作。
巢巡被他这样搞的有些气闷，手上的台本也看不进去，他说：“你老盯着人家化妆师的手干什么？”
那化妆师在认真工作，手里握着刷子，完全没有注意，闻言从镜子里看了一眼李聿燃。
李聿燃抬头，朝她笑笑，也不反驳，对巢巡说：“那我不盯她了，盯你怎么样？”
巢巡说：“你变态啊。”他把手上的台本合上，扔到一边，“……飞机过来多久？”
李聿燃说：“快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你早上几点的飞机？”
“那边的航班特别少，早上没有合适的，我昨晚坐的红眼，凌晨到的，在机场将就睡了一会儿。”李聿燃说。
巢巡问：“怎么不昨天下午就过来？好歹还能在家里睡一晚上。”
李聿燃说：“我昨天还有夜戏。我一个人请假，不能耽误大家太多事。拍完我才赶去的河市机场。”
巢巡不说话了，他从镜子里看李聿燃，从他眼底看到一丝疲惫。
他本来想说，这么辛苦，你可以不来，话要出口，又咽了回去。他想起自己这几天看的那些，李聿燃过去参加过的综艺。
……好不容易又有个露脸的机会。巢巡想，虽然是靠和冯纭的绯闻弄来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还行，黑眼圈给你遮得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