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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私密谈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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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张云星和关宁、周师兄见面的同一时间，一间不大的会客室，有两个人正坐着交谈。
会客室陈设很简单，就是几张宽大的沙发软椅，装修算不上豪华，但是材质、配色、挂画、摆件都很有品味。
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会议室没有开灯。
有一位老者在中间主座上坐着，侧脸对着窗户。身上穿着一身灰色的上衣，灰色的裤子，衣服很朴素。头发花白，梳理的非常整齐。脸型大致呈国字型，眉峰平和中暗藏峰峦，双眼微阖时透着沉敛的精光，鼻梁挺直，唇线紧抿时自带不容置疑的庄重，只是简简单单的坐在那里，就有渊渟岳峙的感觉。
还有一人年纪要轻一些，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裤子，脸型微长、瘦削，显得比较精干。这个人并没有坐在另一个主位上，而是坐在老者的下首，身体前躬，对老者很恭敬的样子。
“最近连续两次闹出这么大的舆情，老许，你们要反思啊。”老者声音略有些沙哑，说话不疾不徐，沉稳大气。
“是的，瞿总，是我们工作没做到位。”许姓男子回答道。
“我们最近在跟两个大型项目，一个是世界上最大的强子对撞机建设工程，总长36公里，要求精度极高，这是国家进行量子研究和宇宙学研究的重大工程项目，国之重器。还有一个是畿辅之地的起步区建设，8平方公里，多少单位在盯着。这些你都是很清楚的。”老者说道。
“这两次舆情搞的很被动啊”，老者说道，“两边都打电话问我怎么回事。”
许姓男子神色间流露出一些不自然，说道：“舆情方面我们确实是没有经验，平时做的功课少了点，遇到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这次你们居然能砸中沈心放沈大师，这可是天大的事！昨天我得到这个消息电话都拿不稳了。沈大师走了，对国家损失多大啊？知道吗？！”老者说到这里，语气严厉起来，带着说不出的沉痛之感。
许姓男子也是满脸自责的样子。
“不要说是沈大师”，老者继续说道，“对任何一个人的生命都要尊重，我们要以敬畏之心去做事。”
“我们一定彻查、整改，保证不再犯类似的错误。”许姓男子连忙说道。
“善后的事做的怎么样了？沈大师的家属安抚和赔偿工作呢？”老者问道。
“正在全力做工作”，许姓男子回答。
“嗯，约个时间我也要去向沈大师的家属表达一下歉意。”老者又说道。
“您去可能不合适吧？家属现在正是情绪激烈的时候。”许姓男子道。
“要去”，老者道，“另外，考虑设立一个专项基金，用于沈大师的学生和他的研究所，关于芯片研究这一类的。金额不少于3000万，呃，这个事交给老刘去做，回头我来安排。”
两人又聊了几句，许姓男子可能是身子躬的久了，有些不舒服的动了动。
“有烟吗？”老者问。
许姓男子掏出烟，给老者点上，自己也点上，舒服地靠在沙发背上，吐出一口烟圈。
两人又聊了几句，许姓男子说道：“上次所谓偷工减料的事，还有些后遗症。”
“哦？这事还没处理妥当吗，不是说只需要局部加固吗？”老者抬了抬眼皮，问道。
“加固的事没问题。甚至不需要加固也是可以的，我们的技术团队论证过了，那家设计院还是保守。不过既然大家达成一致意见，我们就不折不扣地落实好了。”许姓男子说道。
“据说这件事有人传是高层内斗的结果，更有阴谋论者，说是高层一早就蓄意安排、指使的这次事件。”
老者笑着无奈摇了摇头。
“以您的格局和胸襟，以及带领的我们这帮人，谁屑于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呢？”许姓男子继续说道，“就是我，和龚总在一些意见上相左，也纯粹是为了工作。对BT、BOT这类建设，我一直是持谨慎态度的，原来我们在这上面吃过大亏，资金占用大，地方财力不足，以地抵债，搞的多狼狈呀。”
“嗯，龚总还是个很有魄力的人，思维也清晰。不过团队磨合嘛，总是有个过程。我也知道，很多基层、中层员工，对于从原来的竞争单位调来一位一把手很难接受，甚至有的高层也有些小心思。”老者说着，身子前倾掸了掸烟灰，接着说道，“那就落下乘啦。一个集团的发展，是需要接纳不同的思想，接纳新鲜事物，接纳和自己不一样的人的。一成不变，一潭死水，能有多大作为？龚总来我是很欢迎的，要放开胸怀，自我革新，才能有发展。”
“您的胸襟和气度我们都是很钦佩的”，许姓男子说道，“不过我好像听说这件事还真有一些阴谋的影子。”
“你是说老余吗？”老者问道，又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他不会的。”
“跟老余没关系”，许姓男子说道，“好像有一股潜在的势力，在做事方面有些激进，隐约听说是一个什么组织，叫‘新知会’来着，对各行各业都有不少渗透。据说这件事与他们有关。”
“他们想干什么？”老者有些警觉地抬眼，双眼中精光闪现。
“只是行为激进一点，倒没听说其他太出格的事。”许姓男子说道。
“嗯，你们还要密切关注一下这个组织。如果对企业、对国家有危害，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坐视不理的。”老者说道。
“好的。”许姓男子回答道。
“哦，对了，最近建筑机器人的研究和智能建造的研究，到什么程度了？”老者问道。
“前不久我们还讨论过试点项目的事。这件事主要是老李在负责，不过重要会议我都参加了。”许姓男子回答说，“好像最近出了一些分歧，关于发展方向的问题。余总的意见是智能建筑要考虑外墙板的灵活开关功能，室内要考虑飞行器停放、什么相控阵雷达的布设这些功能，当时还与李总争执的比较激烈。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余总的考虑是什么，我只是觉得外墙板灵活开关太不安全了。如果是高层建筑，有人误触了外墙板打开的开关，多危险呀！关键是这么做的必要性在哪里？”
“这不是胡闹吗？我们是干公建、市政和民用建筑的，又不是干军事设施建设的，要这些干什么？！听说世界范围的智能驾驶领域还频繁出事，说明人工智能远远没有达到我们预期的水平。先要学会走，才能学如何跑。建筑领域的人工智能，涉及到的价值损失、风险系数，远不是单个智能驾驶机器的风险所能比拟的，哪能一下子迈那么大的步子？”老者说道，“当然主要的决策意见，我原则上不干预，不过涉及到方向性问题，还是要大家讨论清楚。”
两人聊了一会，差不多要起身了，老者又说道：“龚总的车说是过两天要托运走，现在还停在这边的地下车库吧。地下车库这两天局部装修改造，你们注意一下把那片区域避开。另外车上加一个罩，别落的满车灰。”许姓男子答应下来，告辞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