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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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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四年弹指而过。钰潇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她的毕业论文《极端气象条件下飞行员情境意识与决策偏差的干预模型构建》获得了极高的评价,甚至引起了某知名航空公司的注意。
她没有选择继续深造,而是接受了这家公司新成立的“飞行安全与人文因素研究中心”的offer,成为一名研究员。这意味着,她将真正开始将所学应用于实践,直接为飞行员群体的心理健康和绩效提升贡献力量。
毕业典礼那天,阳光灿烂。苏雯和钰曦都来了,穿着最漂亮的裙子,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笑容。清黎宁也特意调整了航班,穿着一身笔挺的常服,出现在了礼堂的嘉宾席上。他看着台上那个接过学位证书、自信从容、眼中闪烁着智慧与坚定光芒的姑娘,恍然间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在破晓时分调整望远镜、收到流星雨讯息的少女,只是如今的她,羽翼已丰,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广阔天空。
仪式结束后,他们在校园里拍照。清黎宁和苏雯、钰曦一样,与穿着学士服的钰潇合影。照片里,他站在她身边,嘴角带着罕见的、轻松而欣慰的笑意。
晚上,一家人加上清黎宁,在一家安静的餐厅吃饭庆祝。席间氛围温馨,苏雯和钰曦不停地说着钰潇大学四年的趣事和辛苦,清黎宁大多时候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目光时常落在钰潇身上,那目光里,除了长辈的欣慰,似乎还沉淀了一些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
饭后,苏雯和钰曦默契地先回了酒店,留给清黎宁和钰潇独处的时间。
初夏的晚风温柔拂过,他们并肩在校园旁的林荫道上散步。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时而交叠,时而分开。
“接下来有什么具体计划?”清黎宁开口,声音比平时更温和几分。
“下周就去报到。先参与一个关于疲劳管理的项目组。”钰潇回答,语气里带着对未来的期待,“终于可以真刀真枪地做点事了。”
“很好。”清黎宁点头,沉默了片刻。空气似乎变得有些微妙,一种不同于以往师生或长辈与晚辈的氛围悄然弥漫开来。
他停下了脚步,转向她。路灯的光线在他深邃的眼中投下细碎的光影。
“钰潇。”他唤她的名字,声音低沉而认真。
“嗯?”钰潇也停下,抬头看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看着你毕业,走上工作岗位,我很高兴。”他缓缓说道,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脸上,“比我自己第一次单飞还要高兴。”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这对于一向果决的他来说颇为罕见。
“这四年,我看着你一步步成长,变得越来越优秀,越来越耀眼。我……”他微微吸了口气,眼神变得无比专注,“我似乎已经习惯了在你身边,以任何一种身份存在。导师,长辈,朋友……或者,仅仅是QL。”
钰潇的心跳渐渐加快,她似乎预感到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但现在,你毕业了,工作了,是一个完全独立的、出色的女性了。”清黎宁的目光温柔却极具穿透力,“我想,或许有些界限,可以重新定义一下。”
他并没有说得非常直白,但意思已经昭然若揭。他想跨越过去那道由年龄、身份和守护责任构筑的界线,与她建立一种全新的、平等的同时也更亲密的关系。
钰潇怔住了。她并非毫无察觉。这四年来,他无声却无处不在的关怀、支持与等候,早已超越了单纯的故人之托。她依赖他,敬重他,甚至……或许还有一些她自己都未曾仔细分辨的情愫。但这一切突然被摆到明面上,依旧让她心绪纷乱。
她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父亲的照片、母亲的担忧、钰曦的依赖、还有她自己刚刚起步、充满无限可能的事业……
“清叔叔,我……”她下意识地用了这个称呼,声音有些迟疑。
听到这个称呼,清黎宁的眼神几不可查地暗了一下,但他依旧耐心地看着她,没有催促。
“我需要一点时间。”钰潇最终说道,语气诚恳而混乱,“我……我刚毕业,工作刚刚开始,很多事情都还没有理顺。而且……这太突然了,我从来没敢往这方面想过……”
她不是不喜欢他,或许恰恰是因为有某种好感,才更觉得需要慎重。他的世界是成熟而稳定的,而她的世界才刚刚展开画卷。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已经准备好,进入一段如此重要且可能复杂的感情。
清黎宁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露出失望,反而多了一丝理解。他点了点头:“我明白。这确实很突然。我不需要你立刻给我答案。”
他抬起手,习惯性地想拍拍她的肩,却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最终只是轻轻替她拂开被风吹到脸颊的一缕发丝。动作克制而温柔。
“钰潇,你不用感到任何压力。”他的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沉稳,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温和,“我告诉你我的心意,不是要你立刻回应什么,只是不想再仅仅以一个‘长辈’或‘叔叔’的身份站在你身边。”
“你继续向前走,去飞你的天空。我会在这里,或者在任何你需要的地方,一如既往。”他看着她,眼神深邃如星空,“等你准备好了,无论答案是什么,告诉我就可以。”
他的告白,没有激烈的索取,只有沉稳的等待和尊重。如同他驾驶飞机一样,冷静地设定好新的航向,然后耐心等待塔台的指令,绝不冒进。
钰潇望着他,心中的慌乱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带着暖意的沉重。她点了点头:“谢谢您……谢谢您告诉我,也谢谢您……愿意等。”
“走吧,送你回酒店。”清黎宁笑了笑,仿佛刚才那段对话只是一个寻常的插曲,自然地转换了话题,继续并肩向前走去。
只是,他们之间的空气,终究是不同了。
一条新的、未定的航向,已经悄然在地平线上浮现。等待着未来的某个时刻,被清晰地纳入航图,或者,被温柔地绕行而过。
夜空之上,星河璀璨,静静地照耀着地上这对关系变得微妙的男女,以及他们脚下那条通向未知未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