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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磐石初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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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社区项目的框架协议签署后，前期工作迅速铺开。陈默与林薇组成的先遣小组效率极高，很快完成了项目公司的注册与核心团队的搭建。然而，正如预期那般，第一个实质性的硬骨头——产权整合——立刻显现出狰狞的一面。
城郊那片废弃厂区的产权状况比预想中更为复杂。除了陆家早年出让的那块核心地块外，周边散落着十余户小业主持有的零散土地和旧厂房。其中大部分通过评估和谈判，已初步达成收购意向。唯有一位姓赵的业主，持有地块虽不大，却恰好处在规划中连接主园区与生态景观带的关键廊道上，态度强硬，要价高出市场评估价三倍有余，并且扬言若不满足其要求，宁可让地块荒废，也绝不出让。
“赵老板那边还是要死不松口。”陈默将最新的谈判记录放在陆沉舟书桌上，眉头微蹙，“我们的人接触了几次，对方似乎吃准了我们志在必得，甚至有坐地起价的趋势。他还私下接触了其他几家已初步谈妥的业主，暗示联合起来向我们施压。”
阳光透过书房的窗户，落在冷硬的红木桌面上，却驱不散这突如其来的阴霾。这并非简单的商业谈判，更像是一场针对项目决心和陆家耐心的试探。若处理不当，不仅可能导致成本失控，更可能引发连锁反应，致使整个产权整合进程陷入僵局。
陆沉舟翻阅着记录，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这种情况在其预料之中，甚至更糟的情形也模拟过。“背景查清楚了？”
“查了。赵老板本身没什么特别，早年做建材生意起家，近年生意不顺，估计是想靠这块地狠赚一笔养老。不过……”陈默略一迟疑，“他女婿在本地规划部门有个小职位，可能给了他一些不该有的底气。”
关系网虽不致命，却足够恶心人，足以让常规的商业谈判手段效果大打折扣。
加密通讯在晚间准时响起。苏念安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显然也听说了谈判受阻的消息：“……那个赵老板，真的没办法沟通吗？规划里那条廊道很重要，绕开的话，整体流畅性就破坏了。”
“意料之中。”陆沉舟的声音平稳如常，“解决方式有很多种，无非是代价和时间问题。”
“需要我做什么吗？”苏念安问，语气里没有焦虑，只有一种准备并肩作战的沉着，“或者……我能不能试着去跟他谈谈？也许从艺术和价值的角度……”
“不必。”陆沉舟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你的位置不适宜直接介入这种谈判。这件事，交给专业的来处理。”让苏念安去面对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无异于羊入虎口，也自降身份。
沉默片刻，陆沉舟下达指令：“两条线并行。第一，让谈判团队冷处理赵家，转而加快与其他所有小业主的签约速度，价格可以适当放宽，务必在最短时间讹你完成绝大部分产权的收购，形成既定事实，孤立赵家。”
“第二，”他继续道，声音冷了几分，“查了一下赵老板建材生意的税务和往来账目，还有他那个女婿，工作上有无逾越规矩之处。不必刻意做什么，收集信息即可。”
“明白。”陈默领命，毫无异议。商业手段与情报收集双管齐下，这是最有效也是最直接的应对方式。
接下来的几天，项目团队表面上放缓了与赵家的接触，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与其他业主的签约中。资金迅速到位，合同接连签署，推土机和勘探队伍开始进驻已收购的区域进行前期工作，制造出项目势不可挡的声势。
同时，关于赵老板公司财务状况不佳、拖欠供应商货款的消息，以及其女婿在单位内部一些不太合规的操作记录，通过某些隐秘的渠道，被“无意间”透露给了相关方面。
压力很快显现。其他业主拿到丰厚的补偿款纷纷签字，使得赵家那块地彻底成了孤岛。赵老板主动联系项目团队，语气虽仍强硬，但价格已开始松动。恰在这时，其女婿被单位领导约谈，虽未明确处分，但暗示其注意影响，谨言慎行。
赵老板的态度一夜之间软化不少、
再次坐回谈判桌时，面对陈默带去的、略高于市场评估价但远低于其此前要价的最终报价，以及一份关于其女婿工作表现“良好”的潜在证明，赵老板脸色变幻数次，最终长叹一声，在合同上签下了名字。
最后一块拼图，到位。
消息传来时，陆沉舟正在与两位海外基金会理事进行视频会议。陈默将签署好的合同复印件无声地放在桌角。陆沉舟目光扫过签名处，面色如常地继续着关于亚太区艺术赞助策略的讨论，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会议结束，加密通讯器响起。苏念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松快：“听说……解决了？”
“嗯。解决了。”陆沉舟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庭院里新移栽的翠竹，“项目可以进入下一阶段了。”
“太好了。”那边传来一声长长的呼气，像是卸下了重担，“我就知道你可以。”语气里是全然的信任，没有丝毫质疑其手段是否过于冷硬。
“是我们。”陆沉舟纠正道，语气平淡，却重若千钧。
风雨初歇，磐石渐露。第一次重大的外部危机，在冷静地策略与坚定地信任下，被悄然化解。项目航船绕过暗礁，继续驶向深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