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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暗流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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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泪的药效神奇,三日后锦绣已能下床行走,只是元气大伤,需静养调理。
月无瑕将政务尽托八王爷,终日陪在妻儿身旁,寸步不离。
这日,长安在院中扑蝶嬉戏,不慎跌了一跤。月无瑕急忙去扶,却被锦绣抢先一步。她抱起孩子轻哄,阳光洒在她苍白的侧脸上,竟透出几分琉璃般的易碎感。
月无瑕心中刺痛,忽然从背后拥住她:“等你好全了,我们去江南可好?就我们三人,看小桥流水。”
锦绣轻笑:“陛下舍得放下江山?”
“江山不及你一笑。”他吻了吻她发顶,“我说过,没有你,我要这江山何用?”
温情脉脉时,玄一神色凝重地走来:“陛下,京中急报。”
密信是八王爷亲笔,字迹潦草:“南疆遗老勾结西域余党,欲在祭天大典行刺。朝中恐有内应,请陛下速归。”
月无瑕面色一沉。祭天大典关乎国运,若生变故,必致天下动荡。
锦绣接过信笺,平静道:“陛下该回去了。”
“可是你的身子...”
“臣妾无碍。”她抬眼望他,“比起臣妾,江山百姓更重要。”
三日后,月无瑕启程返京。临行前,他将一枚兵符放在锦绣手中:“玄一留给你。若有急事,可调动江南驻军。”
锦绣却将兵符推回:“陛下比臣妾更需要这个。”从枕下取出一枚香囊,“这是苏姑姑留下的安神香,陛下带着。”
月无瑕接过香囊,忽然发现里面藏着块玄铁令牌——竟是可号令暗卫的墨麟令!
“你...”
锦绣轻笑:“陛下真当臣妾不知?这三年暗卫一直暗中相护。”她替他整好衣襟,“去吧,臣妾等你回来。”
马车远去,锦绣站在廊下,直到再也看不见踪影。转身时,一口鲜血猝不及防涌出。
“娘娘!”玄一惊呼。
锦绣摆摆手:“无妨...别让陛下知道。”
原来凤凰泪虽解了毒,却损了心脉。太医断言,她最多只剩三年寿命。
祭天大典如期举行。月无瑕身着十二章纹冕服,一步步登上天坛。燔柴燃起,青烟直上九霄。
就在他即将念诵祭文时,异变突生!数支毒箭破空而来,直取心口!
电光火石间,一道身影扑来,硬生生替他挡下毒箭!月无瑕回头,竟见锦绣倒在血泊中!
“锦绣!”他肝胆俱裂。
锦绣勉强一笑:“臣妾...还是不放心陛下...”话音未落,已昏死过去。
原来她早收到密报,知刺客混入祭司中,特意暗中跟随。为救他,她竟以身挡箭!
太医会诊后摇头:“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恐回天乏术...”
月无瑕赤红着眼:“救不了她,朕要你们陪葬!”
这时,一位南疆装束的老妪求见:“老身或有办法...但需陛下答应三个条件。”
月无瑕急切道:“说!”
“一,释放所有南疆战俘;二,立南疆为属国,永不征讨;三...”老妪顿了顿,“与皇后和离。”
满殿哗然。月无瑕怒极反笑:“你好大的胆子!”
老妪不慌不忙:“皇后娘娘中的是'相思蛊',需以南疆秘术解之。而秘术需处子之身...陛下若不肯和离,便只能看着娘娘香消玉殒。”
月无瑕踉跄后退。一边是爱妻性命,一边是此生挚爱...该如何抉择?
三日后,皇帝下旨:立南疆为属国,释战俘。同时废后诏书传出,举国震惊。
养心殿中,月无瑕握着昏迷的锦绣的手,泪湿龙袍:“对不起...等我治好你,定重新迎你入宫...”
老妪施术七日,锦绣果然转醒。只是前尘尽忘,连月无瑕都认不出了。
“她是...”锦绣茫然望着眼前人。
老妪道:“是救您的恩人。”
月无瑕心如刀割,却强颜欢笑:“姑娘好生休养。”转身时,一口鲜血咳在袖中。
原来解蛊需以至亲心头血为引。月无瑕瞒着众人,每日取血入药,身体日渐虚弱。
锦绣虽失忆,却常对院中白兰出神。有时下意识哼起《白兰曲》,哼到一半又茫然停住。
月无瑕暗中守护,见她如此,心痛难当。这日忍不住现身:“姑娘可喜欢白兰?”
锦绣点头:“似曾相识。”
月无瑕取出木簪:“可认得这个?”
锦绣接过端详,忽然头剧痛:“好像...很重要...”竟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看着守候床前的月无瑕,泪忽然落下:“无忧...”
月无瑕狂喜:“你想起来了?”
锦绣却又茫然:“无忧...是谁?”
希望破灭,月无瑕几近崩溃。玄一不忍:“陛下,放手吧...让娘娘重新开始...”
月无瑕惨笑:“放手?除非我死。”
是夜,他潜入锦绣房中,将一粒药丸喂入她口中:“忘了也好...重新开始...”
翌日,锦绣醒来,见案上放着和离书与地契。丫鬟道:“老爷给您买了江南宅院,今日便送您离京。”
马车出城时,锦绣忽然心口剧痛。撩帘回望,只见城楼上立着个明黄身影,那么孤寂,那么熟悉...
她不知,那日她饮的茶中,被月无瑕下了忘情散。而他站在城楼,看着她远去,直至呕血昏迷。
三月后,江南小院。
锦绣正在教邻家孩童认字,忽见一队官兵而来。为首下马:“奉旨,接姑娘回京。”
锦绣蹙眉:“我已和离...”
“陛下病危,想见姑娘最后一面。”
养心殿药气浓重。月无瑕躺在龙榻上,瘦得脱形。见锦绣来了,眼中泛起光彩:“你来了...”
锦绣心中莫名酸楚:“陛下...”
月无瑕屏退众人,从枕下取出一幅画轴。展开竟是幅婚书——男方月无瑕,女方云锦绣,日期竟是三日后!
“本想重新娶你...”他苦笑,“可惜等不到了...”
锦绣泪如雨下:“我想起来了...无忧,我都想起来了...”
原来忘情散药效只有三月。这一路回京,记忆早已复苏。
月无瑕眼中闪过惊喜,随即黯淡:“对不起...骗你喝药...”
锦绣握住他的手:“傻瓜...若换作我,也会如此...”
月无瑕气息渐弱:“好好活着...替我看着长安长大...”
锦绣忽然取下发间银簪,刺向心口:“陛下若走,臣妾相陪。”
血珠滴落,正落在月无瑕唇间。奇迹般,他灰败的脸色竟泛起红晕!
太医惊呼:“娘娘的血...竟是解药!”
原来相思蛊早与锦绣血脉相融,她的血正是解药!
月无瑕渐渐好转,锦绣却因失血过多昏迷。醒来时,只见他守在榻前,墨发竟白了一半。
“值得么?”她轻抚他霜发。
月无瑕握住她的手:“白发换青丝,此生无悔。”
窗外,白雪红梅相映。一如许多年前,江南初遇时节。
而案上那幅婚书,墨迹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