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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你跟同学打架？我不帮你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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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的第三节课刚下课，嘉乐的课桌就被围了半圈。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斜斜地照进来，落在摊开的数学练习册上，把“泉州好吃还是厦门好吃”这个写在草稿纸边角的争论话题，映得格外显眼。
“肯定是厦门啊！沙茶面、土笋冻，哪个不比泉州的面线糊有味道？”坐在嘉乐前排的赵宇猛地转过身，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肉松面包，说话时面包屑都跟着蹦了出来。他是厦门人，每次聊到家乡美食，脖子都能比平时粗一圈。
嘉乐立刻把笔往桌上一拍，椅子往后滑了半尺，露出不服气的表情：“面线糊怎么了？泉州的面线糊加醋肉、加大肠，鲜得能掉眉毛！你说的土笋冻，里面全是虫子，谁吃得下去啊？”他从小跟着爸妈在泉州待过三年，直到小学毕业才搬回现在的城市，提起泉州的味道，比说自己的名字还熟。
周围的同学瞬间被勾起了兴致，有人凑过来帮腔：“我觉得厦门的姜母鸭好吃！”也有人反驳：“泉州的肉粽才绝，里面有咸蛋黄和香菇！”教室里的声音越来越大，赵宇被嘉乐说“土笋冻是虫子”戳到了痛处，脸涨得通红：“你懂什么！土笋冻是高蛋白！你就是没吃过好东西，才觉得面线糊好吃！”
“你说谁没吃过好东西？”嘉乐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站起身，比赵宇高出小半个头，“我在泉州待了三年，每天早上都吃面线糊，比你吃的面包好吃一百倍！”
“你吹什么牛！”赵宇也站了起来，手里的面包往桌上一扔，“有本事你现在去买一碗面线糊，让我看看有多好吃！”
“买就买！”嘉乐梗着脖子，伸手就要去抓书包，却被赵宇一把拦住：“你别想跑！我看你就是不敢！”赵宇的手劲不小，抓得嘉乐的胳膊生疼，嘉乐反手一推，赵宇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撞到了后面的课桌，桌上的铅笔盒“哗啦”一声掉在地上，铅笔滚得满地都是。
“你敢推我？”赵宇眼睛都红了，冲上来就往嘉乐的胸口推了一把。嘉乐也没客气，伸手抓住赵宇的校服袖子，两人扭打在一起，周围的同学吓得赶紧往后退，有人喊“别打了”，有人跑去叫班主任，教室里乱成了一锅粥。
等班主任王老师赶到时，嘉乐和赵宇已经被几个男生拉开了，但两人的校服都皱巴巴的，嘉乐的嘴角破了个小口子，赵宇的额角也红了一块。王老师气得脸色发青，把两人带到办公室，先是训了一顿，然后拿出手机，分别给他们的家长打了电话。
嘉乐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心里又慌又悔。他知道爸妈最近忙着装修新房，每天都累得倒头就睡，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在学校打架，肯定要生气。他盯着自己磨破的校服裤脚，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椅子的扶手，突然想起二姐嘉宁——二姐在隔壁的师范大学读大三，平时最疼他，要是让二姐来，说不定能帮他瞒一瞒。
“老师，我能不能让我二姐来啊？我爸妈最近太忙了……”嘉乐小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王老师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行吧，你把你二姐的电话给我，让她尽快过来。”
嘉宁接到电话时，正在图书馆里写论文。手机震动起来，看到来电显示是“嘉乐学校”，她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接起电话：“您好，我是嘉乐的姐姐，请问他怎么了？”
听完王老师的话，嘉宁的笔都差点掉在桌上。她匆匆跟老师说“我马上过去”，收拾好东西就往图书馆外跑。校门口的共享单车都被骑光了，她只能一路小跑，朝着嘉乐的学校赶。四月的风还带着点凉意，吹得她的头发都乱了，她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念叨：嘉乐这孩子，怎么就不能让人省心呢？
嘉宁赶到学校时，已经是半小时后了。她喘着气走进办公室，看到嘉乐低着头坐在椅子上，嘴角的伤口还清晰可见，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但当着老师的面，还是先客气地跟王老师道歉：“王老师，实在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也对不起赵宇同学，是嘉乐太冲动了。”
赵宇的妈妈也已经到了，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脸色不太好看。嘉宁又转向她，诚恳地说：“阿姨，对不起，嘉乐不该跟赵宇打架，您看赵宇的伤要不要紧？医药费我们来出，我们再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
赵宇妈妈看了嘉宁一眼，语气缓和了些：“算了，小孩子打架难免的，就是以后可不能这样了。”王老师也说：“这次就先不记过了，但是嘉乐和赵宇要互相道歉，写一份检讨，下次再这样，就要通知家长，记入学籍档案了。”
嘉乐赶紧跟赵宇道歉，赵宇也小声说了句“对不起”。事情解决后，嘉宁拉着嘉乐走出办公室，刚出教学楼的门，她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嘉乐，你跟我说实话，到底为什么打架？”
“就是……就是跟赵宇争论泉州和厦门哪个地方的东西好吃……”嘉乐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不敢看嘉宁的眼睛。
“就为了这点小事？”嘉宁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你知道我接到老师电话的时候有多担心吗？我还以为你在学校出了什么大事！你都多大了，还跟同学打架，你就不怕被记过吗？”
“我也不是故意的，是赵宇先推我的！”嘉乐抬起头，不服气地反驳，“他还说我没吃过好东西，说泉州的面线糊不好吃，我才跟他急的！”
“就算他说的不对，你也不能跟他打架啊！”嘉宁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嘉乐，“你就不会跟他讲道理吗？或者告诉老师？打架能解决问题吗？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我跟他讲道理他不听！”嘉乐的声音也大了起来，“他一直说泉州不好，我就是不想让他这么说！”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嘉宁气得想拍他一下，但看到他嘴角的伤口，又把手收了回来。两人一路沉默着往前走，走到校门口的公交站时，嘉宁才叹了口气，声音软了下来：“嘉乐，我不是想骂你，我是怕你被记过，影响升学。”
嘉乐愣住了，他看着嘉宁，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知道二姐一直很在意他的学习，每次放假回家，都会帮他辅导作业，但他从来没想过，二姐会这么在意他的升学。
“二姐，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的升学啊？”嘉乐小声问。
嘉宁看着远处驶来的公交车，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嘉乐，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在泉州住的那个小房子吗？”
嘉乐点点头。他记得那个房子很小，只有两个房间，夏天没有空调，只能靠风扇降温，冬天没有暖气，晚上睡觉要盖两床被子。但那里有他最快乐的童年记忆，每天放学后，他都会跟邻居家的小孩在巷子里玩捉迷藏，妈妈会在门口的小炉子上煮面线糊，香味能飘出好远。
“那时候爸妈每天都要打两份工，早上四点多就起来去菜市场摆摊，晚上要到十点多才能回来。”嘉宁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一次妈妈感冒了，发烧到39度，还是要去摆摊，我劝她休息一天，她说‘要是不去，这个月的房租就交不起了，嘉乐和嘉宁还要上学呢’。”
嘉乐的眼睛有点红了，他以前只知道爸妈辛苦，却不知道他们辛苦到这种程度。
“后来我们搬回现在的城市，爸妈攒了好几年的钱，才买了现在的房子，就是想让我们有更好的学习环境。”嘉宁继续说，“你知道爸妈为什么这么重视你的学习吗？因为他们没读过多少书，只能靠体力赚钱，他们不想让你以后也像他们一样辛苦。他们希望你能考上好的高中，好的大学，以后能找一份轻松一点的工作，不用再受他们受过的苦。”
嘉乐低下头，眼泪差点掉下来。他想起每次考试成绩不好的时候，爸爸虽然会批评他，但晚上还是会偷偷给他煮鸡蛋；妈妈每次去超市，都会给他买他最喜欢的巧克力，自己却从来舍不得买一件新衣服。
“我去年暑假去做兼职，在餐厅里端盘子，每天要站八个小时，脚都磨破了，一个月才赚两千块钱。”嘉宁看着嘉乐，眼神里满是认真，“那时候我就想，我一定要好好学习，以后找一份好工作，帮爸妈减轻负担。嘉乐，你现在是初中生，正是打基础的时候，要是因为打架被记过，影响了升学，你以后会后悔的。”
“二姐，我错了……”嘉乐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以后再也不跟同学打架了，我会好好学习，不让你和爸妈担心。”
嘉宁摸了摸他的头，笑了笑：“知道错就好。走，我们去买你最喜欢的草莓蛋糕，就当是给你赔罪了，刚才不该对你那么凶。”
“不用了二姐，我不要蛋糕。”嘉乐摇摇头，“我们还是赶紧回家吧，爸妈肯定等我们吃饭了。”
公交车来了，嘉宁拉着嘉乐上了车。车上人不多，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嘉乐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再也不惹爸妈和二姐生气了，一定要考上好的高中，好的大学，让爸妈和二姐过上好日子。
回到家时，爸妈已经做好了晚饭，桌子上摆着嘉乐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和番茄炒蛋。妈妈看到嘉乐嘴角的伤口，赶紧走过来，心疼地问：“嘉乐，你的嘴怎么了？是不是在学校跟人打架了？”
嘉乐赶紧低下头，刚想解释，嘉宁就抢先说：“妈，不是打架，是他不小心在走廊上摔了一跤，蹭破了点皮，我已经带他去药店处理过了。”
妈妈这才放下心来，拍了拍嘉乐的肩膀：“以后走路小心点，别毛手毛脚的。”爸爸也说：“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吃饭的时候，嘉乐一直低着头，默默地扒着饭。他看了一眼爸妈疲惫的脸庞，又看了一眼二姐温柔的眼神，心里更加愧疚了。他知道二姐是为了帮他瞒住打架的事情，才跟爸妈撒谎的，他以后再也不能让二姐这么为难了。
晚饭后，嘉乐回到房间，拿出笔记本，开始写检讨。他写得很认真，把自己打架的原因、过程都写了下来，还反思了自己的错误，保证以后再也不跟同学打架了，要跟同学友好相处，好好学习。
写完检讨后，嘉乐拿着笔记本走到嘉宁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二姐，我写完检讨了，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嘉宁正在写论文，听到声音，抬起头笑了笑：“进来吧。”她接过嘉乐的检讨，认真地看了起来，看完后，点了点头：“写得不错，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就好。以后要说到做到，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嗯，我知道了二姐。”嘉乐点点头，心里轻松了不少。
“对了，嘉乐，”嘉宁突然想起了什么，“下周我们学校有个美食节，有泉州和厦门的特色小吃，到时候我带你去，让你和赵宇都尝尝，看看到底哪个地方的东西好吃，好不好？”
嘉乐眼睛一亮，开心地说：“好啊好啊！谢谢二姐！”
看着嘉乐开心的样子，嘉宁也笑了。她知道，嘉乐虽然有时候很倔，但本质上是个好孩子，只要好好引导，他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她想起爸妈对她的期望，想起自己的梦想，心里充满了动力。她一定要努力学习，以后找一份好工作，帮爸妈减轻负担，也帮嘉乐实现他的梦想，让他们一家人都过上幸福的生活。
那天晚上，嘉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起二姐说的话，想起爸妈的辛苦，心里充满了愧疚和动力。他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再也不惹爸妈和二姐生气了，一定要考上好的高中，好的大学，让爸妈和二姐过上好日子。他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能实现这个目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