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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好香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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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年轻！这么有钱！更何况还这么帅！人生才刚刚开始，还没来得及将查理训练成一条好狗，更没来得及承担家庭责任，甚至……甚至还没来得及跟那个眼睛好看的同桌说一句话……
天妒蓝颜！苍天不公！
不行！绝对不行！他颤抖着手指打开手机，在通讯录里胡乱翻找了一通，无助的翻出了一个最近的联系人拨了过去——
话几乎是被秒接的。
“喂？哥！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新班级怎么样？是不是……”路星晓活力十足的声音伴随着嘈杂的人声从听筒里传来。
“星晓……”方行云打断他，声音虚弱、颤抖，带着一种几不可闻的哽咽，“我……我可能……要不行了……”
电话那头的路星晓瞬间安静了，刚刚的话戛然而止，“嘎？”
“哥？！你怎么了？！你在哪？！谁干的？！”他急切发问，声音里的紧张和戾气几乎要透出听筒。
“我、我在三楼洗手间……”方行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不那么像临终遗言，“我心脏……跳得特别快……喘不上气……网上医生说是心脏病……让我打120……星晓……我要是没了……你记得帮我照顾查理……别让它饿着……还有……告诉我妈……我爱她……”
他越说越悲伤，简直是在交代后事。
路星晓在那头听得心惊肉跳，但听到“网上医生”四个字时，敏锐的察觉出了其中的不对劲。
“等等！哥！你先别慌！哪个网上医生？正规医院的吗？你怎么跟他说的？症状具体什么样？” 他沉默了一下随后冷静了下来，探究的连续发问。
方行云抽噎了一下，断断续续地把刚才对医生的描述又说了一遍，尤其强调了“心跳快”、“脸发烫”、“呼吸困难”。
路星晓越听越沉默。这症状……怎么跟他初中第一次见到初恋时一样……
过了半晌，方行云听见一个极其小心翼翼、带着巨大不确定性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哥……你描述的这个症状吧……听起来确实挺吓人的……”
“但是……”他顿了顿，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避免刺激到他“性命垂危”的表哥，“……你发作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比如……看到了什么特别……好看的人？或者……喜欢的东西？”
“特别的事？”方行云茫然地重复，还沉浸在悲伤里，“没有啊……我就走进新教室……然后……”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然后看到了那双眼睛……
……那个好看的新同桌……
……还有坐在他旁边，飘过来的若有若无的甜蜜香气……
路星晓在电话那头，清晰地听到他哥的呼吸声顿住了。他心里的猜测又肯定了几分。憋着笑，跟着发问:“然后怎么了？”
方行云的大脑像是生锈的齿轮，咔咔地转动着，下意识回忆起刚刚那张精致得过分的脸和那双眼睛，刚刚褪下去没多久的热度又“噌”地一下猛窜上脸颊，心跳也再次不争气地开始加速起来，甚至比刚刚更加猛烈。
电话那头的路星晓听到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和陡然变重的呼吸声，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哥！我的亲哥！！！”路星晓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笑得几乎喘不上气，“你……你这不是心脏病！你他妈这是心动了啊！！！哈哈哈哈！见色起意都能被你自己诊断成心脏病突发！这不会是你初恋吧？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
方行云举着手机，僵在原地，脸上的悲伤和绝望还没完全褪去，镜子里，他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精彩得像个调色盘。
……好了，现在更绝望了。
“你有什么事儿吗？”他强撑着绷紧面颊咬紧牙关，用完就丢，语速加快语气冷硬，“没事儿我挂了。”
“等等……诶——”
嘟嘟……电话挂断了。
世界终于清净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方行云缓缓地、沉重地闭上了眼睛。
他宁愿自己刚才真的确诊了心脏病……
也好过发现自己是对一个刚见面的、一句话没说的、而且还是同性别的同桌“见色起意”以至于慌到上网问诊被嘲笑强的多。
他在洗手间里又磨蹭了好一会儿，直到脸上的热度彻底退去，表情也调整回了平静的模样，才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般地走了出去。
回到教室时，第二节课已经开始了。
他从后门溜进去，尽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当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时，还是能感觉到旁边那道目光带着几分惊讶极快地、不经意地扫了他一眼。
方行云僵硬地坐下，目不斜视，后背挺得笔直，僵直着脖子一眼不敢往左边看，全神贯注地盯着讲台上的老师，虽然老师讲的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的全部感官，似乎都不受控制地聚焦在了左边。
他能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极淡的、不知名的甜蜜香气。他能听到对方写字时笔在纸上滑动的沙沙声响。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贴近他的手臂处透过薄薄校服散发出的微妙温度。
要命……
季凌寒的视线从课本上抬起，极淡地扫了一眼身边的新同桌。
对方依旧维持着那种僵直的坐姿，像一尊被强行按在座位上的雕塑，但和上节课纯粹的紧绷不同，这一次，季凌寒敏锐地捕捉到了几分异样。对方贴靠自己这一侧的右手臂肌肉，正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小臂上淡青色的血管因过度用力而清晰凸起，仿佛在竭力压抑着什么。
而那副英俊的侧脸上，表情更是精彩纷呈，几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从视死如归到茫然无措，再从羞愤欲绝到强装镇定，循环播放。
季凌寒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敲击了一下桌面。
有病……
终于，讲台上的英语老师也仿佛察觉出这里气氛的不对劲，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下来，停在他们桌旁。看着方行云空白的桌面和有些陌生的脸庞，疑惑问:“你是……那个新转学生？书还没领？”
“是的老师！”他“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动作又大又快，把毫无防备的女老师吓得下意识后退了一小步。
“那、那你也不能这样坐着干听呀！”老师稳住身形，语气带着点无奈，她自然而然地看向旁边一向靠谱的课代表，“季凌寒，把你的课本挪过去，你俩这节课就先合看一本吧！”
“行了，坐下吧！”
她摆了摆手，转身走回讲台，边走边心里嘀咕——现在这小孩儿都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长得这么大高个子，往那儿一站跟堵墙似的……
季凌寒几不可闻地轻吐了口气，像是认命，又像是早又预料。他利落地将自己的课本推到两张桌子中间那道分界线上，并用一支笔压住书脊中缝，防止它滑过来。
做完这些，他人也随之向中间挪近了少许。几乎是立刻，他就感觉到旁边那具身体变得更加僵硬，甚至轻微打了个激灵。
季凌寒蹙了下眉。是空调很凉吗？还是不习惯和人近距离接触？他脑子飞速划过这两个念头，却没再多想。
但没过多久，他就察觉出两个人的手臂似有似无的贴在了一起，疑惑的偏头看去，只见方行云的身体坐的歪歪斜斜，以一个很别扭的姿势朝着自己倾斜过来。
季凌寒虽然觉得奇怪但没多管，直到两个人的手臂紧紧贴合在一起，耳边属于另一个人的、越来越清晰的呼吸声带着不正常的温热拂过他的耳廓……
季凌寒终于忍无可忍。
他偏过头，压低了声音，清冷的声线里淬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火气：“你贴我这么近干什么？”
像是被这句话烫到了一样，方行云猛地弹开，瞬间坐得笔直！原本就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唰”地一下红得彻底，宛如一颗熟透的番茄。
巨大的羞耻感显然冲垮了他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季凌寒看着对方大脑似乎彻底宕机，嘴巴无意识地张合了几下，然后，一句石破天惊、完全超出正常人思维逻辑范围的回答，磕磕绊绊地冒了出来：
“你……你好香啊……”
季凌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