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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井然有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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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家楼下，贝亦行左手小心翼翼地抱着四宝，右手拎着一个精心包装的礼盒。四宝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动着，毛茸茸的小脑袋不时蹭着他的胸口。礼盒的丝带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显然经过精心挑选。
推开门时，米蕾正在餐桌前摆餐具，陶瓷碗和汤勺在她手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听到动静，她猛地抬头，目光立刻被那个礼盒吸引，眼睛瞬间亮得像星星。她丢下手中的餐具，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
“哥！你终于来啦！”米蕾的声音里满是雀跃，她像只欢快的小鸟般扑向贝亦行，差点撞翻他手中的礼盒。
贝亦行嘴角微微上扬，先把四宝轻轻放在地上，小家伙立刻好奇地嗅着陌生的环境。然后他将礼盒递给米蕾：“喏，欢迎来到成年人的世界。”他的声音温和中带着一丝宠溺。
米蕾接过礼盒，手指轻轻抚过包装纸的纹路，兴奋得脸颊泛红。她冲进厨房，声音提高了八度：“妈妈，我哥来了！”
厨房里飘出阵阵香气，贝棠系着碎花围裙，手中的锅铲还沾着酱汁。被女儿硬拉出来时，她无奈地摇头：“看你兴奋的，还让不让我做饭了？锅里的糖醋排骨都要焦了。”虽然嘴上抱怨，但眼角的笑纹却泄露了她的好心情。
门铃适时响起。贝亦行去开门，看到贝清和谈静站在门外。贝清手里提着蛋糕和水果，谈静则从精致的皮包里取出一个鼓鼓的红包。
“蕾蕾，成年快乐。”谈静温柔地说，将红包递给米蕾，“舅妈不懂你们年轻人喜欢什么，就直接包个红包，你自己挑喜欢的买。”她的声音轻柔得像春风拂过。
米蕾接过红包，顺势抱住谈静的手臂撒娇：“谢谢舅舅、舅妈！”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贝棠招呼大家入座：“我还有两个菜，马上就好。米蕾，别光顾着高兴，帮忙倒茶。”
贝亦行走进厨房想帮忙，却被贝棠用沾着面粉的手轻轻推出来：“亦行，你把蛋糕拿出来摆上就行，我这里马上就好了。”她的语气不容拒绝。
米蕾乖巧地给每个人倒上热茶，茶香在空气中弥漫。然后迫不及待地跑到沙发上拆礼物——当她看清是最新款的Pocket运动相机时，发出一声尖叫。
“啊——”米蕾激动地跳起来，朝饭桌边的贝亦行大喊：“哥！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款相机？我爱死哥哥了！”她的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发颤。
几位大人被她的反应逗笑。贝棠端着刚出锅的糖醋排骨走出来，摇头笑道：“这孩子真是越大越聒噪。亦行，让你破费了。”
“姑姑，客气什么，蕾蕾喜欢就好。”贝亦行熟练地拆开蛋糕包装，“也就是蕾蕾现在还小，收到礼物还能这么开心。等她再长几岁，看什么都云淡风轻了。”说这话时，他的眼神有些飘远。
贝棠看着他的侧脸，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露出一个复杂的微笑。
饭桌上，贝亦行插上一根数字“18”的蜡烛，打火机的火苗在他修长的手指间跳动。烛光映照在每个人脸上，温暖而柔和。
“来，许愿吧。”
米蕾戴上闪闪发亮的生日帽，郑重其事地闭上眼睛，十指交叉抵在下巴处：“祝我永远体重不过百、看演唱会都是原价票、追线下不用看余额...”她每说一个愿望，睫毛就轻轻颤动一下，“祝妈妈永远身体健康、祝哥哥早日rich boom、祝舅舅舅妈事业节节高升...”
她突然睁开眼睛，调皮地补充道：“最后祝妈妈找个男朋友！”然后鼓起腮帮子，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一瞬间的寂静后，客厅里爆发出笑声。贝棠的脸顿时红到了耳根，又好气又好笑：“我说你生日许这么多愿望，老天爷能管得过来吗？再说了，好不容易离婚了，我才不要再婚。”她假装生气地戳了戳女儿的额头。
谈静温婉地笑着，眼角的细纹显得格外柔和：“贝棠，有合适的也可以再谈一个。”
贝棠拔掉蜡烛，举起酒杯：“今天高兴，不聊我了。让我们祝米蕾18岁生日快乐！”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但很快被大家的碰杯声掩盖。
玻璃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米蕾在祝福声中笑得灿烂，这是她最难忘的成人礼。
晚饭过后，客厅的茶室里飘着淡淡的茶香。贝清动作娴熟地给贝亦行斟了一杯碧螺春，茶汤清澈透亮。
“最近店里忙吗？”贝清问道，声音低沉温和。
“节假日忙一点，平时还好。”贝亦行捧着茶杯，看着茶叶在水中舒展，轻轻吹散热气。
“现在去董教授那里的频率是？”
“三个月去一次。”贝亦行浅啜一口，绿茶的清香在口腔中蔓延，让他不自觉地放松了肩膀。
“挺好。”贝清点点头，转移话题道：“你上周发给我的合同，我已经抽空看过，需要注意的地方都批注好了，一会发你邮箱。”
“谢谢叔叔。”贝亦行的声音里带着真诚的感激。
这时米蕾抱着四宝闯了进来，打破了茶室的宁静。四宝在她怀里不安分地扭动，小爪子在空中乱抓。
“哥，四宝真是好可爱。晚上能不能留在我这里？”米蕾用脸颊蹭着四宝毛茸茸的脑袋。
“它愿意的话。”贝亦行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不过四宝对环境很敏感，要是不习惯，会叫一整晚。”
米蕾立刻捧着四宝的脸，认真地问：“四宝，你愿意留在姐姐家里睡觉吗？姐姐房间可香了。”说着，她强行把四宝的脑袋往下按了两下，“你看，它愿意！”
贝亦行无奈地摇头：“......”
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走到阳台上，夜风微凉，城市的灯光在远处闪烁。
“喂。”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小贝，下周一起吃个饭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带着掩饰不住的期待。
“可以，周二晚上行不。”他靠在栏杆上，看着夜空中的星星。
“行行行，地点你定，到时候定位发给我哈。”
挂了电话，贝亦行在阳台上伸了个懒腰，才缓缓回到客厅。
夜色渐深，街道两旁的霓虹在车窗上投下流动的光影。贝亦行单手扶着方向盘，指节随着车内音乐的节奏轻轻敲击，蓝牙音箱里流淌着轻柔的男声：「我辗转昼与夜——看星辰更迭——面对爱凛冽——连风都体贴——」
车窗半开，夜风裹挟着春天的凉意拂过他的侧脸，吹乱额间碎发，带走些许倦意。
红灯亮起，他缓缓停下，目光不自觉地瞥向副驾驶——那里放着一大袋打包盒，沉甸甸的，还带着余温。贝棠总是这样，在他临走时塞满各种菜，一边装盒一边念叨：“别总吃外卖，冰箱里热一热就能吃。”她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絮絮叨叨，却又让人心里发软。
他伸手轻轻按了按袋子，隔着塑料袋仍能感受到饭菜的温度，像是某种无声的牵挂。绿灯亮起，他收回手，踩下油门，嘴角却微微扬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