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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心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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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开心手册”这一页，指尖先碰到张微微发皱的便签纸——是哥哥后来写给我的，上面只有一句“明天放学，我在你教室楼下等你”，字迹比以前工整了好多，却还能看出笔锋里的紧张。照片没贴满整页，只在角落贴了张去年夏天拍的合照：我和哥哥坐在阳台的吊床上，他手里拿着半块西瓜，我靠在他肩膀上，阳光把我们的影子叠在一起，当时没觉得特别，现在再看，脸颊却忍不住发烫。
下面的字是我偷偷写的，躲在被子里用手电筒照着，墨水蹭了点在被角上，好多字都写得歪歪扭扭，还有几处被眼泪打湿的晕痕。“上了高中，我和哥哥不在一个楼层了。刚开始他总来找我，给我带草莓味的牛奶，可我看到他笑的时候，心跳会变得好快。”这行下面，我画了个小小的心脏，还涂成了红色；接着写：“我开始躲着他，他递牛奶我不敢接，他喊我去食堂我找借口走掉。昨天他把我拉进他房间，问我是不是讨厌他了，我忍不住哭了，说我不是讨厌，是喜欢他。”末尾画了个低着头、耳朵红红的小人，那就是我当时的样子，现在想起来，手心还会冒冷汗。
我到现在都记得刚上高中的那天，哥哥帮我拎着书包，送我到教室门口，还揉了揉我的头发说：“有事就去三楼找我，别自己扛着。”那时候我还没觉得不对，只觉得有哥哥在真好。前几周，他每天放学都会来找我，有时候带刚买的烤肠，有时候塞给我张写着错题解析的纸条，我跟在他身后走在校园里，听他讲他们班的趣事，阳光落在他头发上，我却突然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因为只要一靠近，我的心跳就会“咚咚”响，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第一次躲他，是在食堂。他端着餐盘找到我，刚要坐在我对面，我却慌慌张张地说“我还要去买水”，拿着书包就跑，连饭都没吃完。后来他再找我，我要么说“作业没写完”，要么说“要去社团”，慢慢的，他也不怎么找我了，有时候在走廊里碰到，他只是点点头就走，眼神里的失落像小石子一样，砸得我心里发疼，可我不敢跟他说话，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上周六下午，他突然把我拉进他的房间，关上门的时候，我紧张得手指都在抖。他坐在书桌前，问我：“沉舟，你最近为什么总躲着我？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他的声音有点哑，我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断断续续地说：“不是你错了，是我……我看到你会脸红，心跳得好快，我好像喜欢你……”说完我就低下头，不敢看他，房间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过了好久，才听到他说“我知道了”，声音里满是震惊，然后他让我先回去，说想一个人静静。
那一周过得好慢，我每天都在后悔，怕他再也不理我，甚至想过要是没说出来就好了。直到周五放学，我刚走出教室，就看到他站在楼下的梧桐树下，手里拿着瓶草莓味的牛奶，看到我，他走过来，把牛奶递给我，声音有点紧张却很认真：“沉舟，这一周我想了很多，我也喜欢你，以后……我还像以前一样找你，好不好？”我接过牛奶，冰凉的瓶身在手里，心里却暖得发烫，点了点头，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就会哭出来。
现在摸一摸页里的便签纸，好像还能想起他当时紧张的样子。我凑过去看那张合照，小声对自己说：“以后要和哥哥一起，把这一页写满更多开心的事。”我把这一页轻轻抚平，放在之前的养蚕页后面，手册里的回忆，第一次有了带着心跳的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