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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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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盛舟替宋回喝了酒，不能开车，只能叫代驾。
在夜店门口，他跟顾直温说：“我送宋回回家。”
对于两个都喝了酒且酒量不好的人，顾直温不放心：“学长，还是我送吧，你早点儿回去休息。”
蔡盛舟虽然不情愿，但顾直温再三坚持，他也无可奈何，点点头，打电话让代驾过来。
宋回的家离夜店有半个小时的路程。白色宾利行驶在马路上，顾直温手握方向盘，忍不住瞥了眼身旁的人。
副驾上，宋回倚靠在座椅上，抿着唇一言不发，连续大量灌入的酒精似乎让他很不舒服。
顾直温换了一首舒缓的音乐，目视前方，心情却远不如表面上那样平静。
在找人亲吻的大冒险游戏中，宋回给蔡盛舟打了电话，他选择的是蔡盛舟。他本来也应该和蔡盛舟回去的。
但自己却厚脸皮地横插了一脚。
明明已经决定和宋回保持距离，但每次面对宋回，他总是忍不住想去靠近，下的决定通通化作了青烟。
顾直温头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分裂、这么虚伪的一个人。
心情复杂地开到宋回家楼下，顾直温停下车，身边安静得异常。
原来宋回已经睡着了，小区的路灯从车窗外投进来，勾勒出他优越的侧脸线条。仔细看，能看到一点泪痣乖顺地趴在他的左眼角下，像主人一样陷入了沉睡。
鬼使神差地，顾直温悄悄举起手机，飞快地拍下了他的睡颜。
刚按下快门键，宋回竟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看到顾直温举着手机，疑惑地叫了一声：“顾少爷？”
因为刚醒的缘故，他的嗓音沙哑富有颗粒感，意外得比平时好听。
顾直温差点儿被抓了现行，心跳如擂鼓，强装镇定地收起手机，说：“到你家了。”
幸好宋回喝了酒不太清醒，又幸好现在是晚上，脸上的红被昏暗的光线隐藏了。
宋回看向窗外，恍然：“原来到了。谢谢您，我回去了。”
然而他刚一跨出车门，就滚了下去。
顾直温以为地上有坑，赶紧下车察看情况。结果发现地面平整，是宋回自己没站稳，来了个平地摔。
把人扶起来后，宋回脸上因酒精而催生的红晕尚未消散，他看着模样清醒，从行动上看是已经醉了。
“我头晕……”青年垂着脑袋坐在座椅上，低声说。
看宋回的样子，让他一个回家顾直温真的不放心。
“我送你上去。”他试图拉起宋回。
但宋回看着清瘦，实际挺沉的，好不容易把人拉起来，没骨头似的人径直瘫在肩上，像一滩沉重的铅水。
小山似的重量压过来，让顾直温后退了几步。他用另一只手扶住车框才站稳，关上车门后，踉踉跄跄地扶着宋回走进单元门。
还好他上次来过宋回家，记得宋回家在……
脚步一顿。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严峻的现实——宋回家住在六楼，而这个小区，没有电梯。
也就是说，他要一步步，把一个一百三四十斤的成年男性扛上六楼。
“……”
顾直温深吸一口气，身上负着“半永久式大挂件”开始爬。
登上顶的时候早已大汗淋漓。本来天气就热，爬完楼梯，身体的水分似乎都流失完了。
身上的“大挂件”依旧昏昏沉沉，身体软得站不直。
顾直温缓了口气，等喘气不那么厉害了，问：“到了。钥匙呢？”
宋回虽然身体使不上劲，但大脑并没有完全被酒精麻痹，迟钝地反应了几秒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陈旧的铜质钥匙。
开门进屋，顾直温循着宋回的指示去往卧室。经过客厅时，他一眼看到了摆放在客厅中央的钢琴。
是顾庭轩帮宋回买的那架钢琴。琴被擦拭得很干净，琴身的漆亮得像一面镜子，看起来主人很宝贝它。
顾直温垂下眼，继续朝卧室走。
把人放到床上后，顿时浑身轻松。
见宋回躺的位置太靠床沿，怕他摔下去，顾直温俯身把他往里挪。
床上的人忽然睁开了眼。
猝不及防地在如此近距离下对上宋回的眼睛，顾直温登时僵在原地：“你没睡着？”
“嗯。”沙哑的声音就像一只猫在挠人的心。
顾直温撇开视线，想起身，却被身下的人抓住了手。
“你怎……”
忽地，唇角边落下了一个吻。
那是一个很轻、很单纯的吻，让人误以为只是一片羽毛轻抚过。
话音戛然而止，顾直温愣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唇边残留的温热与柔软的触感让他的心似乎要炸开来了。
他定下心神，嗓音艰涩：“宋回，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
宋回歪头看了他半晌，却没有回答。
宋回醉了，思维混乱，就算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可能他根本认不出眼前亲吻的对象是谁，也可能，他把他认成了其他人。
就在顾直温的心凉下来时，宋回终于张口了。
“顾少爷。”
这个称呼念出的那一刻，心跳声再次响起，一下一下，跳动得格外清晰有力。
“你……”
“嘘，你听，什么声音？”
宋回打断他，凝神细听，而后展颜一笑，指了指顾直温的左胸：“从这里发出来的声音。你为什么心跳这么快？”
醉了酒的宋回脸颊微红，神色迷离，笑起来分外魅惑勾人，像一条刚从酒缸里出来的蛇，蜿蜒盘踞上他人的脖颈，信子吞吐间，醉了他人。
顾直温喉结微动，趴在床上的手攥紧了床单。他慌乱地避开宋回灼热的视线，想要逃离这里，然而引起他心跳加快的罪魁祸首却抓着他的手不放。
偏偏还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
“为什么？”
顾直温闭上眼睛，又睁开，在宋回讶异的目光中，艰难地说：“你为什么要亲我？顾庭轩呢，陆哲呢？你们不是很亲近吗？还有蔡盛舟，如果今晚来的不是我，你是不是就亲他了？你……”
他想说，宋回，你不能这么钓着人，要么就离他远远的，别来招惹他。
但是，他说不出口。
看着顾直温严肃的样子，宋回却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在说什么？”
跟一个醉酒的人计较什么？顾直温苦笑，又庆幸宋回喝醉了酒，恐怕根本没有听懂他刚才哀怨又醋味十足的控诉。
正当他这样想时，宋回忽然捧住他的脸，像哄小孩似的对他说：“我只亲过你。你不要吃醋了。”
顾直温：“……”
“……”
宋回继续说：“我不是随便的人，真的。我喜欢你，所以才亲你。”
顾直温：“……”
“……”
见顾直温没有反应，宋回捏了捏他的脸：“顾少爷？”
“小顾总？”
“顾……”
在叫第三遍时，顾直温终于有了反应。他抓住宋回在脸上作乱的手，深吸一口气，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问：“你是认真的？”
“当然！”青年答得干脆，没有丝毫犹豫，直直地盯着顾直温看。
顾直温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也喜欢宋回，但是他有顾虑。宋回的表白太突然了，打得他措手不及。
脑子混乱一片，但只有心动是确定的。
“你的脸像红苹果。”宋回伸手摸了一下顾直温的脸，“我也热，开空调吧。”
顾直温直起身，这回宋回松开了手。
空调遥控器在书桌上。
宋回的书桌很简洁，整齐地摆放了几本书籍，角落里有一盏台灯。在台灯与书籍之间的一个铁盒子里，叠放了一些证件，最上面的是一本崭新的驾驶证。
宋回考出驾驶证了？
顾直温回头，见宋回躺在床上眼皮耷拉着，一副困倦的样子，熄了询问的心思。
打开空调后，他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离开了宋回家。
这一晚，顾直温又失眠了，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宋回向他告白的场景，不自觉伸手摸了一下被亲过的嘴角。
这样被亲的感觉，似乎挺不错的。
脸上涌出一阵热意，他用被子捂住了脸。
明天……明天该怎么面对宋回？
第二天来到公司后，顾直温发现自己多虑了。宋回碰见他，依旧和第一次在酒吧厕所碰见后一样，仿佛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
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可能宋回喝醉后就不记事。
原本翻涌的情绪刹那间被冻结，碎成了一地冰碴。顾直温压下心中的失落，照常处理工作。
原本怀着紧张期待的心情，以为这会是特别的一天，但现实总是骨感的，这一天和平常没有区别，除了顾直温又一次收到了楚泽央的邀请，请他参加一个聚会。
楚泽央：“一个小聚会，来的都是朋友。有单身贵族哦。上次之后，我反思了一下，你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夜店虽然有多种类型的男模，但大多数都是逢场作戏，不适合你，你需要来一场认真的恋爱，才能忘掉那个人。这次聚会一定要把握好机会！万一碰上喜欢的人了呢？”
有上一次的前车之鉴，顾直温本来是要拒绝的，但一想到今天宋回无事发生的态度，而自己却耿耿于怀，像个小丑似的，不免有些怨气。话语到了嘴边，他答应了下来。
楚泽央口中的小聚会，实际并不小。来的都是和楚家有关系的一些世家的年轻一辈。因为是年轻人私下的聚会，气氛比较轻松，大家吃吃喝喝，聊天游戏，十分惬意。
楚泽央给他介绍了一个长相阳光的男生，并悄悄对他说：“他怎么样？放心，他也是弯的。”
接触下来，顾直温对这个男生没有感觉，摇摇头：“谢谢你的好意了。我想顺其自然吧，如果真的遇不上喜欢的，我也认了。”
听他说完，楚泽央忍不住感叹：“看来你很喜欢那个人。你们真的没有可能在一起吗？”
顾直温沉默了下来。那晚的告白让他心中生出了希望。那个时候他甚至想好了，如果宋回真的喜欢自己，他……他愿意踏出那一步。哪怕这会让他觉得对不起顾庭轩。
不过那晚后，宋回好像忘记了这回事，或许他的告白也只是酒后的胡言乱语而已。
见顾直温情绪低落，楚泽央跳过了这个话题：“对了，今天我表哥也在，听他说你们认识……他来了！在这儿！”
顺着楚泽央的目光，顾直温抬眼望去，看见一个身穿白色衬衫的身影朝他们走来。
男人气质斯闻，脸上戴着一副半框眼镜，书生气十足。来到他们面前，他目光落在顾直温身上，不禁露出笑容：“直温，又见面了。”
顾直温则愣在了原地。
蔡盛舟，竟然是他……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