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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年轻人的新思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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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湛真的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明天是周末,下班回家的时候他还特意去买了点菜,准备亲自下厨犒劳一下辛勤寻找工作的小河。
他的手艺可以说是炉火纯青、玩转厨房。小河一尝,直接梦回孤儿院,院长的味道,家的味道。
——难吃。
难吃归难吃,但毕竟从小吃到大,都习惯了,他自己做饭也这个味。
小河一边扒饭一边跟王湛分享今天的收获,“王湛哥哥,我找到工作了。”
“这么厉害,在哪?”
“金顶会,好像是一个酒吧。”
不是好像,金顶会是江明市最顶尖奢华的俱乐部,为富家子弟提供的一个游乐场。
王湛觉得自己半个月之前的祈祷并未奏效,这里面的工作对小河来说可算不上安全。
王湛直言不讳:“姜江,你要去陪酒吗?”
小河闻言咀嚼的嘴都停了,他摆着手解释:“不是不是,不是陪酒,哥哥,是洗碗工。”
又被骗了。
“呃……”王湛想了一下措辞才开口:“小河,你长得很可爱,这样的长相入职金顶会,一定不只是洗碗工。”
“哥哥,可是一天的工资有三百块哎。”
这个工资更不对劲了,王湛可以确定他一定被人忽悠了,他耐心地问小河:“如果只是洗碗的话,为什么要给你三百块一天啊?”
“你洗碗很干净吗?”
“干净啊,我洗碗很干净的。”小河放下筷子,跑到王湛身边蹲下,抬着头眼巴巴盯着,“哥哥,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不信。
“真的!而且我是男孩子,喝点酒也没什么吧……”
知道自己不占理,小河的声音越来越小,并且他发现王湛的脸色一瞬间就黑了下来,“对不起哥哥,但是……三百块一天哎,很多的。”
王湛都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漂亮到一定程度是不分男女的,更何况出入金顶会的人,一般都荤素不忌、男女通吃。
真的很危险。
王湛半天不说话,小河急得拽他衣服,“哥哥,让我去试试嘛,好不好?”
三百块的诱惑太大了,就算现在他不松口,小河一定也会日思夜想。
说不定哪天就偷偷去了,他不知情才是最危险的。
人教人学不会,事教人一次会。小河得吃了亏才能长记性。
“……好。”王湛松了口,“紧急联系人填我的联系方式。”
“好的!”小河呲着牙笑,蹦蹦跳跳坐回王湛对面继续吃饭,“哥哥,做饭真好吃呀!”
离开孤儿院之后王湛就很少下厨了,今天乍一吃,差点就吃吐了。
王湛送他一个白眼,“少来。”
金顶会的工作不是双休,小河无波无澜地结束了两天的工作。王湛悬着的心稍稍落了点。
看他每天兴冲冲地去上班,又活力满满地下班,王湛觉得自己往家里领了一个太阳。
好耀眼。
周既明的少爷病并不严重,因此他很少有计划之外的工作。就算有,周既明也会尽量提前说,不至于让他焦头烂额。
就这么一份高薪却不费心的工作,依旧让王湛感到疲惫。
他甚至会偶尔错觉自己是不是有点厌恶周既明,不然根本没法解释为什么一见到他就想晕倒。
理智告诉他,不是的。
周既明在做人这方面,无可指摘。甚至可以称得上一个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人士。
王湛一开始的打算是抱紧这样的人的大腿,但一切都在被成功人士抱住的那一刻毁掉了。
周砚和回江明市的排场很大,他下午到机场,轮不着王湛去接,也轮不到家里的司机去接。
他和他的狐朋狗友自有安排。
王湛则需要在周既明下班后把他送回家。
这本是司机的工作!但周既明这个神经病让司机带薪休假去了,由王湛暂代其职。
为此他已经连续一周,每天早起十分钟,简直是摧残。
钱……还算到位。
但……他的服务并不到位,周既明忍了半路,还是没忍住:“你开稳一点,要吐了。”
“有本事吐我嘴里。”
“你恶不恶心?”
“恶心。”王湛又说起吃饭的事,“所以我放下你就走行不行?我恶心到吃不下饭。”
周既明也还是那套说辞:“不是我在逼你,你应该去跟我母亲说。”
林夫人是养母啊,这种事儿没法说。比如聚餐,比如工作,比如上学,王湛只有被安排的份。
“哎……小明哥哥,给我算加班好吗?”
“……”周既明一时沉默,许久后才开口:“别这么叫我。”
车子开进别墅的停车场,王湛懒得再跟他纠结称呼,“好的,周总。”
周总比小明哥哥顺耳多了。
周既明觉得王湛的演技还不错,前一秒满脸不耐,后一秒就能面色和煦。
和家里人正常打过招呼,除了半年没见的周砚和。
“王湛哥哥,好久不见了,在哪高就啊?”
周砚和也不知道是长大了要脸还是怎么着,王湛刚来周家的时候,他装都不带装的,明晃晃的就是恶意。
现在到好,阴阳怪气起来了。
在长辈见不到的角落,王湛不介意向他翻个白眼。他是半年没回家,不是五年。
王湛五年前就在无界传媒工作了。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想羞辱王湛罢了。
面对羞辱,无视并进攻就好了:“在你哥身边啊,伺候他。”
当年他们两个谈恋爱被林夫人发现时,周砚和年纪虽然小,但记忆十分深刻。
他和母亲一样,对此表示激进的否认。
听到王湛意有所指地提起,他承认确实被攻击到了。在场没有第三人,他说话也没有遮掩,“少勾引我哥。”
“管这么宽啊,砚和。”王湛说,“毕业快乐。”
周砚和闻言回头,他哥已经换好衣服过来了,白眼一翻不屑道:“多谢啊。”
王湛其实并不想跟个小孩一般见识,但他也实在不是个软柿子甘愿任人揉捏。
供他吃饭上学用的是周家两位长辈的钱,不是他周砚和的,这口气没必要逼着自己往肚子里咽。
所以两个人总是在别人注意不到的角落针尖对麦芒,专打嘴仗,互相讥讽。
今天是只有五个人的家宴,饭桌上周父提起周砚和的未来安排。
他和林夫人都想让他跟周既明刚回国时一样,先在自家的公司历练两年,之后协助周既明进入管理层。
但周砚和显然有自己的看法,“我要创业。”
“……”
满座寂静,无人在意。
“我手里现在有两个项目,精酿啤酒馆和元宇宙健身房。”周砚和说起这个就侃侃而谈,“所谓精酿,就是精品酿造。我们会请德国专业酿酒师前来坐镇……”
“这个不太行。”周父听都没听完,直接打断。
“元宇宙知道吗?我们将结合健身房,形成一个颠覆传统的健身房,我们具体的设计是……”
林夫人微笑夹菜,顺便打断:“砚和,吃饭。”
周砚和对两位长辈的态度表示不屑,他们年纪大了,不懂年轻人,“哥你怎么看?”
“呃……”周既明犹豫着开口:“你刚毕业,不着急作一番成绩,可以先休息一下。”
周砚和冷哼一声,他哥也不懂。
也合理吧,快三十的人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新思潮,可以理解。
周父支持大儿子的看法,“你哥说得对,玩玩就行。”
“我不多投,两千个。”周砚和伸开两个指头,比了个耶,“怎么样老爹?两年回本。”
王湛全程没有发表看法,但听到现在实在有点忍不住了,他一口汤卡在嗓子里没咽下去,“咳咳咳!”
“什么意思啊王湛?”周砚和缓缓转头看向打扰他阐释大计的外人,很不爽,但鉴于长辈在场……“哥哥?”
王湛抽了张纸掩在唇前,强忍笑意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啊砚和,我很支持你,祝你事业有成。”
“……”周砚和咬着腮肉,隐忍不发。
“叔叔阿姨我吃好了,明天还有工作。”
“啊。”林夫人应下,“路上注意安全。”
王湛离开餐桌,周既明抬头说:“我去送他。”
周砚和倒吸一口气,他没资格不让他哥去,但爹妈怎么也没话说啊?
两人先后离开,饭桌上只剩一家三口,“就让他去啊?”
“嗐……”林夫人不欲多说,“你哥不知道嘛,少提。”
“哦。”
王湛本来不想过来,但周砚和表演了一场不错的喜剧,现在他心情颇美。
好事不长久,他走楼梯到地下车库,楼梯口站着一个人影。
肩宽腿长,是个帅鬼。他的美心情在见到这个周既明时荡然无存。
扶着栏杆后退两步,他没好气道:“卧槽你……要吓死我啊?”
周既明对他的恐惧恍若未闻:“我来送送你。”
“光明正大点行吗?”
“嗯。”周既明点头,“你喝酒了,我送你回家。”
王湛三两步越过他,冲他吹了口气:“我没喝酒。”
“你喝的汤里有黄酒。”
闻言王湛直接把车钥匙往后丢,人拐到副驾驶坐进车里。随便汤里有没有黄酒,周既明愿意开车就让他开。
真是皇帝当久了,吃屎也有意思。
他翘着二郎腿,指挥道:“前面那个面包房停一下,这个点有打折。”
“你没吃饱?”
“明天早上吃。”
?
周既明不解,但还是稳稳停好车子,在车内看着王湛买面包。
等人回来,车内立刻弥漫出一股香甜的黄油味。
“早上两顿饭啊?”
“不是给我自己买的。”王湛轻啧一声,“我家里有人啊。”
周既明的脚尖轻压油门,问道:“谁?”
“就是你想的那样。”
周既明没想,不过他这么说了,确实有点好奇,脚下继续加速,推背感up。
“开这么快,你要送我去死啊?”
“没有。”话音落,车速也降了下来。
王湛低头轻笑,“还是这么可爱啊,周总。”
像小孩子一样,非要到家里坐坐的样子更像。
小河在金顶会的工作排班比较乱,王湛记不住,每次回家都是开盲盒。
今天也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