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警察局后风波 ...
-
夜色像一块厚重的黑布，沉沉压在城市上空。沐瑾言叼着烟，站在窗边，指尖的火光在黑暗中明灭。他没点燃，只是含在嘴里，尼古丁的苦涩味顺着喉咙蔓延开来，像他此刻的心情——烦躁，又带着点无处安放的戾气。
门外传来仞玉梅压低的声音，带着哭腔，在跟阙云望说话：“……你说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犟？天天打架，身上没一块好地方……他爸妈要是知道了，我……我怎么对得起他们？”
阙云望的声音很平静：“妈，你别担心，他心里有数。”
“有数？他有什么数！”仞玉梅的声音陡然拔高，又迅速压低，“上次在警局，要不是你拦着，他差点把绿毛那孩子打死！这次又把虎哥打成那样……万一哪天打出人命来，怎么办？”
沐瑾言冷笑一声，把烟从嘴里拿出来，随手扔出窗外。烟蒂划过一道微弱的弧线，消失在楼下的黑暗里。他不需要任何人担心，更不需要任何人怜悯。在这个世界上，能靠的只有自己。
第二天早上，沐瑾言是被一阵刺耳的敲门声吵醒的。他猛地坐起来，眼神瞬间变得凶狠，像一头被惊扰的野兽。
“谁？”
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冰冷而威严：“沐瑾言，开门。我是警察。”
沐瑾言皱了皱眉，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虎哥报警了？他迅速穿上衣服，打开门。门口站着两个警察，表情严肃，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张纸。
“沐瑾言，我们接到报案，你涉嫌故意伤害他人。这是传唤证，请跟我们走一趟。”警察出示了证件和传唤证。
沐瑾言的目光扫过那张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故意伤害？他们先动手的，我是正当防卫。”
“是不是正当防卫，我们会调查清楚。”警察的语气不容置疑，“现在，请配合我们。”
沐瑾言没再争辩，转身抓起外套，径直往外走。他不怕警察，更不怕调查。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些人是咎由自取。
阙云望和仞玉梅也被吵醒了，站在客厅里，脸色都很难看。仞玉梅想上前说什么，被沐瑾言一个眼神制止了。
“玉梅阿姨，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他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置疑的力量。
阙云望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复杂。他知道，沐瑾言这一去，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回来。虎哥那个人，睚眦必报，这次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警局里，沐瑾言坐在审讯室里，双手抱胸，眼神冰冷地看着对面的警察。警察问了他很多问题，关于昨天和虎哥打架的经过，他都如实回答，没有丝毫隐瞒。
“你说你是正当防卫，有证据吗？”警察问。
“证据？”沐瑾言嗤笑一声，“当时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还有，他们携带凶器，蓄意报复，这些你们都可以去查。”
警察点了点头，又问了一些细节，然后让他在笔录上签字。沐瑾言拿起笔，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动作干脆利落。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虎哥。虎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眼神里满是怨毒。
“沐瑾言，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虎哥嚣张地说，“这次，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沐瑾言冷冷地看着他，没说话。
西装男人是虎哥的律师，他走到警察面前，递上一份文件：“警察同志，这是我当事人的伤情鉴定报告，以及相关证据。我当事人被沐瑾言打成重伤，构成故意伤害罪，请你们依法处理。”
警察接过文件，看了看，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沐瑾言的眼神一沉。他知道，虎哥肯定在背后做了手脚。所谓的“重伤”，恐怕是伪造的。
“我没有把他打成重伤。”沐瑾言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他是在陷害我。”
“陷害？”虎哥的律师冷笑一声，“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我告诉你，沐瑾言，这次你插翅难飞！”
沐瑾言没再说话，只是眼神越来越冷。他知道，跟这些人争辩是没有用的。他需要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又被推开了，阙云望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U盘。
“警察同志，我有证据。”阙云望把U盘递给警察，“这是昨天他们打架时的监控录像，还有几个目击者的证词。可以证明，是虎哥他们先动手，沐瑾言只是正当防卫。”
警察接过U盘，插入电脑，很快就调出了监控录像。录像清晰地记录了当时的情景：虎哥带着人，拿着凶器，主动挑衅沐瑾言，然后率先动手。沐瑾言只是在被动反击，而且下手都有分寸，并没有把人打成重伤。
虎哥和他的律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虎哥难以置信地看着阙云望。
“我昨天就觉得事情不对劲，所以就去调了监控，还找了几个目击者录了证词。”阙云望的语气很平静。
警察看完监控录像和证词，脸色缓和了下来。他看着虎哥和他的律师，语气严厉：“你们涉嫌诬告陷害和寻衅滋事，跟我们走一趟！”
虎哥和他的律师面如死灰，被警察带走了。
审讯室里只剩下沐瑾言和阙云望两个人。
“谢了。”沐瑾言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阙云望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不用谢。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被人冤枉。”
沐瑾言没说话，只是站起身，拍了拍阙云望的肩膀。这个动作，对于一向桀骜不驯的沐瑾言来说，已经是最大的认可。
走出警局，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而明亮。沐瑾言深吸一口气，感觉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以后，别再这么冲动了。”阙云望说。
沐瑾言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知道了。不过，要是再有人找事，我照样收拾。”
阙云望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没再反驳。他知道，沐瑾言的脾气就是这样，永远不会改变。
两人并肩走在阳光下，影子被拉得很长。沐瑾言的眼神依旧桀骜，却多了一丝柔和。
期末考试的成绩很快就出来了。沐瑾言的成绩依旧是全班倒数第一，不过他并不在意。对于他来说，成绩什么的，都是浮云。
放假那天，沐瑾言背着书包，和阙云望一起走出校门。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几个穿着校服的男生，手里拿着篮球，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沐哥，阙哥！”为首的男生热情地打招呼，“放假了，要不要一起去打篮球？”
沐瑾言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阙云望，嘴角勾起一抹笑：“好啊。”
篮球场上，沐瑾言像一头猎豹，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中，运球、过人、投篮，动作一气呵成。每一次进球，都引来一阵欢呼。
阙云望站在一旁，看着他张扬的身影，嘴角也忍不住上扬。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沐瑾言，桀骜、自信，充满了生命力。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篮球场上，也洒在沐瑾言的身上。他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放假后的第一天，沐瑾言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地摸过手机，屏幕上跳动着“江婉”两个字，他皱了皱眉，还是接了起来。
“瑾言，考试考得怎么样？”江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还行。”沐瑾言打了个哈欠，语气懒洋洋的，“反正不是倒数第一就是倒数第二，没什么区别。”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能上点心？”江婉的声音拔高了几分，“我和你爸在国外也放心不下你，你要是再这样下去，以后怎么办？”
“能怎么办？混呗。”沐瑾言无所谓地说，“反正我也不是读书的料。”
“你……”江婉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我和你爸商量好了，等我们回去，就把你送到国外去读书，换个环境，也许你能收敛收敛性子。”
“国外？”沐瑾言猛地坐了起来，眼神瞬间清醒，“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这由不得你！”江婉的语气强硬起来，“我已经给你找好了学校，下学期就走。你现在就收拾东西，明天我让助理去接你，先去上海住一段时间，办理签证。”
“我不去！我说了我不去！”沐瑾言对着电话吼道，“我在这边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国外？我才不要去那种鬼地方！”
“瑾言，听话。”江婉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恳求，“我和你爸也是为了你好，你在国内天天打架，我们实在放心不下。去国外好好读书，以后回来也好有个出路。”
“为我好？”沐瑾言冷笑一声，“你们要是真为我好，就不会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自己跑去国外潇洒！现在又要逼我去国外，你们有没有问过我想不想去？”
“我……”江婉语塞，沉默了很久，才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这件事，我和你爸已经决定了，你必须去。”
说完，江婉就挂了电话。沐瑾言握着手机，眼神冰冷，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猛地把手机扔在床上，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心里烦躁得像一团火。
去国外？他才不去！他在国内虽然天天打架，但是过得自由自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了国外，语言不通，环境陌生，还得被人管着，那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想让我去国外？没门！”沐瑾言低声嘶吼道，眼神里满是桀骜和反抗。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沐瑾言，你醒了吗？我妈让我叫你吃饭。”阙云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沐瑾言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走到门口，猛地拉开门。阙云望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看着他阴沉的脸色，疑惑地问：“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关你屁事！”沐瑾言冷冷地说了一句，转身就往客厅走。
阙云望皱了皱眉，跟在他身后。客厅里，仞玉梅已经做好了早饭，看到沐瑾言，笑着说：“瑾言，醒了？快过来吃饭，今天做了你爱吃的小笼包。”
沐瑾言没说话，走到餐桌前坐下，拿起一个小笼包就往嘴里塞，动作粗鲁，像是在发泄心里的不满。
仞玉梅看他心情不好，也没敢多问，只是默默地给他夹了个鸡蛋。阙云望坐在旁边，看着他吃相难看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问：“是不是你爸妈给你打电话了？”
沐瑾言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瞪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猜的。”阙云望淡淡地说，“除了他们，没人能让你这么生气。”
沐瑾言没再说话，继续埋头吃饭。吃完早饭，他起身就往房间走，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脚步，回头对仞玉梅说：“玉梅阿姨，我今天出去一趟，可能晚点回来。”
“那你注意安全啊！可别再跟人打架了。”
“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警察局后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