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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 95 章 ...

  •   荒谬又清晰的认知,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心脏,勒得苏泽兰有些喘不过气。

      他烦躁地甩甩头,试图把这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开。

      然而,身体深处那清晰的酸痛,以及某个混蛋昨晚留下的“杰作”,却顽固地提醒着他昨夜发生的一切。

      苏泽兰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片段——黑暗中,那个覆在身上的、滚烫而沉重的身躯,如同不知餍足的猛兽,带着一种近乎啃噬的力道,在他身上每一寸能触及的皮肤上留下印记。

      锁骨、肩窝、胸前……甚至更往下的地方……

      “呜……”苏泽兰喉间溢出一声短促而羞恼的低吟,脸颊刚退下去的热度“腾”地一下又烧了起来。

      不行!得看看!

      他忍着腰背的酸胀不适,极其缓慢地从软榻上站起身,每一步都牵扯着隐秘的痛处。他挪到铜镜旁,手指有些发颤地解开了寝衣的衣带。

      细腻的布料从肩头滑落。

      铜镜里,清晰的倒影瞬间映出。

      从锁骨开始,一路向下,白皙光滑的肌肤上,如同洒落了一串串熟透的莓果——深红的、紫红的吻痕、齿印,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一路蜿蜒向下,覆盖了平坦紧致的小腹,甚至……隐没在裤腰边缘之下。

      可以想象,大腿内侧必定也是重灾区。

      苏泽兰的脸“唰”地一下褪尽了血色,随即又猛地爆红!红白交替,精彩纷呈。

      “盛暄……是个……属狗的吗?!”他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都气得变了调。

      羞耻、愤怒、还有一丝委屈感,如同岩浆般在胸腔里翻涌冲撞。他气得浑身都在微微发抖,手指紧紧攥住了衣襟边缘,指节用力到泛白。

      他猛地转身,强忍着不适,快步走到角落的药箱旁。

      他“啪”地一声打开药箱盖子,动作带着泄愤般的力道。

      目光在瓶瓶罐罐间快速扫过,精准地挑出了两样——一瓶是活血化瘀、消肿止痛的油膏,另一瓶则是专治外伤、促进伤口愈合的药粉。

      他拿着两个小瓶子,再次挪回铜镜前,深吸一口气。

      解开衣襟,让更多不堪入目的痕迹暴露在空气中。

      冰凉的空气激得皮肤泛起细小的颗粒,那些深红的印记在铜镜模糊的光线下显得更加暧昧狰狞。

      苏泽兰咬紧下唇,挖了一大坨带着清冽药香的油膏,按在了锁骨下方一处最深的、带着明显齿痕的印记上!

      “嘶……”冰凉的药膏和强烈的摩擦带来双重刺激,让他忍不住又倒抽一口凉气,眼角都逼出了生理性的泪花。疼!但更疼的是心里的憋屈!

      他对着镜子,艰难地给自己上药。

      他一边涂抹着身上的痕迹,一边在心里持续不断地腹诽着盛暄的恶劣行径。可随着手指带着药膏向下移动,掠过胸前敏感的区域,那些深红的印记在指腹下仿佛有了温度……

      指尖无意识地抚过一处被吮吸得格外深重的红痕时,动作猛地顿住。

      脑海里,一些被刻意压制的、更加具体的画面碎片,突然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黑暗中,那个滚烫而沉重的身躯覆压着,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湿热的舌尖带着一种近乎啃噬的占有欲,重重碾过这片肌肤,留下滚烫的印记和细微的战栗……耳边似乎还残留着低沉的、带着满足的喟叹……

      “轰”的一下,苏泽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比刚才单纯的愤怒更汹涌的、强烈的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瞬间淹没了所有骂声。

      他的脸颊、耳根、甚至脖颈都红得快要滴血,连指尖触碰肌肤的感觉都变得异常敏感和……令人难堪。

      他不敢再看镜子里自己此刻的表情,只是猛地低下头,胡乱地、更加快速地涂抹着胸前和腰侧的痕迹。

      手指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当他的手指蘸着药油,终于涂抹到大腿内侧那片更加密集的痕迹时,镜子里映出的景象让他手指猛地一抖,药瓶差点脱手!那片肌肤本就敏感,此刻更是红肿一片,布满了清晰的齿痕和吮吸留下的深色淤痕……

      苏泽兰的脸颊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他闭上眼睛,几乎是凭着感觉胡乱涂抹了几下,然后迅速拉上裤子,系好衣带,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凌迟。

      完事后苏泽兰无力地趴在案台上,额头抵着冰凉的桌面,胸口剧烈起伏。

      累,浑身都累。腰酸背痛,手臂发麻,更累的是心。

      他盯着桌面上那三个空了一小半的药瓶,气闷地想:擦什么擦!擦得掉吗?!盛暄那个混蛋!下次……下次再敢这样……他……

      可“下次”的狠话在脑海里盘旋,却怎么也落不到实处。

      镜子里那副被彻底标记过的身体,以及那句如同魔咒般悬在头顶的“晚上再来”,都像沉重的锁链,将他牢牢地、荒谬地套在了那个名为盛暄的漩涡里。

      他烦躁地把脸埋进臂弯里,发出一声认命又羞愤的闷哼。

      脸埋在臂弯里好一会儿,直到感觉脸颊的热度稍微退下去一些,苏泽兰才长长地、带着点认命般地吐出一口浊气。

      再烦也没用,腰还疼着,身上也难受。他认命般地撑着桌面站起来,动作牵扯腰背又是一阵酸麻。

      他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温热的茶水。微涩的茶香入喉,稍稍抚平了些许心头的燥意和喉咙的干涩。

      捧着茶杯,他慢慢挪回窗边的软榻,小心翼翼地将自己陷进柔软的靠垫里。

      只是这平日里舒适的软榻,此刻后腰处却总觉得怎么放都不太对劲,总有一处隐隐的酸胀感挥之不去。
      他皱着眉,调整了好几个姿势,最后只能微微侧身,曲起一条腿,才勉强找到一个不那么牵拉痛处的姿势。

      目光落在旁边小几上散落的几卷医书和手稿上,那是他平时翻阅的资料。

      心烦意乱、身体不适的时候,沉浸在这些熟悉的文字里,或许能暂时忘却那些恼人的情绪。

      苏泽兰伸出手,指尖在一卷摊开的、关于经脉痹症的《针解》上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抽出了一本更薄的、关于草药炮制的手札。

      比起需要深度思考的经络针法,或许这些描述药材性状、炮制火候的平实文字,更能让他此刻纷乱的思绪安定下来。

      他翻开书页,指尖划过熟悉的墨迹。目光落在“泽泻,味甘寒,利水渗湿……”一行字上,试图集中精神。

      然而,心绪如同被风吹皱的池水,书页上的字迹模糊晃动,总也沉不下去。身体的酸软和那些挥之不去的羞耻记忆,如同细小的蚊蚋,不断侵扰着他难得的独处时光。

      时间在药香与泉水的微响中悄然流逝。阳光从窗棂东侧移到了西侧,在室内投下长长的影子。

      笃、笃、笃。

      几声不疾不徐的敲门声响起,带着一贯的温润克制。

      苏泽兰从书页上抬起眼,有些意外。这个时间……谁会来?

      他还没来得及应声,门扉便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了——仿佛那敲门声只是一个告知,而非征询。

      门口,萧祈昀的身影沐浴在斜阳的光晕里,长身玉立,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无可挑剔的姿态。他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笑意,目光柔和地落在窗边软榻上的苏泽兰身上。

      “原来在房里。”萧祈昀的声音清朗悦耳,含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终于找到你了”的意味

      “晨露未干时便来过一趟,见你不在,还以为你早早去了药圃帮忙。”

      他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自然地走进来,反手将门轻轻带上。没有在门口停留寒暄,而是径直朝着软榻的方向走来。

      苏泽兰下意识地想坐直些,腰后的酸软却让他动作一滞,只能维持着有些懒散的侧靠姿势。

      看着萧祈昀一步步走近,那双温和眼眸深处不易察觉的审视意味,让他心底掠过一丝微妙的警惕。

      晨露未干?那么早?苏泽兰心里微微一沉。

      萧祈昀走到软榻旁,目光在苏泽兰因为长时间蜷坐而略显凌乱的衣衫和那本摊开在腿上的草药手札上扫过,最后落回苏泽兰的脸上。

      他没有立刻坐下,只是微微倾身,像是仔细端详着他,嘴角那抹笑意更深了些,却让人看不出深浅。

      “脸色似乎……有些倦?”萧祈昀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目光如同羽毛般轻轻拂过苏泽兰的眉眼,最终,极其精准地,落在了苏泽兰那微微敞开的衣襟领口处——那里,锁骨下方,一点深红色的、被药膏覆盖过的齿痕边缘,隐约可见!

      苏泽兰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他几乎是立刻抬手,下意识地想去拢紧领口,动作却因为慌乱和腰间的酸软而显得有些笨拙。

      萧祈昀的眼神在那个痕迹上停留了仅仅一瞬,快得如同错觉。但他眼底深处,那抹温和的笑意似乎凝固了一刹,随即又恢复如常,甚至还带上了一点了然的、带着点疼惜的意味。

      他仿佛没看到苏泽兰那点掩饰的慌乱,极其自然地挨着软榻的边缘,在苏泽兰身侧坐了下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属于萧祈昀的、带着淡淡书墨和清雅熏香的气息若有若无地萦绕过来。

      “后来去药圃寻你,才听苏衍先生提起,你身体不适……”萧祈昀的声音放得低缓了些,目光专注地看着苏泽兰,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心,甚至还有一丝恰到好处的、仿佛被冷落的委屈。

      “可是昨夜……没睡好?还是……”最后几个字,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诱导苏泽兰说些什么。

      他一边说,一边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指尖似乎要拂开苏泽兰额角一缕被汗意沾湿的碎发,动作温柔至极。

      苏泽兰的身体瞬间绷紧!萧祈昀的靠近、那精准落在痕迹上的目光、以及此刻这温柔到近乎亲昵的举动,都让他如坐针毡。

      “昨夜”两个字,更是像针一样扎在他敏感的神经上。他猛地偏头,躲开了那只伸过来的手。

      “没……没事!”苏泽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垂下眼睫,不敢再看萧祈昀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

      “就是……不小心累着了。”他含糊地解释着,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腿上的书页,纸张发出细微的褶皱声。

      萧祈昀的手悬在半空,没有因为被躲开而显露出丝毫尴尬。

      他收回手,只是唇角的笑意淡了些许,眼神里那份“关切”却更加浓重,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如同被拒绝的黯然。

      “是吗……”萧祈昀轻轻应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和了然。

      他没有追问“累着了”的细节,只是目光再次若有似无地扫过苏泽兰的颈侧和领口,那眼神,像是在无声地确认着什么,又像是在酝酿着更深沉的情绪。

      他微微垂下眼睑,遮住了瞬间翻涌的暗流。

      再抬眼时,那双温润的眸子里竟氤氲起一层薄薄的水汽,声音也放得更低、更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在极力压抑着某种巨大的委屈:

      “……我今晨来时,院中寂静,空无一人。”他顿了顿,目光越过苏泽兰,似乎望向窗外那片清晨的虚空,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迷茫和失落。

      “看着那冷清的屋子,露水都还挂在阶前……心里头,空落落的难受。”他的视线重新聚焦在苏泽兰脸上,带着令人心碎的依赖和小心翼翼的试探。

      “想着你或许……是厌烦我了?或是……被更重要的人绊住了脚步,才……躲着我?”

      “更重要的人”几个字,他咬得极其轻微,如同叹息,精准地刺向苏泽兰内心深处对盛暄那份复杂情感的混乱地带。

      苏泽兰的心猛地一缩,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感瞬间攫住了他。

      而萧祈昀仿佛只是沉浸在倾诉的委屈里,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自然地、仿佛下意识寻求温暖般,轻轻将手覆在了苏泽兰搭在书页上的手背上。

      苏泽兰的手冰凉,带着细微的汗意。本能地想抽回手,却被萧祈昀看似轻柔、实则带着不容抗拒力道的手指轻轻按住。

      萧祈昀的目光顺势落在苏泽兰因用力抓书而微微泛白的指关节上,眉头轻蹙,带着浓浓的、化不开的怜惜:“手怎么这么凉?”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紧接着,萧祈昀修长的手指极其“自然”地顺着苏泽兰的手腕内侧敏感的皮肤缓缓滑过,动作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意味。

      然而,这触碰却让苏泽兰的脊椎窜过一阵寒意,仿佛被冰冷的蛇信子舔舐。

      这安抚般的轻抚并未停止,萧祈昀的手指极其“关切”地、顺着小臂的线条,看似无意地、缓缓移向苏泽兰的腰侧——那个昨夜饱受摧残、此刻酸胀感最为尖锐的地方!

      “这里……”萧祈昀的声音带着催眠般的温柔和探究,指尖已经隔着薄薄的衣料,极其精准地、带着试探性的力道,按在了苏泽兰腰后那片最敏感的软肉上!位置正是昨夜被反复揉捏、几乎要起瘀痕的核心!

      “唔——!”苏泽兰毫无防备!一股尖锐的、撕裂般的剧痛猛地炸开!

      他痛得浑身剧烈一颤,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短促而压抑的痛呼,身体像被烫到的虾子般猛地向后蜷缩弹去,脸色瞬间褪尽血色!腿上的草药手札“啪”地一声滑落在地。

      萧祈昀在苏泽兰痛呼缩身的瞬间,眼神骤然一凝!那层温和的、带着水光的假面裂开一丝微不可查的缝隙,底下翻涌的锐利兴奋和如同锁定猎物弱点般的精光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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