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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   #第36章

      偌大的宫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离开?!”他捏着她的手不放。

      望入他的眼,她有些怔然,良久才垂眸道:“你为什么要追来?”

      三年了。

      她来救了他,却待了两天就走,连见都不打算见一面,他何其气愤!她当初在他受伤昏迷的时候,一声不吭地走掉,又什么时候考虑过他感受?!

      他为什么要追来,难道她不知道吗?

      他不答,只看着他。

      目光中似乎有愤怒,有隐忍,还有很多她看不出的东西。

      “你先放开我。”她尝试挣脱。

      谁知他却突然握得更紧。

      她皱眉,猛然被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她心中大惊。

      她被放平躺在床上,他跨坐在她身上,开始解身上的纹金腰带:“朕要干什么,你不知道吗?!”盯着她,声音是隐隐压抑着怒火。

      “放开我!”她推他。

      他不听,火热的唇覆下来。

      她没有过多挣扎,撇过脸,眼眶却红了。

      没有预想中的反抗。

      他抬起头看她。

      看她眼眶红了,心头忽然生出一丝不忍。

      自己刚才的确是太冲动了。他摸了摸她的脸:“好了,别哭了,朕不碰你。”

      她没理他,过了一会儿,才转头看向他说:“你问我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离开?但我离不离开对你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们不都是过得好好的吗?”

      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已越来越轻了。

      他也是,南为也是,她走后立刻娶妻生子。

      有些话已经压抑得太久了。

      都说对她好,可当时她走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来找过她。这是一种被欺骗和愚弄的感觉,你以为他在乎你,其实他根本一点都不在乎你。

      说完之后又突然觉得自己很傻。

      她现在也在强求,强求别人对她好。

      多说无益,她推开他,坐在床边。

      “你这是什么话?!”

      易水湛在旁看着她:“你以为朕没有找过你吗?!朕找了你三年。可是这三年,根本没有得到你的一点消息。直到最近几个月朕才知道你的影国的一个小镇出现过,朕知道你去了南为的府中。那日南为正在办婚礼,所以你只到了门口,又走了。”

      说到这里,他心中又是一痛。

      她转头看他,他找过她?

      他突然拉住她的手:“来,朕带你看件东西。”

      她跟着他出了宫殿。

      却立刻被震撼了。

      如今是四月天。

      金碧辉煌的宫廷中却种满了白色的蒲公英。

      风吹起来的时候,整个宫内的蒲公英都飘扬起来,像是置身在白云中间一样。

      仿佛梦境。

      “这是……”她不可置信。

      “蒲公英,代表新生和救赎。”他望着她,眼神很深:“朕知道,你一直在怪朕当初杀掉了那村上所有的人。所以朕把那里的蒲公英都移植到了这里来,希望他们能寄生在这皇宫里,不受世间诸苦。”

      她低下头,原来,原来他以为她当初离开,是怪他杀了那么多的人……

      “朕也知道,你最喜欢蒲公英。”

      他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胸腔中的情绪渐渐为柔情所代替。

      “朕也是希望,有一天,你看到了,能够回来。”

      蒲公英在空中漂浮着,漫无边际。

      他旋过她的身,吻她。

      周围所有走动着的宫女停止住了脚步,皇后穿着大红凤袍在廊檐下看。

      也许是为这唯美的景色迷惑,也许是因为他吻得太轻柔,总之,她并没有拒绝。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在最底端的,她喜欢南为,南为喜欢依依,却没发现还有一个人在傻傻地等着她。

      息静在梦中惊醒。

      她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纷纷扰扰,誓不罢休。

      她坐起身,看着墙壁上跳动的烛光。

      有人影走过来,他温声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她摇摇头。

      静静把头靠在他肩上,长发倾落下来。

      他的肩宽阔温暖,有股淡淡的龙涎香味。

      他不多言,揽住她的肩。

      这样寂冷的夜,却有一副宽阔的胸膛给她依靠。好像无论从今以后,只要他在她身边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一样,就好像无论什么时候她需要依靠,他都会在一样。

      她突然觉得很温暖。

      她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温暖了。

      就维持了这个姿势很久。

      她看着远处的烛光,书案上一摞摞奏章的影子落下来。他安排她住在这里,她却很早就睡了,不过,她并不知道,她住的,是他的御书房。

      “你还在批改奏章,我是不是打扰你了?”她轻声问。

      他握住她的手:“没关系。”

      起身走至案边,吹灭了烛火,和衣躺到她身边抱住她:“别怕,朕只抱抱你。”

      他果然只是抱住她,就闭目休息了。

      她却没能睡着。

      在窗外的月光下转头看他闭着的眼睛,挺直的鼻梁还有微抿着的薄薄的双唇。

      她很早就发现他是个英俊的男人,只是双眼太过锐利深沉。但是此时此刻,他这样沉静的睡容,只让人觉得平静自然。

      她伸出食指,从他的鼻梁间慢慢下滑,想描摹他脸上的弧度。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睁开眼睛,仿佛有锐光射出:“别乱动。”

      她望着他。

      是感动,所以想不管不顾的,不管不顾的放纵一次。

      倾前趴在他的身上。

      吻他。

      墨色的发落下来,如云堆聚在他胸膛上,他伸手捋起,反身覆住她,开始回应。

      她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开始的。事实上,她只有和宁世的那一次,并毫无印象。

      目光触及到他腹部那条伤疤上。

      她用指尖轻轻的触碰:“是那次留下的吗?”

      仿佛有点点电流一样窜过他的身体,他支起身看着她:“你还在乎吗?”

      她无言,只用指尖轻轻滑过伤疤。

      她的指尖似乎有种魔力,被引窜的电流爆发出阵阵战栗。他几乎要再次忍受不住,忽然间抓住她的手移开。

      她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他的目光几乎如夜色般大海一样深邃。

      把她的手带到身后,让她环住他的腰。

      她指尖微颤,终于也楼紧了他的腰。

      次日清晨,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她起身,呆坐了很久,脑袋里空白一片,穿衣起身。

      刚打开门,便有两人伸手阻拦:“娘娘请留步。”

      娘娘?

      真是陌生的称呼。

      “我要出去。”她道。

      “娘娘见谅,陛下有旨,在他回来前您不能出去。”

      她看了他们一眼,关上门。

      她掐住手指甲,她是不是做错了?

      一时冲动反而把自己陷在这里。

      直到快晌午,才听到门外有动静。

      她开门出去。

      这次,那两个侍卫并没有阻拦。

      易水湛正走到院口,见她出来,朝身后那些亦步亦趋地大臣道:“你们先下去。”

      “是,圣上。”

      她走过去。

      他却先道:“你怎么出来了,不多休息?”

      “为什么不让我出去?”她质问。

      他淡淡笑:“朕没有不让你出去。”顿了顿:“这整个皇宫里,你都可以随意走动。”

      她注意到他说的是“这整个皇宫。”刚想开口问,他却突然弹了弹她的额头,她伸手捂住看着他。

      他嘴边浮起不自觉的笑意。这是他对她的习惯动作,他喜欢看她捂住额头吃痛的表情。牵住他的手:“来。”

      进了屋中。

      她才知道,他几乎是一夜没睡。

      五更便已起床处理政事,之后便是早朝,再然后和大臣商讨要事,几乎一点休息的时间也没有。

      他是特地来陪她吃饭的。

      “来。”他给她夹菜。

      她默默吃了一会儿,有句话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了:“你不问我这三年到哪里去了?”经过昨夜,他应该知道,她已非完璧之身。

      “待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朕不勉强你。”

      他很宽容,她却更加惭愧,低头道:“如果我……”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你再耐心等几天,过几日朕就封你为妃。”

      她惊讶地抬起头,却望见他沉静的笑容。他道:“以后朕不再纳妃,宫里就你和杨惜两个人。”

      他摸了摸她的长发,语重心长地叹道:“杨惜是皇后,也是你的妹妹,素来贤德。又为朕生了紫极公主,朕自然不会亏待她。但是,你放心,朕心里喜欢的只有你一个。”他握了握她的手,很郑重地问她:“朕有朕的难处,你能体谅朕?”

      她点点头,但是她忧心的并不是这个。

      他见她点头,心口落下大石。

      她静默了一段时间,再低声问:“如果,如果我不想留在宫里呢?你会放我走吗?”

      他没有什么异样,只有声音露初难以察觉的坚定:“除非你嫁人生子,否则朕绝不放手。”他已经受够等待了,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让她离开。

      无视她突然抬起头看他,他为她夹菜:“来,快吃。你瘦了这么多。”

      快焦虑了一下午。

      她不可能留在这里,她想念她的孩子。

      而这里是皇宫,更不可能她带着孩子留在这里,而且,就算这宫里只有她和杨惜两个人,她也一样不喜欢宫里的生活。

      宫女入内禀告:“娘娘,皇后娘娘有请。”

      杨惜的宫殿和御书房完全不同。

      御书房里外面是召见大臣的大殿,只有内室,有一张卧床和茶几。是他每夜批改奏章和小憩的地方,所以自然不算华丽。

      而杨惜住的是昭凤殿。

      几乎可以用金碧辉煌,雕栏画栋来形容。

      杨惜坐在殿中饮茶,见她一来,微微一笑。

      宫女退下。

      她却连该怎么行礼都不知道,幸亏杨惜并不计较,忙上来扶住她:“姐姐,不必拘泥礼数。来,坐下。”

      她很顺从,坐在杨惜的对面。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段,她才开口:“姐姐,在宫中几日可还习惯?”

      她的语气倒是很真诚。

      虽然她和杨惜已很久不见,但毕竟有当初姐妹的情分在那里,她道:“还好。”

      杨惜看她几乎没有抬起头来,亲自为她倒茶:“你我相见,竟是这么多年之后。想当年,妹妹一直很佩服姐姐的勇气,逃婚,这是普通女子想都不敢想的事。”

      茶倒好了,香味氤氲。

      “儿时莽撞罢了。”

      她笑:“姐姐不必自谦,试问身为女子有几个有逃脱摆布的勇气?”顿了顿,她道:“姐姐可还记得大姐?”

      她点点头。几个姐妹她都记得。

      大姐杨语,三妹杨惜,四妹杨悦。

      “你离开之后不救,大姐就被父亲嫁给了轩远侯。那轩远侯那时已有七十多岁了,老态龙钟,连孙儿也比大姐大许多。成亲当日便老死了,当年大姐才十九岁,无儿无女,空有一个侯爷夫人的头衔,却要守一生的寡。”

      她端起茶喝一口,想不到昔日的大姐是这样的命运。她还记得大姐在府中,是世人所称羡的“端淑聪慧,明柔娴静”。

      杨惜叹道:“人世间分分合合,自有其曲折离奇。倒也是命,个人有个人的命法。”她顿了顿,笑:“当年,若不是有姐姐的逃婚,妹妹今日也不会有幸侍奉在皇上身边,成为皇后。”

      她默然。

      杨惜又道:“爹爹听闻你回来了,很想见你。”

      她让她过来,与她谈这么多,不光是为了叙旧吧。

      她不开口,她却想开口:“三妹,姐姐可否求你一件事?”

      “可否送我出宫?”

      她讶然:“姐姐这是……”

      她低头道:“我在宫外已有心仪之人。”

      “可是不日,皇上便要封你为妃。”

      “所以,我需要早些出宫。”她望着杨惜。

      她提到皇上时,声音总会悄然温柔许多。这几年,宫内只有她一个皇后。大凡女人,都不希望再凭空多一个人出来分享她的宠爱,更何况那个人是自己心之所属。

      她望定她:“姐姐是打定主意了?”

      她点头:“是。还请妹妹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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