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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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到？”
晕船晕得一塌糊涂的狐狸脸色煞白，他抓着我的手臂，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这个问题。我瞧了一眼栎元的脸色，他面无表情，于是我道：“快了。”
“十五分钟前你也是这么说的！！！”狐狸大怒。
那你要我怎么说？我说还要很久的话你是不是就准备从船上跳下去啊？
要不是栎元有个朋友邀请他去赏花，我们这个周末还应该在家里蒙着被子大睡，狐狸抱怨了很久，究竟什么花还要坐船去赏。
我不敢接话，如果狐狸知道是我跟栎元说我长这么大还没坐过船于是栎元袖子一挥咱们坐船走吧，他不揍我才怪。
过了半个小时，我们下船的时候狐狸的脸色已经从白转为青，活像个僵尸。
“坐完船又坐车……”狐狸的眼神涣散：“早知道就不来了。”
“有花可以看嘛。”我心虚道。
坐上车的时候狐狸死尸一样瘫倒在座位上，怎么戳都没反应，挨完四十几分钟的爬坡上坎的车程，他才缓缓回过气来：“到了？”
“到了。”栎元道。
这间修建在身上中的大宅，与栎元所购置的那栋很像，门前长了两棵树，树干皆有两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合抱那样粗；树根分明是分开的，可是再往上一些，两棵树的树干与枝桠都交缠在了一起。
栎元经过这两株连理树的时候，稍微停了停。
“怎么啦？”我问。
“没什么。”他笑了笑，去叩门。
没过多久就有人来给我们开门，且还是认识的，白先生那对硕大的黑眼圈以及圆滚滚的身材，还有那朱子深衣还是这么销魂，他喜滋滋地道：“栎先生可比我想的稍微晚了一些。”
栎元也笑了：“走水路过来的，所以慢了些。”
两个人的对话像是从书里爬出来的一样，我也向白先生点点头：“白先生。”
白先生邀请我们进去，又对我道：“真是抱歉，小姑娘，栎先生都跟我说啦，上次送你的戒指引出那么多麻烦，恰好前儿又得了一样东西——”
我们进了正厅，他请我们坐下，然后令人取来一个盒子，递予我：“这次我仔细查看过了，并没有问题，”他不给我婉拒的机会：“若是不收下，倒是真的生气了。”
我只好收下，打开来看，这回盒子里装的是一只粉色的珊瑚牡丹，雕工细致，色泽柔润美貌，我看得眼睛发直。
“喜欢吗？”
我点了点头。
白先生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对栎元道：“这时节正好赏花，再等天气热些，花也要开得差不多了，又有什么看头。”
栎元点头称是。
大家又说了一会话，白先生便令人将我们带到客房休息。
“舟车劳顿，且休息一日也好，明日便是花开。”
我听他的话是如此笃定，不免好奇，穿过庭院的时候我倒是看到树木郁郁葱葱，却一朵花都没有，我悄声问狐狸：“他说明天赏花，要是没花怎么办？”
狐狸白我一眼：“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人家既然叫我们来赏花，那就肯定有花可看。”
我们都坐在栎元的房中喝茶，栎元听到我跟狐狸的对话，就道：“没有花又如何，当年武皇一道旨意，百花皆开，这个世上只要你有权势，就再无所畏惧。”
“可是牡丹不是没开么？”
栎元嗤笑一声。
我不解。
“你说为什么牡丹没开？”他问我。
“呃，不就是那套什么不畏权势之类的——”
狐狸讽笑道：“什么不畏权势，牡丹那家伙是天生迟钝才对，开会迟到，大约没见到那道旨意吧，反正结果也都一样，她好装个样子罢了；轻视权力？切，那是因为自己没有——”
栎元听他说完，也点了点头。
我顿时黑线了，自古不知道多少文人墨客执笔为牡丹不平，要是他们知道真相，会不会跟我一样？
而且刚才明明在说花，话题却偏到这么远了。
“这里好像真的没花，一眼看过去全都是绿的。”我站在窗口处又往外望。
栎元轻声笑：“这世界上的花也未必全是姹紫嫣红的颜色，依我说，绿色的花也是好看的。”
我嗤之以鼻：“绿色叶子绿色的花？”那什么玩意，能看么？
狐狸突然插嘴道：“绿色的花？是那个吗？”
栎元点点头。
我问：“什么什么？”
狐狸道：“我们妖怪之中都流传着个说法，绿色的花也不是没有，名叫碧玉霄，有人说它只有叶不见花，也有人说它的叶子就是花，一株苗只结一片叶，它是天地奇珍，就连在妖怪之中，见过这花的也少。”
“那你见过没有？”
“我？当然是——”狐狸的眼珠子转了转，迎着我期待的眼神，最后斩钉截铁地道：“没有。”
切，没有你还傲成这样。
栎元却道：“没关系，我见过。”
“咦，好看么？”我好奇了。
“普普通通而已，这花怪就怪在，以血养之，却只见它是青碧之色，”栎元道：“妙就妙在，它本身有毒，却是拿来解毒的。”
狐狸又忙着道：“这个我也知道，解情花毒。”
情花？我脑子里第一反应是杨过跟小龙女：“那不就是断肠草么？”
“那是你们人类自己杜撰。”狐狸翻了个白眼道：“真正的情花，据说也是有叶无花两叶分为左右，一叶生情，一叶断情。”
“那就互相解毒不就好了。”
狐狸给我一个“你真油菜花”的眼神。
栎元道：“情花的毒怎么可能互解呢？据说碧玉霄与情花天生原本都是长在一处的，之间不过尺长的距离。”
这个说法我倒是听说过，一般在有毒的植物都跟可以解毒的植物长在一起。
“那这儿有碧玉霄？”
栎元瞄了我一眼，不说话。
狐狸大大咧咧地横我一眼：“只是跟你说有这样的花儿，可没跟你说这里有啊。”一脸瞧不起我智商的模样。
去去去，真是讨厌的狐狸。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