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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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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
澜安醒过两次，一次烈火焚身，他睁眼只看到，黑暗地洞里，席成光洁的下巴，他动了一下，想告诉他自己没事了。
另一次冷寒刺骨，他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一只手抚过他额角的发。
等彻底有了意识，澜安缓缓睁开了眼。
眼前一片红。
红毛。嗯？
他抬手捏捏了盖在身上的大尾巴。
大尾巴动了动，一个毛乎乎的爪子伸过来，拍了拍两下。等了两三秒，一颗狐狸脑袋伸了过来，那小眼睛看起来有些呆。
“……澜安。”
“小狐狸。”澜安撑起身来笑了笑。
“澜安……他们说你死了。我不信，我去问陨天君，君座也说你死了，我信了。可现在，我也不信君座了。”
妖太子钟虹扑过来，抱住他哇哇大哭。
“傻狐狸。”
若姑进来时，钟虹还在一抽一抽的，澜安看起来很累，却满是笑意。单手撑在耳侧，左手一下一下摸着大尾巴。
“啧啧，这叫什么，坏人遗千年吗？”
他一身蓝色华服，领口处绣着腾云，胸前别着一把小金剑。
澜安瞥了他一眼，丢过去一个枕头，“不是说，这辈子都不可能去当庭长的吗？”
若姑接住，反手扔回去，“我说得是在你这辈子，不可能。但你不是死了吗。”
他冲着钟虹说道，“狐狸，你老婆找你呢，就快到了。”
钟虹吓得跳起来，破窗而逃。
若姑一笑，掀了下摆，坐上了床，“你死得可真突然呐，陨天君拿着命灯找上仙庭时，我还以为你想了新法子躲他。直到，我看见登仙石没了你的名字。”
他眯着眼回忆着那段兵荒马乱，伸出拳头撞了一下澜安的肩膀。
“你小子厉害，拖至尊魔尊为你陪葬。想给你报仇，都找不见。说实话，是为了陨天君？”
“……还他的师恩罢了。”
“嘁，鬼信。不过，我们的那个计划，虽然没能成功，但保下了十之一二。”
澜安看着把一切都说得很轻松的若姑，却明白在仙庭手下，那十分之一二有多难保。
“所以，因此做了庭长吗？”
“哼，要所有人都可以像你一样，多好。”若姑站起身，张开双臂，转了一个圈。
“我还成了这个天成君，仙庭仙试我也参加了。”
澜安一阵沉默。
小七庭若姑做事向来随心，所以他偏要与澜安交好，一起，从小到大都在共同谋划着那个计划。
他们曾一起年少轻狂，在仙庭门前许下一生的志向，笑着要毁了面前的这个怪物。
他们曾一个比一个肆意张扬，当着全天下宣告什么狗屁的仙试，偏要立誓，独自去闯出一个尊号。
但至此，违背誓言，心愿成空。
“多谢。”
“谢什么。要是兄弟，回来了就好好活着，把一切交给我。反正，我没什么好失去了。”
这一片天地富丽华贵，晨雾掩树，唯唯澜安与若姑长久对视，看着对方，都是熟悉的样子，那些少年英气还在，那些横在两人面前互相未知的六百年更在。对席饮酒，一醉方休的那夜竹香已在鼻间散尽，或许风也不记得笑谈中的大话连篇，互相戏谑。
他们谁也不会留在原地，固执地向前走。
澜安笑着，“如果你卖惨，是为了这个原因。那对不起了，我绝对会插手。”
若姑苦笑一下，耸耸肩，“我怕你碍事而已。你若是再为了什么，坏我事，我一定要绑着你送上结灵山。”
“师恩都以命相抵了，我和他没什么瓜葛了。说来，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我又是在哪？”
若姑奇怪地看着他，向后退了一步，向前又迈了一步，“这是转性了，你们西山弟子不是一个比一个情长吗。这里是寒君九门的七门，陨天君带你来的。”
“九门收到信儿后，很快在其他地方也发现了这样的大洞，各处位置偏僻，现在的北疆你也清楚一些，周围村落都被屠尽，大概死了九千人了。七门成立了临时战线，广而告之。此事我知道得更早，尸族与仙庭闹翻了。”
“因为血池。”
“对，仙庭寻了血池那么久，没想到会让尸族藏了起来。它现在正恼羞成怒，恨不得马上灭了尸族，总算不唱反调了。”
“那你来，仙庭派来的？”
“我为我自己。就再任性了这么一回吧。”若姑看向窗外，整个人懒懒的。“尸族必定以全力反扑，那丫头上一回有我，能把她从死人堆里拖回来，这一回，还不知道她要怎么拼命了。”
以前，若姑一天到晚都爱跑到九门这里，总被机霖打得鼻青脸肿。他这个不求上进的仙二代，也曾在九门大会上对着数十位掌门，喊着日后，要与机霖结为永世道侣。
但机霖最恨仙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