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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事情的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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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程映都在医院等各种报告，还被直接安置在了病房，父母去了医生办公室好一会儿都没回来，这让程映突然不安，难不成真有什么问题，不能吧？
度秒如年的感觉，程映体会到了。
晓盛晰和苏梦琳回病房时的脸色不大好，吓得程映大气也不敢喘。
别啊老天爷，我还小呢！
晓盛晰坐在病床边，问道：“你阴雨天的时候会有哪里不舒服吗？”
“……”程映抓紧了被子，颤抖地回答，“没，没啊。”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立起，头皮都麻了。
晓盛晰继续问：“那身上受过多少伤，自己还记得吗？”
程映看看苏梦琳，她沉郁的面容实在叫人张不开嘴。
晓盛晰说：“肋骨，趾骨和腿骨都裂过，还摔了头。你整个人就是个车祸现场吧？好在恢复的还不错，其他也没什么问题。”
程映拽紧的拳头松开了，就那么一会儿背上都已经湿透了，心里骂了句“我艹”，“这些我、我爸没跟我说过，那时候，他一直在医院，照顾我。”
晓盛晰看了眼苏梦琳，说出了一句实在但叫人心里不大舒服的话：“多亏了程教授，你也应该给他当儿子。”
“还有啊，医生说你难受是因为情绪格外激动引起的，是发生了什么？”晓盛晰不敢做太多揣测，只是想姓姜的那小子这个时候突然回深圳去了，会不会有什么更深的联系。
程映回答：“没什么，吵架而已。”
晓盛晰双手环在胸前，气势挺凌人的，程映乜了一眼躲开了。随后晓盛晰冷哼一声，说：“你爸我阅人无数，你们这种小屁孩的心思……算了，收拾东西回家吧。”
程映刚缩下去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真看出来了？不能吧！
晓盛晰去办手续，病房里只剩了母子俩，程映拿着衣服进卫生间换。苏梦琳站在门外提高嗓音问：“听得见妈妈说话吗？”
程映回应：“可以。”
苏梦琳说：“妈妈猜到你跟姜泠的关系，但妈妈会很开明的。”
程映顾不得还没扯平整的衣服就打开了门，语气有些急切，“妈妈！我跟姜泠啊……”但一看苏梦琳满脸慈爱柔和的表情，瞬间却说不下去了，真要人命。
苏梦琳替程映整理衣服，“怎么不说了？”
程映又关上了门，用冷水洗了把脸，穿戴整齐出去的时候晓盛晰已经回来了，正把一堆报告装进公文包，说：“这段时间正好办一下出国的手续，我们得去国外试试能不能治好你的耳朵。”
程映有点激动，“医生说能治好？”
晓盛晰说：“不一定啊，又不是你刚受伤那阵子，你植入体内的东西都已经跟血肉长到一起了。”
这方面程映其实一直挺宽心的，那时候耳蜗植入手术能成功就已经很幸运了，很多人想做都没这个条件。
程映说：“这个其实也还好，我已经习惯了。”
苏梦琳说：“出去看看也好，就当爸爸妈妈带你出国玩一玩，高中最后一个寒假了嘛。”
寒假？程映的假期大部分时间是要留给姜泠的，可是父母的安排也一样难以拒绝。
晓盛晰推着程映走出门，边走边说：“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虽然年纪大了，但过年的时候很喜欢出国度假，今年可以安排到一起啊，这不是挺好？”
一直走到停车场程映都没再说话，自己不能把控的场面适合从长计议，希望到时候能把姜泠一起带上。
停车场没有信号，晓盛晰以他的渣烂车技好一会儿才把车开出停车场。
程映就这样错过了姜泠的电话，那边的姜泠刚缓过来，靠在床上休息。房间外的三人正筹划着各自该演的戏份。
姜泠没打通电话，心里有些焦虑，这一趟回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决策错了。
从湖城的寒风出来后竟然有些不适应，又困倦难耐，姜泠靠着床就睡着了，再醒来就是黄昏时分了，不合理的睡姿造成了身体半边麻木，好一会儿才恢复知觉。
程映发来了十几条微信，姜泠举着手机歪着头回复，回完信息就彻底躺到了床上，头晕、口干舌燥、咽喉疼痛，各种不适的感觉一起袭来。
姜泠爬起来准备去客厅找点药吃，只是家里只有一个孙竞舟在，正在餐厅办公。
孙竞舟说：“你醒啦，她们应该快回来了。”
姜泠倒了杯水吃了颗感冒药后坐在孙竞舟对面。
孙竞舟说：“你空腹吃了什么药？你这人对身体这么不讲究？”
姜泠趴在桌上，说：“也是啊，我应该查一查的，你写什么呢？”
“教案啊，”孙竞舟说，“我开了个选修课，讲古代的典籍，下节课要讲《史记》。”
姜泠轻轻地啧了一声，祝愿他早日成为“孙教授”，那家里的小姨也算迈入了个书香门第。
门随着钥匙碰撞声打开了，母女俩是从超市回来，拎着不少蔬菜，管茹路过客厅伸手撸了一把姜泠的头发，姜泠没理她，气还没消呢。
孙竞舟没想到姜泠这么能睡，本来留下来就是为了做一个中间人来开导一下他的，结果他能睡到吃晚饭！这还开导屁啊。
姜泠到客厅沙发接了个程映的电话，一会儿坐一会儿躺，孙竞舟无意听两个小孩聊什么内容，不过姜泠接完电话脸色看着好了一些。
正在热恋中的孙竞舟很有共鸣。
孙竞舟合上电脑也去了客厅，交代姜泠说：“你外婆这阵子血压有点问题，咱们有事吃完饭等你外婆睡了再聊，行吗？”
姜泠点了点头，被人搞得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不爽的很。
姜泠没什么胃口，勉强喝了碗汤吃了几口蔬菜。
吃过饭管茹便把老妈撵到房间去了，孙竞舟则站在管茹这方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事实都是残酷的，希望对姜泠不要造成太大的伤害，毕竟还想着他平平安安回去湖城。
不然可怎么跟程映交代。
孙竞舟倒了杯温水泡了个草莓味的维C泡腾片给姜泠，“姜泠啊，你感觉怎么样？”
姜泠清了清嗓子，丧气地说：“不好，明天再坐趟飞机估计要半条命。”
管茹喜欢开门见山，一坐下就问道：“你千里迢迢回来，想知道什么？”
“就我爸妈的案子，你要么说清楚，要么给我资料我自己看，全部。”
管茹说：“好吧，那我来说，但声明一点，你只能听不能提问，因为我只知道我所说的，这也是案件审判过程中公开透明的那部分。”
姜泠双手十指交叉紧握，慵懒无力的眼睛盯着管茹，“我肯定得问，你不知道就说不知道，我又不会怎么样。”
管茹和孙竞舟默契地互看一眼。
“那你也可以先问，说不定我就不用讲那么长的故事了。”
姜泠拿出手机开始录音。
“第一个问题，我爸妈结婚是不是自愿的？”
管茹回答：“你妈肯定是自愿的，她对你爸一见钟情。你爸我就不知道了。”
“好，第二个问题，那个男人，杀了我妈妈的那个男人，跟我爸是什么关系？”
管茹回答：“不知道，我只见过他本人两次，一次是你爸妈的婚礼，另一次是一审判决的时候。”
“OK，他为什么要杀我妈妈，还用那么残忍的方式？”
管茹动容了下，因为姜泠叫妈妈时越来越颤抖的声音。
管茹回答：“感情问题，要不你还是看判决书吧。”
“先不用，我继续问，那么这个男人跟我妈妈是什么关系。”
管茹回答：“没有关系！”
“回到第一个问题，这个男人跟我爸什么关系。”
管茹压制着慢慢上升的怒气回答：“我不知道。”
“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我爸不喜欢我妈妈吧，他喜欢男人，你们作为我妈妈的家人为什么不给她指一条正道啊，全家都是一帮废物！”
管茹举起手真想一巴掌打到这个小畜生脸上，幸好被孙竞舟拦住了，“干嘛啊，不许动手。”
管茹笑了出来，可明明眼泪已经决堤，“骂的好啊，还真是废物……”
孙竞舟轻轻拍着管茹的后背，“好了好了，今天不说了。”
姜泠不是不识相的人，独自端着水杯回到了房间，录音也直接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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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晓公馆依旧灯火通明。
程映在爷爷的茶室里陪着几位老先生喝茶。这些老者穿着讲究侃侃而谈，岁月沉淀在容颜上的痕迹里依旧带着公子气质。
一位先生说：“一点也不逊色，甚至更为俊朗，令郎少年时叛逆不讨喜，这孙子的脾性倒很文静啊。”
程映想这话要是被晓盛晰听到了，这位先生恐怕要见识到他的“中年叛逆”了。
爷爷说：“我年轻时忙的很，对儿子疏于管教了，但我这孙子的养父那可是教授，就是可惜英年早逝了，否则啊……”
程映心尖触动了下，抬头看着意气不减的爷爷。
爷爷继续说：“否则我知道他人生艰难，也会视为己出，爱护他扶助他。”
程映露出淡淡微笑，有这几句话就都够了。
几位老友喝茶都喝得十分酣畅，看得出家里都是做大生意的，但又绝口不提产业，分享的多是些社会问题，程映听的很认真，还没听过这么通透的看法，叫人简直醍醐灌顶。
奶奶轻轻叩了门，把手机递给程映，说：“打了两次过来了，去接电话吧。”
是姜泠打来的，程映笑着接过。走到外面的时候晓盛晰正在二楼的客厅看杂志，笑话程映说：“在里面难受吧，我很不喜欢跟你爷爷的朋友聊天，一个个跟不上时代了又要指指点点，闲的。”
程映笑逐颜开，“还行吧，挺有意思的，我还想进去呢。”
“你过来，”晓盛晰拍拍自己边上，“坐这里，爸爸今天好好教育教育你。”
程映直接pass了这个指令，大长腿一步跨三个台阶逃到了三楼的房间。
屋子里的其他人都笑了，程映融入家庭的速度很快，已经会跟小时候一样挑战父亲的权威了，偏偏晓盛晰还不能生气，不然是要被逐出家门的。
苏梦琳都觉得丈夫有点可怜了，少时从父，老来从子。
程映打了视频电话给姜泠，那边的姜泠明显就是病了，整个人恹恹地。出门时穿的多，一下飞机又晕又热，一身的汗。被风一吹就着凉了。
姜泠道歉说：“明天我是没力气回湖城了，你放心我一好就回去，也就两三天的事，我已经吃过药了，别担心。”
人都不在身边，程映说什么都没用，姜泠这人的自觉性是一阵一阵的，不好管教。
姜泠见程映面色凝重，又说：“映哥，我也不想这样啊，周二，周二我肯定回来好不好，你明天出去给我买点新衣服啊，去你妈的画展我还没合适的衣服，让阿姨选，我相信她的眼光。”
“知道了，”程映看他还穿着出门时的衣服，说，“我家里还有点事，你先洗澡休息，要是十点还没睡，给我打电话。我想你了。”
姜泠鼻尖一酸，笑笑说：“好，那我去了啊，早就想洗澡了。”
程映打完电话不知道自己是放心了，还是更加不放心了，他不在心就是悬着。
下楼准备接受父亲的教育，但客厅只有奶奶和保姆在了。两人在明亮的灯光下研究着一块皮料，膝头趴着一只泛着困的温顺小橘猫。
奶奶拉着程映坐下，说：“明天出去量个尺寸，给你做件大衣，就这个料子。”
程映心想是自己今天出门穿的羽绒服掉价了？那可是姜泠花四位数买的啊，不至于吧！
“你小时候就喜欢穿皮衣啊，觉得穿着帅，每年过年奶奶都给你定做的，”奶奶示意了下保姆，“拿相册出来。”
程映压根没想过自己能比姜泠还骚包，这波操作不正确吧……
程映看完相册出了一身汗，真是人间富贵小少爷啊，除了自己那张挂着胎记的脸之外完全没有代入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