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发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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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达不到凡叔口中的标准。
“所以，我现在应该回去？”朱斐然问，他有些暴躁，肚子又饿了，会客厅的茶几上正好有小点心，他顺手拿了两块曲奇，还挺好吃的。
“随便你。”凡叔说，“我给不了你什么意见。我没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陆家主人。”
“不过，如果你成为了狠厉害的大妖。”凡叔说，“也许，他们会自动聚集到你身边来。”
朱斐然看着他的侧脸，有些说不出话来，胃疼的厉害，很想吃东西，浑身像火烧一样，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好饿。
他冲到厨房，找着食物，大冷藏柜里，半人高的蛋糕，朱斐然的牙变得尖锐，露出来，发出呼呼的声音，一头扎进了蛋糕中。
凡叔看着他踉跄的背影，异常担心：“然然？”他跟在朱斐然身后进了厨房，只看到了满脸奶油的朱斐然，眼里泛着红光。
“然然？”
朱斐然瞪过来，像盯住猎物一样，死死盯着他。
好像很好吃啊，一个人形的，美味的“蛋糕”。朱斐然狠狠扑向凡叔，把他掀翻在地，凡叔挣扎了一下，推开他，还没爬出去，就被他顶翻到了柜子。凡叔很快就感受到了人和妖之间灭顶的力量差，踢翻了两个台子，他就动弹不得。
朱斐然张开满是尖牙的嘴，一口咬到凡叔的脖子上。熟悉的味道。朱斐然愣了一下，迟疑了一秒。
凡叔立刻抓住时机，抓过落在地上的刀，狠狠扎进朱斐然的脖子里，血瞬间呲出来，溅了凡叔一脸，落到他的眼睛里。
朱斐然软绵绵地瘫倒下去，晕倒在地上。
在神堂拼酒的陆老爷子突然眉间一跳，好像有什么，狠狠触动了他布下的结界。凡叔出事了！就在陆家的地盘上！他丢下众人，化作风刮了出去。陆巡立刻注意到了，也跟在后面跑了出去。
其他妖怪也想跟着，何潜行说：“他们父子有什么话，咱们跟着干什么？来，接着喝！”林羽生也慢慢拦到门前，大妖们立刻把事情抛掷脑后，继续享用外面难得一见的食材。
朱斐然浑身狼藉倒在地上，衣服都被染成了红色，凡叔呆坐在一边，脖子上带着伤，手中半握着一把沾血的刀，天花板上溅着血，整个厨房就像龙卷风过境似的，东西乱作一团。“思凡！”陆老爷子立刻冲到凡叔跟前，仔细检查，“你没事儿吧？”
凡叔像是被人叫醒了似的，立刻打电话，给一些供应商：“这么晚了真是抱歉，可是准备的东西突然不够了，前几天送的东西，明天早上七点之前再送一遍，嗯嗯，可以，差价我会补给你们，那就这样说了，真是麻烦你们了。”
陆巡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冻成了冰，把他冻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凡叔的电话铃声叫醒了他，他伸手，抱住了朱斐然。
虽然安静，朱斐然确实还活着，整个人如同被泡在血里，他还活着。
“快叫米路。”凡叔说。陆老爷子立刻叫了米路，凡叔拉起陆巡：“他应该去楼上。”
陆巡固执地抱着朱斐然不肯松手，只要一松手，朱斐然就会消失不见。
好像很久很久之前，也是这样，他回头露出最后的微笑，就消失在一片腥风血雨中。
“你这样，然然会不舒服的。”凡叔对陆巡说，“让他躺下来好不好？”
陆巡点点头。
凡叔说：“我不和你抢然然，你抱着他，一起回卧室好不好？”
陆巡抱着朱斐然，一言不发地走向卧室。
陆老爷子对凡叔说：“你怎么样？”他脖子上的伤痕，实在有些狰狞，有点吓人。
“没关系。”凡叔说。
“发生了什么？”
凡叔摇摇头：“没什么。”
米路在神堂喝的酩酊大醉，陆老爷子给他打电话，根本没接，林羽生冷笑着把他拉到疯批陆巡面前，他终于吓醒了。陆巡面无表情的样子，比任何时候都可怕。
好像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随时都有可能对身边的一切痛下杀手，头一个，就是他米路。
当陆巡让开，被他挡住的朱斐然更让人害怕，红色的血像是某种神秘的图腾，绘在他的平静的脸上，生与死的界限，一瞬间酒被模糊了。
米路忍不住确认了一下，朱斐然确实还活着。
他好像不止一次这样确认了，朱斐然像是生活在生死之间的那一瞬，薛定谔的活着。
“没什么大问题。”米路说，“他身上没有什么大伤。”朱斐然的脖子那里，皮肉似乎是粉红的，好像不久前，还被切开了，又似乎是他的错觉，那丝粉红色也不见了。
米路想，好像他曾看到过一个人，愈合能力也是如此厉害，就像永远也不会死亡一样。
“那怎么还没醒？”凡叔问。
陆巡坐在床头，怔怔地看着朱斐然。
“自我修复时的保护措施。”米路说，“昏迷的时候，消耗的能量比较少。”
凡叔接受了他的说辞，对陆巡说：“然然最爱干净了……”
“你们都出去吧。”陆巡说，“我来收拾。”
凡叔还有点担心，陆老爷子把他拉出去：“你应该相信儿子。”米路跟在两人身后。
“你也包扎一下。”陆老爷子对凡叔说。凡叔顺从地坐到一边，米路取来纱布和药水。
“到底发生了什么？”陆老爷子若无其事地问，死死盯着米路的动作。现在这个情况，任谁都能感受到不正常。夫夫俩肯定隐瞒了什么，这个米路，一定知道什么。
米路摇头：“您还是问陆巡吧。”
陆老爷子瞬间放弃，陆巡那小子，从小就是，他不想说的话，是一句问不出来的。
“你是现在说，还是要被我打一顿再说？”
米路：我选择不说。毕竟老爷子年纪大了，没有陆总揍人疼。
“生生呢？”陆老爷子转头，问一边没说话的林羽生。
林羽生从来没看到过如此脆弱的朱斐然：“我什么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害怕了。
陆老爷子：你这么说很可疑。
凡叔在一边看着，陆老爷子也不能展示自己流氓的一面，米路急忙逃了，逃到了陆巡面前，很严肃地对陆巡说：“我建议你快点将一切都告诉老爷子，他已经起疑了，刚才追着我问了好久，我都快招架不住了。”
陆巡知道他在说谎，从米路的角度，他当然会把这种事说的很严重。
“我在给朱斐然换衣服，你跑进来了。”陆巡说，“我不太高兴。”
米路：……醋精真是惹不得。
朱斐然醒来，还是井井有条的陆家，自己身上是干净的睡衣，浑身充满了陆巡的味道。他对昨晚的事情，迷迷糊糊还有点印象，他似乎躺在一个类似于凶案现场的地方。现在一切仿若寻常，凡叔果然是凡叔，泰山塌下来，家里还能井井有条。
“发生了什么？”陆巡说。
“凡叔没有说吗？”朱斐然问。凡叔对陆老爷子，一向没有隐瞒的。
“他什么都不肯说，一直担心你。”陆巡说，“这儿有小蛋糕，要吃一点吗？”
朱斐然闭上眼睛，即使在极度惊恐的环境下，这也已经成为了本能，刻在他的生命中，随时能启动。
朱斐然为凡叔难过。
他把自己变成陆家这台大机器上的一部分，已经无法改变了，他大概希望，有人能够否定他，有人能够拯救他。他希望朱斐然过得好，不过是希望当年的自己，能有不一样的选择，自己能够过的很好吧。
“你还有希望的。”朱斐然想起凡叔说的那一句话。
凡叔，他希望自己成为第二他，又不希望吧。
朱斐然很喜欢这个慈祥的“人类”，他切实地感受到了，小鹿说的“奋力挣扎的温暖”。
的确很吸引人。
从一个异类的角度来看。朱斐然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了，原来自己已经不是人类了。在人类中生活、经营，终究忘了，他们彼此是不一样的。
如同冥河，那边的人想要逃回来，而这边的人，总是会不自知地走过去。
“我可能是病了。”朱斐然说，“这个孩子，和我们想的不太一样，他可能不是希望，而是毁灭。”
陆巡想，你不知道，可是我应该是知道的，会有什么后果，你太年轻，什么都不知道很正常，可是，有着先带传承的我，也没有承担起责任，未免也过于不成熟了。
“这不是你的问题。”陆巡头疼地说。
“是我的问题。”朱斐然固执地说。
“如果你坚持不想公之于众的话，我们马上回别墅。”陆巡不和他争辩，换了一个话题说，“老爷子已经起疑，这种事儿再来两次，全天下都能看出你的异样。”
夫夫两个人第二天早餐结束，就和凡叔告辞了。
凡叔的脖子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还是有点忧心地说：“然然的身体，不要紧吧——要不然还是留在老宅，这边的灵气比较足。”
“我们还要过二人世界呢。”陆巡说。
凡叔不好意思反驳，纠结了一下：“一直二人世界，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三人世界啊。”
朱斐然没说话。
陆巡也没说话，有些噎到了，凡叔的第六感还真挺灵的，如果顺利的话，很快就不是二人世界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发病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