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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后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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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怀赟简单地说了一句“无碍”,便拂了袖子,问及李攸后面的打算。
“乱子我帮你挑起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齐怀赟问。
李攸摇头。
李攸看着不像是全无打算的样子,齐怀赟端茶没再多问。
只是端茶时,袖子又往下落了半分,李攸再次看到了那道疤。
看上去像刀伤,当时应该极深,若是再落下去半分,这手怕是保不住了。
李攸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的唐突,能在当朝皇子的手上留下这么重的伤口,必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要么已经死绝,便是没死,也应该是个权势滔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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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的事情终究还是没那么简单压住,但也没有进一步说法,大内命丞相程执徐暂且闭门反思,女尸和怪婴则转入了廷尉。
而这办事一向拖沓的廷尉,这次却不知怎么打了鸡血,三下五除二就查出了那小妾的生母当真于程执徐是旧相识,但就身份底细竟然一点都查不到。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这个一向胆小不起眼且上不得台面的廷尉,或是三皇子的人。
程执徐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多么疏忽,当初宁晟因为名字犯了先皇的名讳险些小命不保,还是程执徐拉了一把,这么多年宁晟暗地里帮程执徐做过不少事情,如今看来,李琮当初放任宁晟被罚,其实就是在引诱程执徐上钩。
被禁足在家的程执徐也没闲着,可府内外都被安插了探子,李琮这次铁了心要摁死程执徐,几番交锋之后,丞相府竟是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丞相程执徐对于太子的重要性,不只是因为位高权重,还因为他是世家的代表,若是丞相出事,人心涣散,在皇帝身体每况愈下中,万一皇帝突然不好,李琮只要控制住他们这些散沙,就算三皇子没有圣旨,名不正言不顺,只要三皇子坐上了那个位置,有李琮作保,谁能说什么?谁又敢说什么?
太子急得团团转,在府里骂走了不知多少个谋士后,突然有个去年才招进来幕僚提及了一样东西。
“殿下,不知您可曾记得当初沽园的账本。”
账本记得大多是沽园内的支出,但其中夹杂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当时直接定了袁晋的罪,其中含糊的地方便无人再提。
如今治栗内史已经由一个新人顶上,目前看不出偏帮哪一方,至少可以确定不是三皇子的人。
听见幕僚这么说,太子眼底一暗。
他不记得新来的这个幕僚知道这么多。
这位幕僚姓谢,家里世代都是读书人,但因为祖辈年轻的时候口无遮拦得罪了天子,后续子弟在如何,官位也只处于末僚,未能进入中枢。
谢霄不甘家族一再受打压,投到了太子门下,此次发现宁阴山与信武侯有关的便是他。
太子虽心中有疑,但因着先前的事情,并没有立刻发作,而是耐着性子问:“寒时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谢霄斟酌片刻后道:“既无法直接将丞相大人摘出来,不如将事情闹大。”
说完他低下头不言,太子脸色却变了又变。
落在谢霄身上的视线从猜忌到打量,再到最后的忽然一空。
太子笑道:“寒时当真细心,此时容我再考虑一番,你且先下去休息吧。”
*
寻常精怪在修仙术法上与常人并无太多不通,但经过非常人所能忍受的劫难进而生出人形的,自然也会得到一些非普通人才有的能力。
寻常乌鸦的寿命也就十几二十年,秽鸦较寻常的久一些,不过也就三十左右,修成人形后寿命可至百岁,若继续则就需要更大的机缘了。
乌俫没那么大的野心,如今这个情况就很安逸,尤其是偷听墙角的时候。
寻常乌鸦于夜间很难被人发现,乌俫这只秽鸦便是白日也好像自带隐身的能力,老大一只蹲在那,李攸每次看见都觉得离谱,又不得不承认这份离谱。
乌俫自到了尧都,每日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蹲墙角,然后找李攸倒泔水,有用的没用的都要说一遍,最后李攸艰难地从这些泔水里寻找出一些有用的。
比如现在,乌徕先是感慨了太子府的幕僚之多,又感慨了太子府之大,最后才说道那个名叫谢霄的幕僚。
巧的是这个谢霄,李攸从前见过,他父亲正在邑台郡做郡守,也是李攸于边关之际打交道最多的地方。
几年前谢霄还曾和李攸高谈阔论这国家有多少弊病,是个不知道拐弯的愣头青,如今竟然做了太子的幕僚。
这时乌俫神秘兮兮地说:“我给你带了个礼物。”
李攸疑惑,乌俫却很开心,二人脚程很快,半个多时辰便到了城外东边的一处山洞前。
此处山洞隐蔽,若非乌俫引路,这种长满杂草和藤蔓的洞口,当真是多一眼都不会看。
李攸刚踏进山洞,就看见角落一个乌漆嘛黑的东西颤了一下。
乌俫进去踹了那东西一脚,李攸才看出来竟是个被泥巴糊满的麻袋,就地取材用藤蔓捆了个结实,又被泥巴严丝合缝地封着,李攸都怕他憋死。
随着乌俫的动作,那东西抖得更厉害了。
砰地一声,那东西摔到了地上。
李攸挑眉,眼神在问乌俫什么意思。
泥团子改在了地上发抖,乌俫又踢了一脚:“泥鳅,稀奇吧,之前给沽园当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