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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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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安业哪里想到金平江会这样在朝堂上提起,让他一点准备也没有。
不过想想,金平江对外确实是个莽撞直来直去的性子,于是宇文安业配合道:“安业钦慕金将军品性能力,想来能同金将军学到许多,安业愿与金将军同住。”
皇帝没再说些什么,应下来之后又调侃几句便让两人离开了。
“走吧,先随我回府,宫宴要等晚上了。”金平江拉过宇文安业的手,宇文安业不自在地转过头,但还是任由金平江拉着。
“不去你那位友人那里了吗?”宇文安业问。
“他又不会跑,什么时候去不行呀?”
金平江的手抚上宇文安业的额头,这手很糙,宇文安业能明显感觉到茧子。
“发烧了?脸好红。”
宇文安业瞪大眼睛:“没有,或许是见到齐国皇帝有些紧张。”
金平江笑道:“原来安业也有紧张的时候。”
“还有一事,我也是刚刚才想到。”
“安业直说便可。”
宇文安业犹豫片刻:“你们的皇帝似乎很忌惮你,还让你一回来就上交兵符,你同他说你心悦我,难道不怕你们皇帝怀疑你吗?”
“我都大大方方说出来了,还怕他怀疑?”
宇文安业摇头:“真的有些不懂你。”
金平江却道:“无妨,待相处的时日久了,安业自然就能懂我了。”
金平江的府邸是皇帝赐的,在回京之前也已经派人打扫干净,宇文安业的行李也叫人提前安置好了。
“安业同我住一间房可好?”金平江的语气不像是在询问,而是笃定宇文安业会答应他。
“好。”
“那我这就叫人将安业的东西搬来。”金平江拉着宇文安业来了一间卧房,“这是我们的卧房,其实我也没住过几次,陛下赐下这座宅子的时候我已经是将军了,不过还没有现在的功名,没几天我就去西北了。”
这次金平江扯着宇文安业的袖子,分明不像是在刚刚那样有着身体接触,宇文安业的心还是跳得很快,以至于金平江说的他没有听进去几个字。
他分明已经习惯金平江的接触了啊,他可以接受跟金平江接吻,也可以与金平江同塌而眠,甚至可以让金平江抱着他睡。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安业,怎么觉得你今日有些奇怪?”金平江带着几分探究看向宇文安业,“是初来齐国不习惯吗?”
“或许吧。”宇文安业道。
“既然如此,那不如安业随我出去走走,正巧我也差不多忘了京城是什么样的了。”金平江提议,“宫宴那边不着急,我与朝中大臣也不熟,军中将士也知道我的脾气,不碍事的。”
即便是金平江罗列种种,宇文安业还是不愿去任性,他自小就守着规矩,不曾有过半分逾矩。更何况这次还关乎金平江,他不能叫金平江陷入困境。
至少……至少要确保留在荣国的两人平安。
金平江没强求宇文安业一定要去,看他坚持回宫赴宴,收拾完以后便叫人套了马车带两人进宫。
“朝中竟是些拜高踩低的,如果有人找事,你不必理会。”金平江在路上宽慰道。
“本就是来做质子的,一些事早在来齐国前就想过了,左不过被说几句,又掉不了肉,有什么可担忧的?”宇文安业看得很开,他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至于其他的,他不在乎。
“待会你先在殿内等我,我需得向宫中贵人还有一些皇亲国戚问安,你也不必管别的,我在宫里住的那间什么都不缺,就算你想要的里头没有,吩咐底下人准备便好。想来没人会去刻意跑来找你的麻烦。”
“将军!”宇文安业打断仍要絮絮叨叨嘱咐的金平江,“将军可还记得,我们只是做戏?”
金平江却道:“可我想要假戏真做啊,安业不愿吗?那可能来不及了。”
“将军莫不是在诓我?你我相识不过一月,安业何德何能让将军情根深种?”宇文安业更相信金平江是想让自己放下戒备,一心一意去帮他。
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无论什么都是有一定缘由的。
“安业啊……”金平江似乎有些无奈,“我就不能是对你一见钟情吗?”
“自然是可以的,可我不信所谓的一见钟情。”没有利益纠葛的一见钟情,过不了多久便会相看两厌。
“那好吧,既然安业不信,那我便是见色起意。”金平江妥协道。
宇文安业自认为自己长得不差,从前还在荣国时就有人说,宇文安业的相貌是这一群兄弟姐妹中最好的。
这顶好的相貌一半随了他母后,一半则是随了宇文阳惑。
他母后个美人不错,可宇文阳惑从不在男女之事上亏待自己,后宫中美女如云,似百花争奇斗艳。他的母后放在这从全国专门搜罗来的美人中还是有些平平无奇。
宇文阳惑的样貌也不差,不然在还是皇子时也诓骗不到荣国那么些贵族小姐。
宇文安业巧就巧在只长了两人的长处,两人的不足一点也没留给宇文安业。
宇文安业沉默片刻道:“见色起意那终会色衰而爱弛。”
“那安业便要好好保养这张脸啊,万一这脸毁了,我便不要你了。我们一拍两散,我自然没有理由再去护着你那母后和妹妹了。”金平江道。
“我知道了,将军。”确实是他恃宠而骄了,明明是自己有求于别人,怎么自己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既然有求于人,便要放低姿态,拿出求人办事的态度来。“多谢将军提醒了。”
金平江将宇文安业带到一处宫殿,这宫殿有些偏僻,想来是金平江从前官职不高或者喜欢僻静,这才被分到此处。
也不怪宇文安业这样想,他本就是荣国人,不知金平江作为外臣,能在宫中有个住处实属不易。宇文安业听到金平江要将他安置在自己在宫中的住处时,他便以为所有齐国大臣都能在齐国皇宫有个宫殿。
偏僻有偏僻的好处,宇文安业平时喜欢僻静的地方一个人待着,这里倒是个好地方,只是可惜这个宫殿没有名字,或者有名字,不过不像其他宫殿一般写在匾额上挂在上头。
宇文安业想随意从书架上找来一本书看,齐国文字他学过,识字和简单写信他不发愁,只是真叫他来读一些用齐国文字写成的书还是吃力了些。
他翻翻捡捡,终于找出一本自己曾读过的书。这样也好,不会因为自己不识字而曲解圣人的意思。
看了差不多一半,有人进来了。
宇文安业本以为是金平江回来了,却不想进来的是个陌生男子,这男子一看就身份不凡,或许是齐国的某位皇子。
“你就是西戎送来的那个质子?”对方先开口道。
“正是,不知贵人是?”
对方一脸不可置信:“你居然连我都不认识?”
宇文安业更疑惑了:他不认识难道不正常吗?
“我可是二皇子!你个蛮子进京前都不打听打听!”这人便是二皇子谢宏初,据说大皇子谢稷禾好男风,三皇子早夭,四皇子谢永州顽劣不堪,最有希望继承齐国皇位的便是眼前的二皇子谢宏初。
“原来是齐国的二殿下,宇文安业有礼了。”
谢宏初不屑地冷哼一声:“真是个不通礼数的蛮子,罢了,本殿下不同你计较,只要你给本殿下磕三个头,本殿下就不再追究你的失礼。”
“二殿下,你是齐国皇子,我是荣国皇子,就连你们齐国的皇帝都说,我在齐国的规制同在荣国相同,那我为何要向你行礼?”
传闻中这位二殿下只是资质平平,与其他几位皇子相比是最适合坐上那皇位的,不过现在看来,是有人故意造势罢了。
如若齐国真落在这种人手里,齐国怕是坚持不了几年了。
“你个蛮子还敢说跟本殿下平起平坐!”谢宏初显然被激怒了,还作势要打宇文安业。
“二皇兄怎么在这里?”
称谢宏初为“二皇兄”的只会是一个人——四皇子谢永州。
这位四殿下的生母是齐国皇帝去永州游玩时遇到的,在宫中备受盛宠,虽说身份低微,但还是被封为贵妃,连带着她生下的四皇子也备受宠爱。只可惜四皇子烂泥扶不上墙,只顾吃喝玩乐,胸无大志,不堪重任。
“你来的正好,快同我一起教训这蛮子,区区一个质子,还敢说跟我平起平坐!”
谢永州大致明白了来龙去脉,跟谢宏初打着哈哈:“二皇兄,这些野蛮人本就不知礼数,你跟他较真干什么?二皇兄难道听说过与野狗置气,只因这畜牲不通人的礼数吗?一会宫宴打不了回了父皇,找个专门的人来教他礼数。今日的事要是让父皇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想呢。”
“原来这就是齐国皇室的教养,我可算是见着了。”宇文安业听对方一直奚落,自己也不必给对方留情面,“怪不得总说我们没有教养,人越缺什么便越喜欢提起什么。”
谢永州没想到这荣国来的质子还是个不肯吃亏的,他只想将谢宏初劝走让他别闹事,没想到还可能适得其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