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结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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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没见俞田生，他还是那副模样，只是嗓门压低了。
出了俞寨村，离了县城，他就是个没文化的小老头，不是什么俞老爷。
可一进了包间，身边都是熟人，他又立刻还原本色，摆起脸吐槽起宋洋的亲家这不好，那不好……
“我的狗呢？”见没人搭理他，俞田生话锋一转到俞皓身上，“该不会给你养死了吧。”
俞皓面无表情夹了块虾饺，“死了也不关你的事，现在是我的狗。”
“养不了就还给我！”
“你不是有条狗了吗？”俞皓不耐烦道。
“那条母的。”俞田生悻悻道，“没有公的好养。”
俞皓懒得再搭理他，又夹了块凤爪到碗里。
“母的不就可以给你再生狗崽咯。”宋滢插话进来，“想要什么狗都有。”
俞田生抿了口茶，又叹道：“生那么多有什么用，还不是狗。”
宋家两姐弟不约而同地瞄了眼俞皓。
俞皓没什么表情，吃完凤爪便说：“我等下回学校。”
“哦。”宋洋赶紧接话，“衣服记得拿，明早在酒店等你们。”
“嗯。”俞皓应了声，随即站起身说，“我打包份蛋挞回去吃。”
在找服务员下单的时候，宋滢跟着走出来，拿过俞皓手上的菜单说：“我来吧。”
“谢谢姐。”俞皓轻声说。
“你现在跟靓仔住一起啊？”宋滢问。
“嗯。”
“他怎么不来吃饭？”宋滢又问。
“项目组……他要帮教授工作，今天忙走不开。”俞皓说。
“你俩以后打算就在这边发展了？”宋滢拿着餐单招呼服务员过来。
“看他吧。”俞皓跟在宋滢身后，“我去哪都行，反正不打算回去了。”
“好。”
宋滢没再多问。除了蛋挞，她又另外点了几份茶点，让俞皓带回去给温绵川吃。
“阿爷你就放心吧。”往回走时宋滢说，“有我和宋洋看着，出不了什么事。”
“我知道。”
吃完饭，俞皓进地铁前给温绵川发了消息，说在回家路上，还拍了打包的宵夜。
对面很快回复个流口水的表情包。
等俞皓走出站口，温绵川坐在电瓶车上喊他。
“数据你交付了？”俞皓接过头盔问。
“没呢。”温绵川说，“心急想吃宵夜，所以来接你。”
俞皓把衣服和宵夜放在后备箱，跨上了后座。
平时都是他开车，现在坐在后面搂着温绵川，让他想起第一次被载的场景。
那时候他还闹别扭，纠结温绵川是不是专程来给他过生日，现在想想都觉得幼稚得可笑。
他低头去嗅了嗅温绵川脖子。
还是那股干干净净的味道。
“痒！”温绵川缩了缩脖子，车头差点没把稳。
“在家怎么不说痒？”俞皓下巴抵在他肩上。
“不一样。”温绵川慢悠悠地说，“在家干的事，在外面不能干。”
俞皓想起他们吵架那次，在狭窄的巷子里对人上下其手，羞愧感跟随着热风拂面而来，让他往前俯身，更加搂紧温绵川的腰。
幸好不到半个月就和好了，他还是能和温绵川一起去当伴郎。
宋洋的酒席摆在广州数一数二的酒楼。
这些年他把俞寨村盘活了，村民的腰包鼓了，他的腰包也鼓了，早不是当年那个连喜欢都不敢说出口的年轻村官了。
黄沛沛父母也对宋洋很满意，唯独俞田生心里不痛快，总觉得宋洋出手太大方，该让女方家里多出点。
温绵川听完轻笑一声：“你爷爷还有跟你要咩咩吗？”
俞皓收拾茶几，“嗯，不用管他。”
温绵川抱着咩咩在俞皓身边坐下：“我喊了农邵明天帮忙喂咩咩，毕竟一早就得过去酒店。”
他抚摸咩咩的脑袋，小家伙舒服地往他怀里钻了钻。
俞皓学着往温绵川肩颈蹭了蹭。
“明天估计很多中大的校友来。”温绵川继续说，“你真不怕吗？万一你爷爷听到什么……”
“知道就知道了。”俞皓沿着温绵川脖子往上亲，“气死他更好。”
“说什么胡话？”温绵川假装用力拍他大腿
“我说真的。”俞皓吻在他唇边。
“真的也……”温绵川被亲得分神，“也不能在宋大哥酒席死啊。”
俞皓笑了，搂着他肩膀把他压在沙发上。
隔天清早，他们出发去酒店准备接亲。按老规矩，新郎该把新娘接回自己家，但俞寨村离省城太远，两百多公里颠簸下来，喜气都得抖落大半，索性把婚房设在酒店。
宋洋原想让俞皓当主伴郎，可这他还是个学生，没车也没驾照，最后只好换了宋洋另一个兄弟顶上。
忙活了一上午，俞皓脸上堆砌的假笑，到午饭时终于挂不住了。
他是第一次参加婚宴酒席，之前宋滢结婚刚好遇上俞皓父母过世，最后酒席就没摆成。
所以这次宋洋结婚，宋滢夫妻俩前前后后张罗了不少，不过最后主婚人的位置还是让给了俞田生。
今天俞田生倒是收住了烂脾气，坐在俞皓旁边吃饭都和和气气的，全然不见昨日包间里尖酸刻薄样。
“什么时候到你亲孙结婚呀？”女方家人随口问了句。
“快了快了！”俞田生笑得眼睛眯成缝，“明年一毕业，就可以结婚讨老婆咯！亲家你有没有女朋友介绍哇？”
“我不结婚。”俞皓接得很快，“本科毕业我还要读研，读博，不用给我介绍。”
温绵川坐旁边，轻轻用胳膊碰他。
“读读读！”俞田生克制住暴脾气，“就知道读书，读那么多书有时间找老婆吗？”
“有。”俞皓悄悄在餐桌底下摸温绵川大腿，“反正我的事你不用管，少说话多吃饭，别丢宋洋脸。”
因为最后那句话，他硬生生把火憋回去，冲亲家干笑两声，“他脾气臭，别管他。”
“读书是好事。”亲家打圆场，“现在很多高材生读书的时候就结婚了，夫妻双方也都是高材生，还是校友那种。”
俞田生没听明白就跟着点头，朝俞皓抬了抬下巴说：“听到没。”
没等俞皓开口，温绵川一把揽住他肩膀，很亲密却又看不出暧昧，笑盈盈地说：“俞爷爷，今天主角是宋大哥和沛沛，你就放过阿皓吧。他在学校有我照顾，用不着担心。”
然后不着痕迹地揉了揉俞皓肩膀，像是安抚，又像是某种默契的示爱。
尽管和温绵川有过不少肢体接触，可这两下轻揉却让俞皓浑身燥热难耐。
等吃完午饭，俞皓趁温绵川去跟中大校友拍照的功夫，溜到前台要了间最便宜的单人房。拿到房卡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回去，静静坐在一旁等温绵川。
八月省城的暑气未消，温绵川和人在户外拍完照回来，晒得脸有些发红。
“喝点水。”俞皓给他递过去矿泉水，“还拍吗？”
“不拍了。”温绵川仰头喝水，喉结上下滚动，“沛沛说要去补妆了，天太热。”
“要不要洗个澡？”俞皓问。
“嗯？”温绵川放下矿泉水，“不用了吧，反正晚上还要换衣服，这里回出租屋也挺远的。”
“我开了房。”俞皓掏出房卡，“上去洗个澡，顺便睡个午觉？”
温绵川对着他手里的房卡愣神。
“走吧。”俞皓站起身，“开都开了，退不了的。”
“多少钱？”温绵川小声问。
“跟我们第一次一样。”俞皓说。
“哦。”温绵川很不自然地拧紧矿泉水瓶盖，“那……我去拿衣服，你告诉我房号吧，别一起进去，今天熟人多。”
俞皓没多说什么，转身往客房电梯方向走，进去后按了七楼，盯着面板数字倒数。
刷卡进房间后，他拨通了温绵川电话，对方秒接起来。
“705。”俞皓飞快地说，“别挂电话，我听着你上来。”
“我还在沛沛这里。”温绵川声音很小。
“快点。”俞皓心痒难耐。
还在化妆间的温绵川用手机遮挡住脸，假装冷静回应，“哦，好，我现在过去。”接着拿起桌上的袋子，跟黄沛沛招了招手走出去。
“到哪了？”俞皓低沉的声音裹着细微的电流杂音，听得温绵川不自觉绷紧后背。
“去电梯口。”温绵川说。
“嗯。”
接下来好几秒，电话只有沉重的喘息声。是他们做的时候，俞皓会发出的低喃，用来熏他耳朵，喊他名字。温绵川默默按下电梯按钮，努力做好表情管理。
“想听你说话。”俞皓低声说。
“进电梯了。”
“到几楼了？”
“刚升到二楼。”
“还要多久？”俞皓声音滚烫。
“四楼了。”温绵川盯着数字，“五楼……六……七，我出电梯了。”
当温绵川跑去走廊时，一位阿姨领着个小孩走过来，他下意识捂着脸放慢脚步，去到705轻轻敲门，“到了。”
门开了，却没人……
温绵川迟疑迈进去，还不到一秒就被俞皓拽入门后，亲着，抱着，扔向大床。
酒店的工具很齐全，用完了一整套，温绵川仿佛没了骨头，趴在俞皓身上静静享受温热后的余温。
下午时间过得很快，但夏日的天黑得慢。两人在贤者时间里一起看窗外夕阳西下，天空像被烧红了。
“还不下去吗？”温绵川用头轻蹭俞皓下巴。
“不是我们结婚，不着急。”俞皓声音柔得过分，“再躺会儿。”
温绵川轻声应，眼皮开始打架。
“要是你想结婚。”俞皓又说，“我们可以去国外登记，我查过资料，法国，英国……”
“用不着。”温绵川懒洋洋地翻身，“现在就够了，我很喜欢。”
俞皓沉默了几秒，“那再睡会儿。”
俞皓留存了体力，他没忘今晚的酒席。
作为主家人的弟弟，关键时刻肯定不能掉链子。
宋洋很快联系了他，语气还有点紧张，说在宴会厅门口等他们过来。
他们快速换了伴郎西装，仔细帮对方打领带。确认走廊空无一人后，一前一后错开时间出门乘电梯。
宴会厅门口来往宾客很多，俞皓接待了好几趟，将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送入席位。
等差不多开始，亲友团才得以聚在一起补拍合影。
“王念王念！”温绵川趁空隙抓住俞皓胳膊喊，“帮我跟阿皓单独拍一张，用我手机……”
“我有相机啊！”王念举过他的索尼大镜头，指着门厅布景的位置，“你们站那边，到时候我单独发给你们。”
“不用。”温绵川招呼王念跟他走，“你相机拍新人就好，你帮我用手机在那边拍一张。”
“去哪？”俞皓有些不解。
温绵川没说话，拉着俞皓往酒店大堂一处红绒布墙走，“王念，麻烦你了，拍多几张。”
“好！”王念接过手机，摆出专业架势，“你们贴着墙，不然画面不够。”
俞皓木讷地站好，在王念倒数的时候淡淡笑了笑。
“笑多点嘛。”王念拍了一张说，“今天你哥嫂大喜日子。”
俞皓笑开了些。
“再拍几张大头的。”温绵川摆出手势。
王念抓准角度，把他们俩连同红绒布定格在一起，“好了，你看看。”
照片里的两人笑得很自然，在红绒布的衬托下增添了几分喜庆。温绵川很满意，马上发了条朋友圈，收获了不少点赞。
婚宴很浪漫，宋洋哭得比黄沛沛厉害，主持人让他抹干眼泪才能亲吻新娘。这晚宋洋醉得一塌糊涂，拉着宋滢和俞皓说了许多掏心窝子的话，还提到了俞皓的爸妈。最后被俞皓和温绵川搀扶回婚房。
俞皓帮宋洋挡了不少酒，头有点晕，但不至于醉，关上门便牵着温绵川回他们的705。
“有没有醉？”温绵川也喝了不少，说话带了黏连的尾音。
俞皓摇头，可又说：“现在有点。”
温绵川轻笑，“那你装醉，我扶你回房，遇到熟人也不怕了。”
俞皓即刻扑过去，挽住他脖子，脸埋在他肩窝处。可惜一路无人，没人能看到他这么好的演技。一进屋，俞皓直接吻了温绵川，红酒残留的香甜在唇齿间蔓延。
“休息会儿吧。”温绵川含糊道。
“能不休息吗？”俞皓急促地问。
“喝得有点多。”温绵川眯起眼，“怕吐你嘴里。”
俞皓贪恋地亲了口，“给你敷条热毛巾？”
“嗯。”温绵川踉跄到床边，拿起茶几的矿泉水拧开，“照片发你了，怎么没发朋友圈？”
“哪张？”俞皓拿起条毛巾打湿。
“我们那张。”
“都没来得及看。”俞皓说着掏出手机，快速下载了照片，随即发了朋友圈，“发了。”
温绵川安心躺在床上等他的热毛巾，顺便给俞皓那条朋友圈点了赞。
毛巾很热乎。
温绵川享受着俞皓的照顾，盯着对方优越的下颌线条，觉得自己又没那么醉了，正要去勾俞皓脖子时，对方突然停下来，慌张掏出手机说：“忘记分组了。”
果然，那条没有配字的照片，被林涵生点了赞，还留言问：你们结婚？
“我删了重发吧。”俞皓说着点击删除。
“不用。”温绵川抓着他的手，“让他看，最好让他们都看到。”
俞皓愣怔了一下。随后抱起温绵川，让他看着自己在那条留言下回复：是的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结婚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