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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长驱直入 ...

  •   余帆靠在门口,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暗黑的漏网背心似乎要被肌肉撑破,神色乖戾,手上的两个橙黄护腕异常扎眼。

      陈长见终于看见了这个听了很久名字的人。

      “缝针都不哭的,装什么可怜?”他几步走过去,拿起周秋山放在桌上的手机。接着才发现房间里多了个人,瞧了眼陈长见。

      “who?”

      陈长见无言,从他手里把手机拽了回来。

      “啧。”他眼神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

      “我说今天这么有底气,原来是监护人来了啊!”

      “余帆。”
      周秋山手握紧,站起身来。他气场很大,言语间不怒自威。

      余帆硬是被他突然这么平调的一叫给震住了,他惊诧道:“你今天有什么毛病?”
      上次见到不都还理亏的不敢说话吗。

      阿伦拿起乐谱扇着风,缓步走了过来:“余帆,你也不能计较这么久啊。是吧,记仇记太久了就变味了,有什么意思?更何况人家还是伤员。”

      人影一个个从白得发亮的廊道里窜了进来。

      “余帆别这样说了。”
      说话的是一个略显安静的文艺青年,头发长到接近两肩。金丝边的眼镜折射出两眼的光,让人不由自主地被阴柔又沉郁的眼睛吸引。

      他后面一个人语气同样僵硬:“徐澄都劝你了。”

      随着人数的不断增多,余帆似乎也站得越来越直。他轻哼了一声,四下望了望,语气勉强:“嗯,我也不想和这种货色计较……”

      右脸突然遭受了冲击。铁实的一拳就砸在他的脸上。

      余帆被突然的强力逼得直直往后退几步,连带着放在一旁的落地灯,接连倒了两个架子,发出乒乓的碎响。

      他因得意而毫无防备,本身就后仰的壮实的身躯就像一棵大树轰然倒塌,秃然瘫坐在地上。

      被震慑到的不止他一人。在场的所有人无不瞠目结舌。

      谁敢打人?就算打人,谁敢打余帆?

      陈长见甩了甩手,笑着揉揉手背:“那就谢谢你了。”

      “……我操你妈。”反应过来之后他迅速地翻身站起。

      “打啊。”陈长见站在原地,气势没有减弱分毫,“把我打进局子去了医院更好,证据全部都给你留着,从开头到结束,再瞧瞧互殴的结果到底是男团成员,还是我一个被找茬的普通高中生受到的影响大?”

      徐澄惊慌地朝后望去,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保安呢?为什么会放这种人进来?”

      余帆晃了神,忽然有恃无恐道:“你是傻逼吗?我们公司会给你提供证据?要证据也是有利于我的,真报警先抓的也是你这种闯进公司的私生饭。”
      他抬头晃了眼常例监控的位置。

      ——没有。

      居然没有!

      不凑巧,翼星分部这边艺人的房间内是没有监控的。只有走廊上才安装了有监控。

      陈长见嘴角轻勾,俨然是比他早就观察过了。

      “你知道我没有?”陈长见把手机掏了出来,点开录音界面微微朝他们迅速过了一眼,“我是什么私生饭?我不懂规矩,只是来找朋友的普通高中生,恰好保安认错了人,而你们老总刚巧也想要签我拉着我谈事罢了。”
      他把名片扔在了地上。“迟臻苗”三个烫金字被门缝破进来的光照亮。

      而凭迟总小事化了,兼顾着利益最大化的性子,无论抓谁她都会选择顺着陈长见的话圆谎。

      他们都想到了这一点。

      于是余帆勾嘴一笑,这就要上去夺他的手机。陈长见手一扬:“这么笃定?我都知道录音,难道就会傻到只有一个?”

      余帆人顿在了原地,眼神凌厉到想要将面前的人活剖了。

      阿伦啪啪得拍起了巴掌,难以抑制地啧啧称奇:“太牛了,太好玩了,奇人啊,怪不得是来找小山山玩的人呐。这真的是……”

      他先后看了看对峙的两派人。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在场的所有人明明暗暗产生过多少次争执,就算气到冲去迟总那说要解约付违约金,也从来没有人动过手。

      动手多不雅,动手就先损耗利益,动手就承认自己输了。

      周秋山靠近陈长见,凑在他耳边说:“你怎么打人?”

      “我学过散打。”陈长见觉得耳朵很痒但也没有躲开,他同样小声地回答,“主要是跟流氓讲不通道理。”

      然后面前这个人是这样说的。

      他声音不大,但现场的人目光都在这三人身上,要是听不到那就是聋子。
      余帆气得人快要憋成酱紫色。

      他怒吼道:“这他妈是你的地盘吗就在这撒野?”

      就这场戏,阿伦平淡无聊的职业生涯可以回味至少半年。余帆大叫却无所作为,就这样确定了多半会无事发生后,阿伦使劲憋笑走了。

      余帆一拳打到棉花上,陈长见不理,回过头问周秋山:“现在能完事了吗?”
      周秋山低声回应:“嗯。”
      “拿东西走人。继续让我在这待着,等会连呼吸都要收费。”

      周秋山拿上手机外套,两人一前一后朝外走。本来堵在门口的人都让开来。

      “周秋山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徐澄扯着袖子,滋啦一声布料被他撕得破碎,像是根本不敢相信他的反抗。

      “你以为你赢了?”余帆看了徐澄一眼,回过神来气焰更甚,“周秋山你以为你赢了?”

      “终于有人替你打翻身仗了,你很得意是不是?”

      陈长见脚步放缓但没停。他拉着周秋山继续往前走。

      “那个蠢货,你只是没看清楚站在你旁边的人而已。”他的眼神在周秋山身上徘徊着,最后落在了徐澄身上,想起之前的事情,他大声道,“他也不干净!”

      “你以为他伤害的人很少吗?”

      陈长见没停,而跟在身后的周秋山却停了下来。

      陈长见察觉到了他的犹豫,他回过头朝余帆反击道:“你只是想让自己嚣张得更正当而已。你觉得你说的话我会信?”

      余帆怔住了,神色彷徨了片刻,却忽然想到什么。

      “是吗?你们的感情这么坚固啊……

      “那你这么会说话,我就给你提个醒。要是你知道了怎么可能还能忍着他一起待下去。”他摇了摇头,冷笑了两声,“我告诉你,你旁边的这个人。”

      他的嘴突然长得无比大,脸部的肌肉不断抽搐,如同获得标榜绝对胜利的筹码。

      陈长见明显感觉周秋山身子一僵,他朝他看过去,脸色可怖到几近阴郁。

      “余帆。”
      周秋山制止地叫了名字。

      余帆两眼放光:“他是……”

      “余帆!”

      啪嗒——

      “哎呀!一不小心。”

      所有人瞬间被吸引了视线,阿伦指着地上被打碎的花瓶,暴躁异常,“谁放这的?不知道人要走吗还不留道?”

      周秋山回过头,被这一打断让他冷静下来。他握紧的拳头用力到指骨泛白,松开指尖仍然止不住得颤抖。

      陈长见前去拉住他的手臂。他被惊得似乎僵了一瞬。

      周秋山的肌肤冰凉。冷光下额前浮起一层薄汗。

      “我向你道歉,以前所有的事。但如果怎么也不能原谅我。”

      周秋山先是看着陈长见,转而他又望向面前的余帆,话语间是谁也没有听过的冷,“现在就去网上说,徐澄是我害的,你的脸是我打的。”

      “你刚才想说的事也可以直接发出去。”

      说完,他拉着陈长见走了。

      他们从楼梯向下跑去。

      天黑得太早,出去时本是烧红的晚霞,一路周遭的景象就像默片一样加速了起来。
      等到浮华的夜景从眼前掠过,五彩的光源混在了一起牵成了不断舞动纷飞的彩带。

      他们出了公司便打到了车,路过一处广场大屏上放着一首劲力的歌。屏幕上大大的AXION新星团队粉红刺目。

      陈长见把窗户关上。他瞥过眼瞧他,周秋山没什么反应。下了车他紧跟着周秋山,熟悉到每条巷子的树有几棵都知道的南远,模糊在他的感官里。

      他们一直在跑,一直在跑。

      几乎就像在逃。

      好像要甩掉什么东西。陈长见看着暮色里周秋山奔跑的背影。

      回到家他们也没提刚才发生的事。

      “早点休息。”在周秋山进房间前陈长见叫住了他,“昨晚没睡吧,不要想今天的事。”

      他朝自己看来,陈长见接着说:“你公司的房间我进去的时候被子太整齐。”

      一点褶子都没有,那就是一整晚没睡。

      似乎想起来什么,周秋山扯了扯嘴角:“好。”

      陈长见又想到件事,嘱咐道:“不要吃安眠药。我外公说有依赖性。”

      周秋山愣了一下:“嗯。”

      门关上了。
      陈长见靠在门上软了下来。他去冲了个澡,洗了一身疲惫想着把白天的事干完,便整理了会试卷的错题。

      陈长见不是三心二意的人,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也能咬着牙顶着,把自己的事做完了再让它塌。

      之前老在周秋山房里写作业,后来他就把阳台上的桌子搬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浑身没来由的疲惫,随手翻了下贴桌上列好的清单。还有昨天放学时拿回来的试题,解析,叠得很厚,搬回来还挺累的,以及周秋山落下的新课内容。

      陈长见向来在教室里就能写个七七八八,就算和徐正志他们跑网吧去了打游戏腻烦了他也能掏出作业写。到最后周末其实留的作业很少。

      要不是为了……

      他朝旁边那堵墙看去。

      结果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他晃了眼自己的手背,还有些泛红。那一声撞击骨头发出的“嘎吱”声让人心情愉悦,想着,他朝空中挥了下拳。
      角度要是再调整一下冲击力能更强。

      写了回题,他满意地起来活动了下身体,斟酌了下拉开了窗帘朝隔壁看去。
      窗帘紧拉着,灯没熄。帘缝里透出了点光。窗户开了个不大的缝,似乎能听见水声,周秋山现在估计在洗澡。

      老房子隔音差,一举一动都能听得清楚。
      隔壁传来趿拉的脚步声,是从洗漱间出来了。安静一小阵。

      【嗯。】:伤口不能沾水。
      【嗯。】:擦药没?

      等了半晌,骗鬼没回消息,陈长见直接去敲了门。

      “等下。”里面没什么声响。

      “进。”

      陈长见开了门,周秋山穿了件白T恤沾了不少水痕。

      陈长见眉头微蹙,视线从他上身移开,问:“没看消息?”

      周秋山摇头。他伤口不能沾水,他只随意冲了个澡。

      “坐这,给你擦药。”

      “好。”
      周大少爷坐下了,乖乖地撩起了头发,露出额前不大的敷贴。

      “医生说要湿性愈合护理?”
      陈长见观察着伤口,他瞄了一眼他的药,之前爷爷没少磕伤过,他懂一些。

      “嗯。”
      “要注意消毒,还有忌口,别发炎了。”陈长见拿着棉签给他轻沾着碘酒。

      “疼吗?”
      周秋山眼睛往上移,睫毛轻轻颤动,瞧起来有点眼巴巴的。
      “疼。”

      陈长见没说话,认真给他涂上了其他的药,最后把新的敷贴贴上,手触到他的肌肤飞快地缩了回去。
      最后浅淡扔下一句:“活该。”

      完事了,陈长见出去拿了水,鼻尖似乎还充斥着周秋山潮润的柑橘味。他开了瓶苏打。之前的存货早没了,昨天他去买了一些回来,还是周秋山爱买的那个牌子。
      这个季节喝冰汽水已经不太合适,熟悉的清甜在舌尖散开,气泡贴着牙床爆破,陈长见不自觉头皮发麻。

      指尖似乎不小心沾到了刚才的药膏,一股薄荷的气味久久不散。

      陈长见去洗了手,水淌过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刚才时触碰的温热。他又捏了捏。走过客厅时下意识瞥向了沙发的位置。
      那天晚上。

      ——距离瞬间缩短的长驱直入。

      之前太忙,赵以的事,周秋山的事,忙得来他好像没时间考虑这些。
      等再想起来,才发现当时的情况有多扯淡。

      靠。
      陈长见猛地摇了摇脑袋。

      他看向了透光的门缝,里面似乎已经没有动静。

      周秋山总喜欢把毛巾搭在脖子上,这种天气还穿着短袖也不怕着凉。

      他脑海里又浮现了之前不小心窥见的画面。
      发上的水珠顺着眉骨流下,人鱼线掐进黑裤里,冷白的肤色浮上一层水汽显得微粉。
      ……

      陈长见回到房间啪嗒一声把手机锁了,拿起笔敲在最后一道题上,步骤……
      他没意识地咬着笔头,写了两行望了眼墙上的钟,眼睛瞄了眼旁边的手机,地拿起想要看点什么。

      【沸腾的汉堡】:陈哥说实话你再晚半个小时回我我就报警了。

      陈长见盯着屏幕几秒。近一个星期好像忽略了很多东西。
      他无奈地勾了下嘴角。

      【嗯。】:最近事有点多。

      徐正志那边只安静了一瞬。

      【沸腾的汉堡】:也没打算找你打游戏,就想问你看宣传片没?学校发出来了。
      【沸腾的汉堡】:[视频]
      【沸腾的汉堡】:陈哥你跟着周哥一起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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