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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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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灯游龙。
烟火人间。
这样的日子里，一切还留有余韵，那是人们一年中最最期盼的时候！
半山腰处。
喜好热闹的游人们早就早早过来了，登高再望着这座城，看花灯喧嚣，找家在何处。或是去排队隔壁的寺中插香，祈福，祷告来年的一年平平安安！年年往复！
顾玉安静地站在栏杆边，看着半山腰那里露出来的一角喧闹。提灯猜谜的游人们三两成伴，衣着富贵，把臂同游的丈夫与妻，走到人群里比谁都要高一点儿的一家三口，天伦之乐。
他说：“看什么呢？”
顾玉转头，视线里多了一个荷花灯，陆昱提着这灯看向眼前人，“送你的，”他上来的时候，大老远就看到这人空落落的站在这里。
“我听说你出府时候被人堵了，怎么说？哪个胆子大的家伙家门口就堵你？”顾玉接过荷花灯，放在石头的栏杆上。本来说她踩着点儿上来的，谁知，人到了千秋台，门口把守的人却说陆世子人还未到，引她先行一步。
京都之中，陆顾两家素来交好。
她还疑惑呢，就听到了消息儿。
“还真是，好事不出门，非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是谁让她报了？”陆昱当时出手相救时，就算是个陌生人，他也会去救的。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但是因为这儿，就一股脑儿，像是削尖脑袋非要进门才是报恩的人儿，生平罕见这一个！陆昱简直也是笑了。
这话里，指的就是上半年他救的那位。
“她自己去的？”要是她自己倒是好说。
“带着好几个嬷嬷还有一队侍卫，替宫里送‘福元子’的名义来的，我也才能脱身。不然只怕现在还得应付……”
“这图什么？”顾玉也没明白了。
陆昱说的这位，说来也并非无名人士，长公主之女，若非祖宗礼法在前，只怕现下就能得个爵位在身。
本朝礼法，非皇族直系血脉，除大功大德者，其余诸位婚娶时，可按例法得封。意思就是，你成婚了，我这边看看给你个什么样的爵位，做个贺礼！当然这里面可操作的地步海了去了。
只不过现在嘛，是什么都没有的。
顾玉今日好好打扮了一番。脚下踩着这台阶，一步一迈，裙角曳地：“她家是承恩公府，国公府上，又有一个长公主母亲在。你确定你就顺手给扶了下？”她问这话时低了声音。
“当然。”陆昱也是服了，“我那天就去酒楼吃饭，上三楼时候，楼上有个人掉了下来，我就把剑柄往前抵了一下。谁知道当时还没事，隔天就出这事了。”
“剑柄？”
“嗯。我又不傻，看不出来掉下来的是男是女的。就是冬天，我要是伸手到我怀里了，说又说不清楚。”陆昱垂了垂眼睛，看着这台阶。
顾玉心想，剑柄而已，当时没说，隔天就要“以身相许”了？不是四姑娘阴谋，实在是感觉可以挖挖。
尤其是对象还是陆昱。
若只是贪图陆家权势富贵便罢了，若是冲着陆昱来的，那可就……顾玉和陆昱年纪相差不大，儿时还一个屋里住过两年。
那会儿，什么秘密都说。
顾玉，开始思考。
陆家是武将，军功起身，几代人都在军中效力，后来，在上一届的争斗中押对了宝贝，有了从龙之功，这么多年一直还算平稳，现在陆家唯一的后代身边突然冒出来一个跟皇族沾亲带故的女孩。
她没明白那个女孩是自己来的，还是说背后是哪一方让她来的，不过想到陆昱这平时在外一贯有礼，是和那些富家公子不大一样的。或许，也可能没有她想得这么多。陆昱生得随母，面容轮廓柔美，唇瓣不染而朱，今夜上的这一身绛红的袍上绣有暗色的纹样，腰系麒麟。
陆昱见她有所思，便扶着她些走着。
“伯父伯母怎么说的？”能够有始有终的武将，从来都是有勇又有谋的。
“吓一跳儿……母亲那儿立时就让人去打听了，出去的人还没回来。今夜也是，让我赶紧出府来避避。”陆昱看向顾玉，实话实说。
“还说要不要替我去你家提亲？”
顾玉听到这句话，瞥了一眼他人，收回手。
“人家才下一手，就掀桌子？”
釜底抽薪直接来。
陆昱何尝不知，可他们家实在赌不起，看着顾玉很久，一直到落了座都没吭声。
陆昱从小就知道自己和旁人不一样，但远远比旁人要幸运数百倍。
那个医者看了看他，和他父母说：“……体质特异，以后，恐怕难在后头呢。”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那个不知道是和尚还是大夫的老人，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父母又为什么要那么伤心。
但后来顾玉到了陆家的老宅借住，同龄小伙伴出双入对，整日里都一块儿，偶尔会甩开伺候的人，跑到林子里打猎捡蘑菇爬树。
顾玉读书读的多，什么书都会看点儿，胆子也大。
就算一开始陆昱不知道，后来随着顾玉知道他也就知道了，那些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那个秋日，桂花落了一地。母亲急匆匆的拽着他们回屋里，一直不让他们出去，然后直到也是一个现在这样的时候。
庙中的钟声数响，“元日快乐！”
千秋台上，抬眼面前便是漫天焰火，低首更是人间烟火。陆昱看她说完这句话，又仰着脑袋继续看着那焰火了，千秋台虽说在山上，可不大，背后是位显贵人家，素来招待的也是。因而这布置之物讲究。陆昱看着她这样的人，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阿玉。”
“嗯？”顾玉听到了。
“一岁一礼，一寸欢喜！”他举起酒杯祝福。
顾玉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杯中酒。不吭声。
这是她去年说的那句吧！
也行吧。
此刻焰火升空，耳边传来丝竹弹唱声，另有数艘花船画舫在河中，其上带着不知多少年轻男女的说笑的声音。人潮如织，又是一年好时候。
“陆昱，新的一年我们也要好好的！”
“还有我们家里也是。”顾玉看着前方的京都。
张灯结彩，红妆齐华，城染长灯，沿河十里。
“还有，祝我们烟火年年，岁岁平安！”顾玉笑眯眯地伸出手拍了一下这人，用和善的目光告诉他。
明年再学啊？！
就说个除夕快乐怎么了，非要抄袭她的话，自己说能死啊？
死别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