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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是因为我们所处境遇一样他才会这么照顾我吧,要不谁会对刚见面的人这么照顾呢。

      心里想着,手上不自觉的拆开布丁的外包装,只是尝了一口,季时缘便被这独特的口感吸引。

      许青易轻笑一声,“你喜欢啊,那我以后多给你带两个,反正卖不完都是要扔掉的。”

      “啊,不用那么麻烦。”季时缘当即回应道。

      毕竟自己不擅长接受别人的好意,也不知如何报答。

      “小问题。”

      季时缘盯着对方手腕上蜿蜒的疤痕,终于还是问出了困扰已久的问题:“这个怎么弄的?”

      许青易手里的动作一顿,呼吸一滞,狗粮落进盆里的声响像秒针走动,一下一下的敲动着季时缘的内心。

      过了许久对方才缓缓说道:“比你想象的无聊多了。”

      许青易晃了晃手腕,“小时候翻墙时被铁皮划的而已。”

      突然,他抓住季时缘的手腕,轻轻地按在伤疤上,“看,像不像蜿蜒的河流?”

      季时缘看出来许青易并不想对这个话题作过多解释,便也不再追问。

      感受着手下温热的肌肤,季时缘慌忙抽手。

      只是眼神不自觉的落在对方手腕的伤疤上。

      骗人,会是怎么造成的呢?

      或是因为有相似的家庭背景,季时缘忍不住想要探寻更多,更多关于对方的事。

      气氛猛的尴尬起来,季时缘不知所措起来,早知道就不问了。

      “别紧张,我不吃人,我只是不想把自己狼狈的一面展示出来而已,比如放学那次。”

      短暂停顿,又继续补充道:“时间到了,我自然就告诉你了。”

      “啪嗒”一声响起,季时缘低头看去,只见Raiffy的尾巴正拍打着自己的脚踝。

      许青易仿佛看出对方的难堪,缓解气氛道:“你要不要试试训训Raiffy?它可不听话了,我说什么它都不听。”

      季时缘看了看许青易,又看了看正在吃狗粮的Raiffy,点了点头。

      许青易吹了声口哨,“Raiffy,看,这是你新爹。”

      小狗歪头,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映照着眼前的两个少年。

      “等它吃完吧。”

      两个人就这么在夕阳下看着一条狗吃饭,相顾无言。

      “哈哈,两个大男人在这看着一条狗吃饭,有点滑稽。”许青易笑着说道。

      没多久,Raiffy就吃完了饭,正舒服的给耳朵瘙痒。

      季时缘蹲下身,“Raiffy,come here。”随着一声口哨,季时缘轻轻喊道。

      “呜?”Raiffy没有大的动作,只是歪头歪脑的看着季时缘。

      “啊…这是什么意思?它不喜欢我吗?”

      随着一声轻笑,许青易一改刚才的淡然,“它只是一条狗,听不懂英语。”

      “啊?我以为它是外国品种,想着这样它亲切点来着。”季时缘有些尴尬。

      “为什么会这么想啊,我们Raiffy一看就是本土的中国小狗啊,是不是啊Raiffy~”

      语罢便伸出手摸了摸Raiffy的头,Raiffy也热情的回应着。

      “啊,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被名字影响了吧?听到它是英文名下意识就以为它是外国的了。”

      季时缘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脑袋,眼睛不自觉的看向别处,不敢与许青易有眼神交流。

      “哈哈哈哈哈哈,没有,名字只是我顺嘴起的而已,你这个刻板印象有点独特啊,名字?”许青易略带戏谑的笑着。

      “啊,你别笑了,怪丢人的。”季时缘不好意思地走向一边,试图用吃东西来缓解尴尬。

      “哈哈好吧好吧。”

      “再试试看吧,你肯定可以的,不过得用中文哈。”许青易鼓励着向季时缘说道,自己则是坐到一旁的石凳上。

      “呜,好吧。”季时缘犹豫了一会,答应了。

      再次俯身,季时缘半蹲在不远出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小狗。

      “Raiffy,过来,来哥哥这里。”

      “汪!”

      只见Raiffy如同火箭般冲向季时缘,速度之快,以至于季时缘还没来得及躲开就被猛的撞倒。

      “哎呦!”

      季时缘一下栽倒在落叶堆里。

      “我去,看着小小一只,怎么这么重。”季时缘捂着肚子哀嚎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悠着点。”看到这一幕许青易忍不住笑出声来。

      在此期间Raiffy也没闲着,而是不住的舔着眼前人,尾巴摇到飞起。

      “哎哎哎Raiffy别舔了,痒痒!”季时缘被舔的不住的笑着。

      “小狗哪里听得懂啊,小狗只知道它喜欢你,哈哈哈哈哈。”许青易还是笑着看着眼前的场景。

      许青易的笑声惊飞了银杏上的麻雀,季时缘躺在地上,一瞬间,他错觉自己接住了一整个夏天。

      盛夏与少年,最为张扬。

      “别笑了,快来帮我啊!Raiffy太热情了我招架不住啊!”季时缘无奈的喊道。

      “哎,抱歉啊,此情此景,我也没有办法,我说过喽,它不听我的话。”许青易耍赖似的吃起了布丁。

      无奈之下,季时缘只得自己尝试控制眼前热情的小家伙。

      “Raiffy!坐下!”

      一声令下,季时缘紧闭双眼,只感到身上的重量陡然消失,取而代之是赞叹的掌声。

      缓缓睁眼,季时缘只见Raiffy正端坐在自己面前,摇着尾巴看着自己。

      尾巴划过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一种莫名的欣喜涌上心头,“还挺不错的这感觉。”

      树叶落在发间,美好的景象令人留恋。

      “你看,我就说你可以的。”许青易弯腰凑近,呼吸间带着芒果的甜腻。

      “只要你尝试,没有什么事是绝对不可能的。”许青易赞许的说着,顺手又抛给季时缘一个布丁。

      季时缘望着对方发梢的金色光晕,突然希望时间就此停滞。

      直到Raiffy叼走了他手里的布丁,才缓过神来。

      塑料纸的脆响惊醒了这场仲夏夜之梦一样的场景。

      “多笑笑。”

      语罢又装腔作势地清了清嗓子,说道:“俗话说得好,笑一笑,十年少。”

      “怎么突然文艺起来了?”

      “这不想让你放松一点嘛,别老是绷着一根筋,我都替你累的慌。”

      随即,许青易用纸袋折了一只小船,放在季时缘手心,“你笑起来……”

      一阵风吹过,吹走了小船,带着后半句话消散在阳光下。

      听到这句话,季时缘的心脏骤停片刻,恰逢一阵微风吹过。

      “谢谢。”

      “又说谢谢,还是生疏啊。”许青易略带戏谑的回应。

      眼里还是满满的放荡,懒散地靠着石桌边缘。

      “不,我是认真的,很久没有人愿意和我聊天娱乐了,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待着自娱自乐。”

      季时缘看着手里的空包装,诚恳的自言自语着。

      声音虽小,但在安静的环境下足以让眼前的人听清。

      许青易轻轻地笑了一下,“没事,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每天陪你聊天。”

      “没关系的,其实你也不用这样。”

      “哎,都说了,我喜欢帮助同学。再说也不麻烦,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回校的路上,季时缘细数着两人的脚步声。

      一步,两步,树影在二人之间流转不停。

      季时缘偷偷摸了摸口袋里的银杏叶,那是被raiffy扑倒时从许青易衣领掉落的。

      宿舍灯亮起,看着眼前空落落的宿舍,瞬间季时缘突觉心中有一种缺失感。

      这就像一道数学题,所有公式都正确,但唯独漏掉了初始条件,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无功。

      他转身望向还站在路灯下的身影,喉咙间又泛起布丁的甜腻。

      正准备挥手再见,许青易举起手比了个电话的手势,短袖被晚风吹起,也拂过季时缘的脸颊。

      这才想起二人刚刚交换过电话号码。

      摸着胸口剧烈的心跳,季时缘才恍然意识到,原来答案早已藏在心中。

      这就像Raiffy藏在落叶下的玩具,等着被某个盛夏的黄昏发现。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季时缘心中五味杂陈。

      自从那晚之后,二人的关系好了很多。

      日子还是像以前一样按部就班的过着,只是偶尔会有同学过来搭话,虽然仍有些不适应,但季时缘都努力的回应着。

      不过身边多了一个人,课余时间多了一堆布丁,还有课后的小院子和小狗。

      日常生活倒是没有太大改动,只是眼神总不自觉的落在身边人认真学习的身影上,心绪重重。

      不过季时缘倒是挺喜欢现在的生活,就这样,好像也不错。

      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少了点什么,但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晨光透过玻璃斜斜的射进教室,季时缘轻轻的用笔尖在许青易的试卷上点了点,留下一道浅浅的墨痕。

      “季老师--”许青易拖着长音,将额头抵在桌面上,“这道题我已经做错三次了。”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撒在试卷上,像只被抛弃的小狗。

      “我这样还有救吗?季老师。”

      “哎,听说没,隔壁班又转过来一个大帅哥,走走走去看看。”几个女生推搡着出门。

      “不是,马上考试了他们一点不着急的?”许青易支起脑袋,不理解地看向外边的同学。

      转头又哀嚎着扑向试卷,“哎呦马上就要考试了我可怎么办啊季老师。”

      季时缘轻轻地按着对方乱晃的肩膀。

      掌下的温度透过校服传来,一下让他想起了那天Raiffy扑进怀里时急促的心跳。

      “不急,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季时缘缓缓说道:“高考不是终点站,人生才是。”

      “也是,我才高三没毕业,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还有大把的时光!”许青易一下就坐了起来,重新回复干劲。

      “季老师,你可不能放弃我啊,季老师。”

      “不会,我答应你的。”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许青易嘴里不断的嘟囔着,“我要考班级前十!”

      “不过。”季时缘话风一转,指了指桌角,“在那之前,你先给你的石头喂点水吧,它们快渴死了。”

      “哦咦,差点给它俩忘了。”许青易慌忙的掏出水杯,透过阳光,水珠在空中划出一道细小的彩虹。

      时钟飞速转动,很快迎来开学第一次考试,大家都兴奋的收拾着东西,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这次的考试。

      “我还不知道你具体成绩呢,只听老何说你成绩好。”

      静默一会,又说道:“哎你说我会不会考过你啊?”

      “经过这么久的训练,我觉得我现在也不差啊。”许青易挑衅的自言自语着。

      “是好是坏,这次考完不就知道了。”季时缘不慌不忙的收拾着东西,也顺便回应着对方的好奇心。

      突然,许青易好像想到了什么,坐起来说道:“我说我这次能进班级前十,你赌不赌?”

      季时缘轻笑一声,“哼,赌注呢。”

      “你帮我训raiffy,就坐下,握手,转圈什么的,也不用特别高级的。”许青易的眼睛微眯,挑衅似的问:“怎么样?”

      “就这?”季时缘表示不解。

      “就这,我可是很认真的。”许青易认可地点点头。

      季时缘转了转笔,歪着头问:“那你输了呢?”

      “额…”许青易顿了顿,“我还没想过,你说吧。”

      “嗯…你这猛的一说我也想不出什么好点子,到时候再说吧,怎么样?”

      “一言为定。”许青易十分自信的说。

      “一言为定。”

      第二天监考老师发卷的瞬间,季时缘才注意到自己的笔袋多了一张纸条。

      展开是不同以往整齐的字迹。

      “赌约成立,不许反悔。
      -你未来前十的学生
      许青易”

      “噗”,看到这个落款,季时缘不由得轻笑一声。

      阳光照在脸颊上,温热无比。

      最后一科交卷铃声响起时,整个教学楼瞬间炸开锅。

      政治卷子被折成纸飞机从窗口滑出,在空中形成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最终栽落在花坛里。

      “哎呦累死了,最烦这破政治了!累死累活还拿不了几个分!”

      “唉就是,洋洋洒洒几百字,一看成绩二十五,把我衬的像个二百五…”

      “你还用衬?”

      “滚。”

      “哎呦数学我是真一点不会啊,最后几道大题全写的‘解’,连sin和cos都没机会写…”

      走廊上不时有抱怨声传出,许青易懒散的靠在走廊的围栏上,阳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他眯眼看着那些抱怨的同学,嘴上挂着小人得志的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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