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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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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没吃到多晚，稀里糊涂就散场了。结束时，严裎扒着余获言不走，非要送他回酒店。
余获言以前从来没见过他喝多，这是第一次，没想到严裎酒后这么黏人。
他非常诧异，最后也没办法，只好让经纪人和助理先回去，自己则坐上严裎的商务车，朝唐枫道：“直接去他那吧。”
唐枫应了一声，启动了汽车。
这一路都开得平稳，余获言闭目养神，等到了地方一睁开眼睛，才发现严裎睡着了。
他凑上前，仔细观察严裎的睡颜。以前都没怎么注意，这人当了演员之后，好像真的变帅了许多。
看看这眉毛，看看这鼻子。
余获言抬手，捏住严裎的鼻子，在他要醒来的前几秒又松开，打开车门下去召唤唐枫：“唐哥，他睡着了。”
唐枫闻声回头，掐掉手里的烟，赶紧走过来，“我来我来，我背他上去。”
他背对着余获言打开车门，冷不丁地对上严裎清明的眼神。
唐枫：“……”
“怎么了？”余获言看他许久未动，便也走过来，“醒了？”
他有些诧异，怀疑是不是刚才自己捏醒的：“那走吧，上楼。”
好在严裎没说什么“这不是酒店”之类的话，听话地跟在余获言身后上楼了。
唐枫在前面开门，余获言把严裎扶到沙发上坐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已经显示两点多了。他看着一脸醉态的严裎，心里犹豫要不要留下来照顾他。
“余老师，我送你回去吧。”唐枫站在门口没进来，“严裎助理马上过来。”
余获言点头，站直身体，刚走了没两步，就被一股力牵住。那只手滚烫，手劲也大，紧紧钳着余获言的手腕。
“算了，”余获言看了严裎一眼，很快作出决定，“我留在这里吧，麻烦你了。”
唐枫的表情突然变得意味深长。
不过他没说什么，帮严裎找到解酒药之后就很快离开了，余获言把严裎扯进卧室里，差点顺着他的力跌倒在床上。
“你拿我手机干什么了？”余获言刚想去客卧看看能不能住人，就听见严裎说话。
他下半张脸都蒙在被子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不问还好，一问余获言又想起来了，他扑到严裎身边，兴师问罪：“你看到那篇文章了，为什么要在直播间装傻。”
严裎闭上眼睛：“什么文章？”
余获言现在是一点不信了，把手按在严裎脸上作乱，直接扒开他的眼睛，强迫他看着自己：“我妈给你发过，你还回复她了，别跟我装。”
“哦，”严裎装模作样地回想了一会儿，才解释，“我不喜欢那篇同人文。”
“我就知道！那人把我写成了狗！多可恶。”严裎一跟他统一战线，他就忘了刚才因为什么要跟严裎算账了，“我也不喜欢。”
严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是这个。”
余获言问他“那是因为什么”，严裎把头一埋，又不说话了。
此时此刻，余获言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什么，他眯起眼睛，狐疑地问：“严裎，你装醉吧？”
半晌，严裎无奈地睁开眼睛：“明天还要工作，我们早点休息好不好？”
余获言实在是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装醉。他早该想到的，以前从没看到严裎醉过，怎么偏偏今天就醉了。
“没时间陪你闹，”余获言有些生气，从床边站起来，“我走了。”
“好了不闹，”严裎又牵住他，为了不让他走，整个上半身都从床上探出来，“我给你收拾客房。”
“我不住。”
严裎站到他面前，低头看他：“昨天不是还骂我白眼狼？”
余获言沉默，等严裎铺好床，又把解酒药塞进他手里，而后把严裎推出去，锁上门。
留在原地的严裎盯着手中的东西看了良久，才回到床上躺下。
从青春期时开始，余获言就是这样。
如果严裎看他，就是挑衅他。严裎和他闹，和他吵，看他生气也觉得可爱。因为余获言不记仇，来个新话题就都忘了。
起初严裎觉得这样很好，因为惹了余获言生气，很快就好了，他也不用担心失去。
后来严裎明白了，余获言对谁都一样，好也一样、坏也一样。
装兄弟太难了，严裎又总是忍不住看他。当初给他递《风生水起》的剧本也是想在彼此不见面时多一个相处的机会，也没想到余获言能真的接。
那时余获言怎么说的来着？
——“啊！工作来了！”
多好笑。
毕业之后找不到工作的高材生，因为在咖啡店打工被许若仪看见，进娱乐圈演了两个小配角之后，居然才被严裎发现。
居然这件事，他就没想着和自己说。
严裎总是不想回忆他的高中，却又忍不住地回忆。
他和余获言亲密无间，在他看来是这样，在余获言看来或许就是什么劳什子“死对头”。
——网上很多人这么形容，他一搜就能看见。
这段关系就像一张网，严裎在外面抓着。实际上全是漏洞，余获言想逃，从哪里都能逃得掉。
那篇同人文，只有严裎一字不落地看完了。
那天他很晚才下戏，卸了妆才得空看一眼手机，就见陈正影给他转过来的链接。
严裎疑惑地打开，发现是自己和余获言的同人文。
他入圈早，大学时就开始演戏，也被粉丝同好几个女明星拉郎过。这种同人文的出现，在他们圈子里俗称“发粮”，严裎以前也刷到过，这还是第一次看。
在那篇文章的评论区里，作者在激动地致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被小余翻牌了！！！】
下面是一连串的恭喜和合影。
严裎这才知道，原来这篇文章是余获言点赞过的。大概是手滑，又不想让严裎知道他偷偷浏览，肯定私下里还联系了唐枫让他不要告诉自己。
没什么事，严裎上了兴致，决定悉心阅读。
文章的第一句话，就狠狠地戳中他的心：
“余获言是严裎口不对心的生长痛。”
写的人不经意，却叫读的人肝肠寸断。
严裎永远无法说出口的暗恋，或许余获言永远也不会知道。
他不会知道高中分宿舍时其实是自己去找了老师才让两个人分在一起，也不会知道余获言给他写的每一张便利贴都被严裎夹在练习册里，更不会知道严裎每天晚上都去打篮球，其实是想让余获言给他送饭。
那篇同人文是怎么写的来着？
——“余获言爱严裎，同日落交流，光洒在地上，丢了一片落寞的悲催。”
他不喜欢这个结局。
就像严裎永远想象不出自己会丢下余获言的样子，同样，余获言也不会眼巴巴地在那里等自己。
余获言不是小狗，而严裎也没有可以在他生长痛时给予安慰的舅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