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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砚上生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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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枕鹤捧着那杯温热的雨前龙井，指尖几乎要嵌进瓷杯边缘。客厅只开了盏落地灯，暖黄的光把沈砚舟的侧脸勾勒得柔和，他正低头翻着那本小册子，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影。
"你画的鸟，翅膀歪了。"沈砚舟忽然开口，指尖点在那两只依偎的禽鸟上。
裴枕鹤喉头滚动，低声道："当时手抖。"怕他看见，更怕画不出心里的迫切。
沈砚舟没再说话，翻到最后一页，铅笔描的芦苇丛旁，新添了几笔淡墨。是他在江南客栈画的，雨打芭蕉，一叶扁舟系在柳岸。
"这里的水，比周庄的急。"裴枕鹤忽然说，"我去看了，你住的那家客栈后面有条河，晚上能听见船桨声。"
沈砚舟抬眼，撞进他认真的眼神里。这人竟连他窗前的水声都记着。
那晚裴枕鹤没多留，离开时把那盆芦苇摆在了阳台最显眼的位置。沈砚舟站在窗边，看他推着自行车走在路灯下，背影不再像从前那样孤挺，倒添了几分踏实。
第二天上班，沈砚舟发现办公桌上多了个玻璃罐，里面泡着胖大海和枸杞。贴在罐身的便签上，字迹依旧有力，却透着小心翼翼："你总熬夜改方案，润喉。"
同事们看他的眼神带着探究，却没人敢多问。只有陆承宇路过时，敲了敲他的桌面："裴总最近在学'如何做个正常人'，教材是十年前的恋爱指南。"
沈砚舟低头抿了口茶，嘴角微不可查地扬了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