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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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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一个合作项目需要钰潇前往广州出差,收集一些一线飞行员在特定航线上的主观负荷反馈。她自己在订票系统里操作,在一排航班号里,一个熟悉的航班号跳入眼帘——CZ……,机长:清黎宁。
她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自从毕业那天那场未尽的谈话后,他们之间的联系似乎进入了一种微妙而刻意的“暂停”。她忙于适应职场的水土不服,他则一如既往地穿梭于云端。偶尔的短信问候,也止步于礼节性的关心,不再涉及更深的话题。
鬼使神差地,她手指一动,选择了这个航班。
值机那天,她拿到登机牌,是经济舱靠窗的位置。她深吸一口气,将一种莫名的期待压回心底——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公务出行,恰好乘坐了他执飞的航班而已。
通过廊桥,踏入客舱,熟悉的航空器内部气息扑面而来。乘务长站在舱门口亲切迎客。钰潇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系好安全带,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紧闭的驾驶舱门。
飞机开始滑行,广播里传来常规的安全须知和航线介绍。然后,是一个低沉、稳定、略带磁性,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透过扬声器在客舱里响起:
“各位旅客上午好,我是本次航班机长清黎宁。我代表机组全体成员欢迎您乘坐中国南方航空CZ……本次航班的目的地是广州。本次飞行高度约一万一千米,预计空中飞行时间两小时十五分钟。航路天气晴好,适航条件佳,祝您旅途愉快。”
他的声音透过电流略有失真,却依旧带着那种令人安心的专业和沉稳。钰潇靠在窗边,听着他的声音,看着窗外加速后退的地面景物,心中那片因工作而产生的烦闷焦躁,竟奇异地被抚平了不少。
飞机平稳爬升,穿越云层,最终抵达平流层。窗外是无比壮丽的云海,阳光炽烈,天空是一种纯粹的靛蓝。
飞行过半,客舱服务基本结束。钰潇正看着窗外发呆,一位笑容甜美的乘务员轻轻走到她身边,弯下腰,低声对她说:“您好,是钰潇,潇女士吗?”
钰潇一愣,点了点头。
“机长先生请您方便的时候,到前舱休息区稍坐片刻。”乘务员的声音压得很低,保持着专业的态度。
钰潇的心猛地一跳。他知道了?他怎么知道的?是乘客名单?还是……
她按捺住疑惑,点了点头:“好的,谢谢。”
过了一会儿,她解开安全带,尽量自然地向前舱走去。前舱休息区空着,她刚坐下,驾驶舱门打开了。临走前让副机长控制好飞机的水平线。
清黎宁走了出来。他依旧穿着笔挺的制服,肩章上的四道杠在灯光下闪着光。他脸上带着淡淡的倦色,但眼神在看到她的瞬间,变得明亮而柔和。
“怎么这么巧?”他先开口,语气自然,仿佛只是老朋友偶然相遇。
“公司出差去广州。”你不是在开飞机吗?为什么要出来?钰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刚好看到是这个航班。”
清黎宁点了点头,在她对面的折叠椅上坐下,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我出来前让副驾驾驶着,放心。“工作还顺利吗?”他问,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
钰潇犹豫了一下。她不想诉苦,但在他温和的注视下,那些职场上的憋闷似乎有些藏不住。她含糊地应道:“嗯,还好,还在适应阶段。”
清黎宁是何等敏锐的人,他立刻从她细微的停顿和闪烁的眼神中读出了什么。但他没有追问,只是淡淡地说:“新环境总是需要时间。有任何困难,记得你不是一个人。”
这句话一语双关,既指工作,也指其他。
这时,副驾驶从驾驶舱探出头来:“机长,塔台呼叫。”
清黎宁对钰潇抱歉地笑了笑:“我得回去了。”
他站起身,走向驾驶舱门口,却又停下脚步,回过头,很自然地问:“晚上住哪里?如果时间允许,一起吃饭?”
他的邀请很随意,像是顺口一提,却让钰潇的心跳再次失衡。
“……好。”她听见自己回答。
清黎宁嘴角微扬,点了点头,转身进入了驾驶舱。门轻轻合上,将他重新隔绝在那个她无比向往却又无法触及的专业世界里。
钰潇回到自己的座位,心情却再也无法平静。窗外的云海依旧壮美,但她却无法专心欣赏。
整个航程的后半段,她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在那扇紧闭的门后,有一个她无比在意的人,正掌控着这架庞大的飞机,也……似乎正尝试着,重新校准与他们之间关系的航向。
飞机开始下降,高度降低,城市的轮廓逐渐显现。
一次偶然的乘坐,一次短暂的舱内会面,一句简单的晚餐邀请。
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让她原本因工作而有些阴郁的心情,忽然照进了一缕来自三万英尺之上的阳光。
航班准点降落在广州白云机场。钰潇随着人流走下飞机,踏上廊桥的那一刻,她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驾驶舱的方向。
她的广州之行,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