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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秘密基地 ...

  •   我不清楚后面自己是怎么回家躺在床上的,我只记得昨晚我跟他相拥,只记得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
      睁开眼,是熟悉的房间,我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我揪起领子一闻,一股酒味直冲鼻腔。
      我起床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推开紧闭的房门,许苹正在做家务。
      她见我出来,心情愉悦:“醒啦?早饭在桌上呢,快去吃吧。”
      “妈,我昨天怎么回家的?”
      问起这个,许苹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沉塘青送你来的,当时给你送回房间的时候,你还拽他让他不要走呢。”
      听到自己昨晚的举动,我愣在了原地。
      自己真的这么干了?那岂不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丢脸丢大发了!见到他不得尴尬死。
      “温宝,你是不是跟沉塘青谈恋爱了?”许苹不在意僵住的我,反而向我打探情报。
      我回屋取刚换下来的脏衣服,去卫生间把它们放进洗衣机里面,然后走到餐桌旁才回答她。
      “昨天刚谈。”我坐下开始慢条斯理地吃早饭。
      许苹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又问我:“真的假的呀?有没有亲亲?”
      “咳咳咳!”食物卡在了我的喉咙里,我拿起旁边的水开始猛灌,我没有想到,许苹会问我这种问题。
      我别过脸,假装生气的说:“肯定真的啊,你儿子的终身大事,能是开玩笑的吗!”
      声音越来越小,但许苹还是听见了我后面说的什么。
      “亲了呗。”
      许苹听后,笑着拍手:“好啊好啊,再接再厉!”
      我不明白许苹让我再接再厉什么,吃完早饭我就收拾出了门。
      开门的瞬间,我看见沉塘青举着小臂,似乎是准备敲门。
      “沉,沉塘青?”我一下子结巴起来。
      他垂下手,问我:“要去哪里?”
      我颠了颠自己身后背着的书包,和门口放着的画板:“去秘密基地画画。”
      “我陪你去。”
      不等我说话,他伸手拿走了门口的画板和画架,也没给我拒绝的机会。
      我无奈只好由着他,两人肩并肩走到公交车站。
      沉塘青问我:“你不打车吗?”
      我跟他说,我比较喜欢坐公交车。
      我跟沉塘青坐在公交车最后排,眼睛时不时就看窗外,也不去看沉塘青,因为我还对许苹说的那件事念念不忘,我尴尬。
      他最后是忍不住了,开口问我:“你为什么不看我?外面有那么好看吗?”
      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满,我否认道:“没有,没你好看。我只是有点尴尬。”
      “为什么尴尬?”沉塘青不明所以。
      我咽了口口水,才缓缓说道:“昨天,我妈说,我拽着你不走。”
      他捂住嘴轻笑出声:“就因为这个吗?”
      我放在腿上的手被他握住,他对我说,这个没什么尴尬的,他还说,以后他都不会走了。我的脸开始发烫,大脑一片空白,一句情话,就让我脸红心跳。
      到了秘密基地,我铺好野餐布拿出自己带来的零食,沉塘青帮我摆好画架,这时我才发现我少带了一张折叠凳,因此他不能坐在我身边;我想也没关系,只要陪着我就好,然后沉塘青就坐在野餐布上看着我画画,我刚开始还觉得不自在,后面慢慢地就不那么拘束了。
      中午的时候,我问沉塘青饿不饿,他说不饿,我还寻思如果他饿了的话,我就收拾工具陪他吃饭。但他说不饿,正好我还想再练一会,于是就吃零食垫吧垫吧。
      下午我实在是画累了,才和沉塘青回去,我本以为他是一时兴起才陪我来的,毕竟只有我画画,他什么也不干会很无聊,看手机时间长了也愈发会觉得没意思。
      第二天他早早地敲响了我家的门,陪我去秘密基地练习绘画。
      今时不同往日,整个国庆节,沉塘青都陪着我去秘密基地,有时候他会带一本小说,有时候会靠在大柳树上小憩。
      在此期间我也不再那么腼腆,一见到他我就去牵他的手,有时候画着画着。沉塘青会来到我身边摸我的头或者在我脸颊上蜻蜓点水般地吻一下。
      他每次这样之后,脸上总带着捉弄到我了的表情,把我搞的面红耳赤,头顶似乎都冒烟了。
      剩下最后一天,张军亮和禅于是疯狂的补作业,两个人天天窝在家里,除了打游戏,就是打游戏,好在我和沉塘青早早的写完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几点睡的,翌日我跟沉塘青在教室见到的是他俩趴在课桌上半死不活的场景。
      “作业又不多,睡这么晚是啥意思?”我问。
      张军亮有气无力地回答:“边看视频边写作业啊,美其名曰,劳逸结合。”
      好一个“美其名曰”,好一个“劳逸结合”。
      我无奈的笑了,说的理直气壮,难怪睡不饱。
      我给他俩丢下一句“活该”变不再理会,他们索□□完作业直接睡了。
      自从我和沉塘青开始恋爱,天天形影不离,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教室里;由于坐在最后一排,并没有人看见我俩耳鬓厮磨的场景。
      每次大课间我要去绘画教室,沉塘青都会送我过去,哪怕路程不远他也要送我,像是谁要趁他不注意要抢走我似的。
      待我练习完出教室,我发现他就站在门口等我,并且带着我最爱吃的三角巧克力棒。
      我当时打趣他,我说:“不用每天接送我的,又不是见不到了。”
      沉塘青拿着天立当借口,对我说:“我怕天立又要拉你去逃课。”
      我并没有拆穿他:“放心,他拉我我也不会去的。”
      想必天立那会打了个喷嚏吧。
      眼看着秋天越来越冷,树叶、芳草都染上了金黄色,天比之前黑的更早。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我和沉塘青穿上了加绒外套,但我还是觉得冷,所以围了一条红围巾,那是沉塘青送我的。
      那天天气特别冷,我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和沉塘青走在回家路上,自言自语道:“家里好像没有围巾了,好像都扔掉了。”
      就因为这么一句话,第二天放学他没跟我一起走,说是要去办点事,我也没在意,结果第三天早上我敲他的门,看见他手里拿着一条崭新的红围巾,围巾的头和尾是一个凹进去的三角,像电影《小王子》的那种,围巾是手工织的,摸上去很柔软,不像有些工厂用机器织出来的,薄如蝉翼。
      他说,这是送我的礼物。
      说到礼物,我想起过生日那天买的情侣钥匙扣没送给他,急匆匆地回去拿;钥匙扣就放在我的书桌上,每次看见说要拿给沉塘青,结果记忆像金鱼一样没一会就忘的一干二净。
      之后我俩的钥匙上多了一串一半的爱心,我的脖子上一直戴着他给的红围巾。
      ——
      过了两三周,迎来了期中考,张军亮和禅于还是老样子,抄了好几张小抄,到最后小抄上的内容卷子上一道没考。
      出成绩时,我拿着563分的成绩单找到沉塘青,我问他:“沉塘青,你考了多少?”
      “389”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他的这个成绩,估计只能上个大专。
      我拿过他的成绩单蓦然的问:“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他说,不知道。
      我竟没想到,他没有给自己的未来做规划,他也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难道他要没有理想的和我度过一生吗?
      “沉塘青。”我表情严肃“你不对自己的人生负责,那你又怎么能对我负责,我不相信你学习不好,我们以后要买房要工作,你这么早就放弃自己了吗?”
      沉塘青别过脸不看我,然而我强势的给他脸掰回来。
      “沉塘青,看着我。”
      “你重新告诉我,你的理想是什么?”
      沉塘青想也没想斩钉截铁的说:“我想给温硫幸福。”
      —我想给温硫幸福。
      18岁的沉塘青的理想是给温硫幸福,他决定要改变自己,给他们的未来描绘出一个清晰的轮廓。
      从这天起,沉塘青开始变得异常努力,课堂上他不再走神,而是全神贯注地听讲,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老师讲解的每一个知识点。课余时间,他也放弃了以往的闲散,转而泡在图书馆里,或是向成绩好的同学请教问题。他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一个好大学,找一份稳定的工作,给温硫一个安稳的家。每当遇到困难想要放弃的时候,他就会想起自己对温硫的承诺,想起自己想要给他的幸福,于是又重新振作起来,继续前行。
      我也开始认真听讲,上课不再摸鱼打诨,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什么时候不该干什么,谈恋爱既可以使成绩下降,又可以提升。对双方都负责的恋爱不单只是玩玩,而是想怎么提升自己,有能力给对方更好的生活。
      所有的老师近期给班主任反馈我和沉塘青的进步非常大,特此在班会表扬了我俩,讲台上的郭邓没有看见课桌下那十指相扣的双手。
      张军亮和禅于怀疑我俩被人下了蛊,突然开始好好学习,他们说的蛊,是我听都没听过的“学习蛊”,我只能感叹想象力真丰富。
      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两位要好的兄弟没学上,开始强行拉着他们学习,不会的一起去找老师,学会了就反复练习。
      一开始他俩还觉得我惨无人道、丧心病狂,说我压迫老百姓,但渐渐地他们开始爱上了学习的感觉,在无尽的知识中探索答案的真谛。
      四个人就这么成了一个学习小组,互相监督、帮助。
      周末偶尔会放松一下,我会和沉塘青一起去看电影或者在秘密基地里悠闲地看着风景,又或是四个人聚在一起开黑打游戏,就这么日复一日地过这—但每一个明天,都是新的开始,日积月累,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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