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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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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煦整个白天都没有再回去。他中午参加了一个饭局，下午又陪着一群老头子在一家私人会所喝茶论道，听那些位高权重的人道貌岸然地讲着人生哲理。那帮人仿佛个个都已得道，只差列位仙班，如果不是迟煦背地里听过他们数不清的风流韵事，见识过他们的不择手段，真的会被这装腔作势的场面给唬住。
陪着这些老头子一起的，还有两个比迟煦年纪稍大点的年轻男人，也是其他家族带出来培养人脉的公子哥。
傍晚吃完晚饭后，一群老头子要去泡温泉，便让三个“小孩子”自己去找地方玩。他们名义上是说小孩子跟他们一起会觉得无聊，实际上是不想被看到自己搂着美女时猥琐的模样，破坏在晚辈面前的威严。
迟煦和另外两个人以前打过照面，只是没混在一个圈子。三个人假装熟稔地闲聊了一阵，然后决定去会所楼上开个包房，叫几个陪酒的公主男模随便玩儿一下。
包房内灯光昏暗，迟煦陷在宽大的沙发里没精打采地看着面前站的一排“新鲜货”。那两位公子哥对迟煦的喜好不熟悉，找来的全是些装纯扮嫩的，看得迟煦直倒胃口。他不想在不熟的人面前表现得挑剔又矫情，就随手挑了其中看起来最成熟的男人来陪。
那男人身材高挑，体型匀称，乍看上去和程子焱有点像。迟煦忽然发现，他最近遇到的和程子焱长得像的人还挺多的，这说明程子焱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就是个长得比较好看的普通人罢了。这种普通人在资本的世界里都是被拿来当下酒菜而已，他何必为了一盘下酒菜把自己弄得心烦意乱。
旁边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给姓黄的那位公子点了烟。烟草味飘散出来的一瞬间，迟煦不自觉皱起眉头，心想今晚回家要被嫌弃身上有烟味儿了。
这个想法让他不由地愣住了，为什么一想到“回家”两个字，他首先想到的不是他那栋有九个厕所的豪华别墅，而是程子焱那套狭窄的小公寓？而且程子焱那么不待见他，他干嘛还要在意自己身上有没有烟味儿？
迟煦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可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为程子焱做了这么多事。刘巡说的没错，他是真的着了那个心理医生的道。
“迟少，您抽烟吗？”陪酒的男人讨好地问道。
迟煦晃了下神，假装摸了摸口袋：“啊，我好像忘带了。”
姓黄的公子赶忙把烟递过来：“来来来，抽我的抽我的。”
迟煦接过烟，陪酒男人立刻把打火机点着。迟煦看着那窜动着的火苗，迟疑了下，然后把烟叼入口中。当烟雾萦绕在鼻腔的瞬间，他忽然产生了一种对抗的快感。他讨厌那个试图讨好程子焱的自己，他不想再被那个人扰动情绪。
几杯酒下肚后，包房里的气氛越来越暧昧，露骨的动作和调笑声交织在音乐里。迟煦在一片乌烟瘴气里看着群魔乱舞，忽然感觉无比厌烦，不明白自己以前怎么那么热衷于这种场所。
陪酒男人在旁边努力活跃着气氛，可他说的话迟煦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程子焱早上那张冷漠至极的脸没完没了地出现在迟煦眼前，让他恨不得冲回家去掐死他。那一刻他才终于明白，他的步步为营费尽心机，在对方眼中不过是一场笑话，程子焱用最顽固的防御把他的全部攻势阻挡在外，从未给过他半点机会。
男人还在耳边聒噪，迟煦被他那恼人的笑声打扰了思绪，转过头看向他。借着跳动的灯光，迟煦仔细打量了一下男人，发现他其实和程子焱并无相似之处。这一刻他忽然间意识到，并不是这世上有许多人长得像程子焱，而是他心里一直想着程子焱，导致他看谁都像他。
男人见迟煦一直盯着自己，拿捏了个完美的笑容凑上前。迟煦盯着他的脸看了一阵，忽然一把捏过他的下巴，二话不说吻了上去。他现在急需要确认一件事。
男人极为娴熟地回应着他的吻，在濡湿的纠缠中试图点燃他的情欲。当男人伸出舌头的时候，迟煦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就像是在饭菜中吃到苍蝇一样令人作呕。他猛地推开男人，抓起桌上的威士忌含了一大口，片刻后又吐了出来。男人被他这满含羞辱性的动作弄得无比尴尬，却又什么都不敢说，只能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挪。
迟煦把杯子重重放到桌上，大口喘着粗气。他确认了昨晚那种令他心驰神往的感觉只有程子焱能给，并且他希望那种感觉能一直留在他的生活里。他坐在这片纸醉金迷里，忽然无比想念那个小家。
“迟少，你没事儿吧？”黄公子关切地问道。
迟煦摆了摆手：“那个，不好意思，哥们儿，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事儿。我得先走了，今天这个都算在我账上，咱们回头再联系。”
他说完就急匆匆离开了包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