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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齿轮与钟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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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开学之前，道路正中央的积雪已经被清扫干净，唯独两边还堆积着一点尚未融化的雪。
往年过得匆忙，转眼他们就到了大二的下半学期。
操场旁边的路上逐渐支起了一个个红帐篷，有的地方已经放好了桌椅。几个穿着蓝马甲的学生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沓宣传页。
林子元和姜遇辽一块在路上走着，他们刚好在一栋楼上课，时间点又恰好重合，下课的时候就顺道一起回宿舍。
网栏杆上悬挂着一条条横幅，上面的白色大字各不相同，但都是一个主题。
校园文化节。
林子元还是大一，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姜遇辽远远就看到一个熟悉的帐篷，装作不经意走到了林子元里面的位置，随后解释，“校园文化节一年一办，主要以各个社团为单位，先定好主题出节目。设定好具体的信息之后分发宣传页，感兴趣的学生可以帮忙，也可以参与，并不局限于社团内部的成员。”
“哦，这样。”林子元点头，“那我们话剧社也会参与吗。”
姜遇辽停顿了下，用平静的语气说话，“是的，就和社团名字一样，社团出的节目是表演话剧。”
而且是原创剧本。
就像姜遇辽说的那样，他们社团群里恰好发出来了几条消息。
荔枝:【校园文化节的时间暂定四月份，从现在开始要招募人员进行面试选拔以及排练。剧本内容过几天会发到群里，有意愿参演的人员私聊我，不参演人员后续会分配后勤工作。】
【收到】
【+1】
…
姜遇辽自然也看到了群里的消息，跟着前面的人一起发了条收到。
头还没抬起来，有种不对劲的感觉突然出现。他一抬头，看见粟荔站在帐篷底下，手里还拿着个小旗子向他们这边打招呼。
这时候天气还冷，棉服是少不了的。学校分配的蓝马甲比较小，套在厚重的衣服上有些紧，穿得人不算很多。
但也不是不穿蓝马甲就注意不到。
姜遇辽心里叹口气，终究还是逃不过，和林子元往那边走。
走进后姜遇辽和粟荔一对视，反应很快地说，“我不参演。”
兴致勃勃想说话的粟荔失望地叹了口气，“别啊，还没说就直接拒绝了啊。”
一旁初来乍到不了解这其中水深浅的林子元凑过来，“对啊对啊，姜哥，先看看剧本再说呗。”
听到这话，粟荔顿时转换了目标，“子元啊，你看你加入社团也有一学期了，想不想参加一下呢，不仅可以获得有趣的体验，而且可以加学分。”
“真的？”
林子元声音里带着惊讶，明显已经信了半分，眼睛里的天真看得让姜遇辽挑眉。
果然还是经不住忽悠。
“对啊对啊，而且也就是排练，比做后勤要轻松很多，子元同学，要不要试一试。”
林子元没怎么想的，就同意了，反正他的课程不是很多，演一下也没关系的。
“你都不问问就答应了？”
姜遇辽站在一旁，戳了戳林子元，面色有些一言难尽。
“还需要…问些什么吗。”林子元莫名感觉哪里不太对，不是就是一个话剧么，面试适合的角色试试不就知道了。
“就这么定了。”粟荔打开平板记录信息，阻止了姜遇辽想要继续说话的念头。
暂时逃过一劫的姜遇辽和林子元回宿舍。
一开门，秦宁脚一蹬地，带动电竞椅丝滑地滑动在他们面前，好奇地问，“粟荔让你们参演话剧了没？刚恰好跟那条路上过，大老远的就被叫住，幸好我急中生智，说了件上一年参演的不妙经历躲了过去。”
不过惨遭粟荔以及其他社员几秒钟嫌弃的眼神。
林子元不知道，随意问了一句，“什么啊？”
周尧从床铺上伸出头，幸灾乐祸地讲，“去年他演一棵树，表演前段时间通宵打了几天游戏，结果不仅分没上，上台的时候还睡着了。”
男生绘声绘色地描述，还带着相应的肢体动作。
实际的情况可能还要再滑稽一点。
秦宁一下子倒在台上，台下的人吓得都准备叫救护车了。那时候姜遇辽在后台，离得比较近，冲上去看发现秦宁只是是睡着了，喊他也只嚷嚷几声，眼睛也不睁开。
只好和旁边的人一块儿把人弄下台。
因为带着口罩，校报上的照片也很模糊，认不出来他是谁。
但秦宁就没这么好运了，那之后一周的各个院宣传号上几乎都有他。
秦宁顿时不满，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记得他这点糗事，立马转移话题，“诶诶诶，不是，你们参加了没啊，快让我乐一下。”
姜遇辽没吭声，眼神往旁边示意了一下。周尧和秦宁很快明白他的意思，没忍住笑了。
林子远不妙的预感越来越重，他颤着声音面对面前两位学长毫不掩饰的笑，“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周尧收敛神色，还是很认真的回答，“社团的传统了，话剧剧本是很不错的，只是，是角色有一点点特别。”
“除了无生命的角色，凡是有台词的都是反串。”
林子元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所以我…要…”
“对的，就是你。”
剩下三人异口同声，带着话剧社一年半经历的默契。
*
经过了好几天的宣传，兜兜转转，话剧剧本的参演人员终于定下。
话剧社专门的会议室里，不同的学生各怀心思，露出不同的表情。
其中，自愿报名参演且被选上的人面带喜色，几位女生翻着平板要么看剧本，要么看什么表演服比较符合心意。
而另一边，选到正常穿着的男生们，被段位很高的周尧成功收买，正打着游戏。
唯独被骗来的林子元面如土色，不敢相信地问，“真的要穿这件么。”
一张欧式古典蓬蓬裙的照片出现在桌子上，裙摆很长，主体是黑色的，领口和袖子边缘有白色的蕾丝花边。
“非常遗憾告诉你，是的。”汤原从快速翻看着的照片里匆忙抬头，指着一张图片和粟荔交谈。
“准确来说，这套衣服其实是最开始就定好的，剧本内容的一部分灵感就来自于这个。”
负责剧本内容的人在一旁解释道，手里的鼠标点个不停，正忙着给定好角色的人相应的剧本。
“身高是矮了一点，衣服可能会拖地，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而剩下的人主要负责舞台场景布置，有的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角色，参与只是为了加个学分，除了几个纯看热闹的学生之外，大家兴致都还挺高。
姜遇辽坐在林子元旁边吸着甜度很低的轻乳茶，听到对方无力地争辩，安慰道，“其实，时间很短的，这套衣服就是最后彩排以及正式演出会穿，不要有太大心里负担。”
饶是如此，姜遇辽还是没忍住笑了笑。
79:【今天下午还要忙吗？】
79:【小猫探头.jpg】
这段时间姜遇辽和戚氿见面的次数比之前少了很多，从上次模模糊糊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对劲之后，姜遇辽说是要保持着原有的关系，可每次面对戚氿，他总是会有些别扭。
对待朋友产生喜欢的念头很怪，即使他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因为皮肤饥渴症和经常性的肢体接触造成的错觉，可是这的的确确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他在和戚氿在一起的感觉。
被对方知道自己可能有这种想法，姜遇辽不确定对方会有什么反应。一开始就说明只是各取所需，一方出钱，一方提供对方所需要的肢体接触。
那些钱姜遇辽还是会按时打到戚氿的账户里，戚氿会收，但和之前那种公事公办的情况不太一样。
姜遇辽在屏幕上打字又删去，最后还是没有答应戚氿一起出去吃饭的信息。
或许少见几次面就会好点吧，关系淡了，这点感情终究会消退的。
手机屏幕往上滑，在三月份之后，他们两个人说的话相比之前要少了些，好像大部分都是戚氿在说，姜遇辽隔着屏幕之外回复着消息。
换做设想之中的合同关系现在的冷淡似乎无可厚非，可没有办法的是他已经无法像当初那样心无杂念地面对对方。
真的是因为皮肤饥渴症么。
姜遇辽即使对自己也不敢多几分坦诚，或许外在的症状真的有不部分原因，但也只是一条通往内心的诱导提示牌而已。
关键点似乎不只在于他自己，戚氿本身则是占据更多。
要是当初遇到的是其他人，他还会这样么。要是根本就没有这份合同，他和戚氿是不是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他能接受这个结果吗。
姜遇辽可耻地在内心一边质问一遍反驳，似乎这样对自己的批判会让他的犹豫不定变得有理有据，让他觉得这样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繁杂缠绕的一起的线团没有方法总是会越缠越紧，竭力去解开，事情却也依旧变得不尽如人意。
屏幕里又一次沟通结束，黑屏映着姜遇辽有些苦涩的笑，几乎有些自虐一样的。
看吧。
事情又搞砸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