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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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跑枪声的余响还没散，我盯着跑道上卫绵的身影，手心都攥出了汗。
她一开始跑在中间，到第二圈时突然加速，一点点超过前面的人，最后冲过终点线时，紧随第一名身后。
“第二！卫绵拿了第二！”我兴奋得差点有损形象地跳起来，激动之下，下意识伸手拽住了身边舒讼的衣袖，指尖还蹭到了他的胳膊，那布料软乎乎的，很舒服。
身后顿时传来女生们“咿咿呀呀”的叫声，有人小声喊：“我靠好萌！”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拽着舒讼，脸“腾”地一下热了，赶紧松开手，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小声道：“对不起啊，刚才太激动了。”
舒讼却笑眯眯的，眼里闪着光：“没事，孟老师要是还没缓过来，多抓会儿也没关系。”
这话一出，女生们的叫声更响了，一个个眼睛亮得像饿狼，直勾勾地盯着我们。我赶紧转移话题，快步往终点走：“快，卫绵肯定累坏了，去看看她。”
卫绵正扶着栏杆喘气，脸颊通红，额头上满是汗，却笑得特别开心。看见我们，她挥了挥手：“哥，孟老师，我跑了第二！”
“很厉害！”我递过去一瓶水，“喝点水，慢点儿。”
舒讼则拿出纸巾，轻轻帮她擦了擦额角的汗，语气里满是笑意：“比我当年厉害多了，我那时候可没拿过第二。”
卫绵喝着水，眼神在我和舒讼之间转了转，嘴角带着点我没看懂的笑意。
那眼神亮晶晶的，像藏了什么小秘密。我没多想，只当她是拿了名次开心，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休息，等会儿还有颁奖呢。”
接下来的几个项目，我和舒讼一起在看台上坐着。
有时候学生跑过来问我要水，舒讼会主动帮忙递；有男生跑完一百米过来炫耀成绩，他还会笑着跟人聊两句，一点都没有架子。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脸上，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我看着他的侧脸，感觉跟他待在一起，真的很放松，没有之前的尴尬，也没有莫名的微妙感，就像跟邹洺、蒋毅待在一起那样自在。
——
运动会结束时，天已经有点晚了。学生志愿者主动过来帮忙收拾东西，把剩下的饮料和零食装回箱子里。
舒讼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孟老师，能不能带我逛逛学校？我想看看。”
“当然可以。”我点点头，领着他往校园里走。
学校的主干道两旁种满了香樟树，香樟树是晋南的市树。风吹过的时候，叶子沙沙响。
舒讼走在我旁边，偶尔会指着一栋楼说：“这栋楼是不是翻新过？我以前初中的时候，墙还是灰色的。”
“对，前年翻修的，现在看着亮堂多了。”我笑着说，“那边的篮球场也重新铺了地，比以前好走多了。”
正说着，就听见篮球场那边传来“嘭嘭”的拍球声。几个男生在打球，跑得正欢，其中一个男生抬手投篮，没注意到我们，球没进，反而径直朝我这边飞了过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舒讼脸色一沉，几乎是瞬间伸手，稳稳地抓住了那个球。他的动作又快又准，手臂上的肌肉因为用力，隐约能看出线条。
扔球的男生赶紧跑过来，挠着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老师，我没看见您，不是故意的！”
舒讼却没放他走，眉头皱着，脸色还是黑的，语气也有点冷：“下次打球注意点，旁边有人不知道吗？要是砸到人怎么办？”
男生吓得头更低了，我赶紧拉了拉舒讼的衣袖，小声说：“他也不是故意的，没砸到我，让他回去吧。”
舒讼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点我没见过的严肃，声音少见的冰冷：“所以你就不躲不闪，任由球飞过来？砸到了怎么办？你总是这样，先想着为别人开脱，就不能为自己想想？”
他顿了顿，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我却隐约听清了：“以前也是这样……”
我愣住了，心里满是讶异。他怎么知道我“以前也是这样”？我们高中的时候明明没怎么接触过。
我望着他深邃的眼眸，想问点什么，却见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垂下头，语气软了下来：“对不起，孟老师，我刚才语气太重了，吓到你了吧？”
“没有。”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你说得对，我刚才确实没反应过来。谢谢你啊，不然我今天肯定要被砸到了。”
舒讼抬起头，眼神里的冰冷散去了不少，又恢复了平时的温和：“没事，应该的。”
这时候，卫绵跑了过来：“哥，孟老师，你们怎么还在这儿？我都收拾好东西了。”
“马上就好。”我笑了笑，“今天运动会结束得早，你先跟你哥等着，我去跟班主任们打个招呼就走。”
——
跟其他班主任道别后，我刚走到校门口，就见舒讼和卫绵站在车旁等我。舒讼看见我，打开车门：“孟老师，我送你回去吧，正好顺路。”
“不用了，我自己坐公交就行，挺近的。”我摆摆手。
卫绵却跑过来，拽着我的胳膊晃了晃：“孟老师，一起嘛！我哥开车很稳的，而且我还想跟你聊聊天呢！”
她眨着大眼睛，一脸期待，我实在没法拒绝，只能点点头：“那好吧，麻烦你们了。”
舒讼的车开得很稳，卫绵坐在后排，叽叽喳喳地跟我聊运动会上的一些事。
舒讼偶尔会从后视镜里看我，眼神里带着点笑意。
到我小区门口时，我解开安全带，跟他们道别：“谢谢你们送我回来，卫绵明天见。”
“孟老师明天见！”卫绵挥了挥手。
我刚推开车门，舒讼突然叫住我：“孟老师。”
我回头看他，他从车里探出头，卫绵正低头玩着手机，没注意我们。他看着我，眼神认真：“孟老师，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吧？”
“当然是啊。”我有点疑惑，“难道不是吗？”
舒讼笑了，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那能不能不要总叫我‘舒先生’？叫我的名字，舒讼，这是朋友的第一步，好不好？”
阳光落在他脸上，他的笑容格外温柔。我愣了愣，随即点点头：“好，舒讼。”
“嗯。”他应了一声，眼里满是欢喜，“快回去吧，以谬，路上小心。”
车子远去，我还站在原地，被他最后那声“以谬”叫的耳廓发酥，感觉脸上有些烫，我摸了摸脸，快步走进小区。
——
还没到楼下，手机就震个不停。点开一看，是“别跟我装1（3）”里那俩货在消息轰炸。
Zzz：【以谬！你在哪儿？赶紧看晋南万能论坛！】
AAA有事烧纸殡葬一条龙小蒋：【卧槽！孟以谬！这他妈是你吧？！】
紧接着，蒋毅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我和舒讼站在篮球场旁边，舒讼刚抓住那个飞过来的球，我正看着他，阳光洒在我们身上，角度拍得特别好。
Zzz：【这是舒讼吧？他怎么会在学校？你俩还一起逛校园？】
就很荒谬：【今天学校运动会，舒讼来给卫绵加油，结束后我带他逛了逛。】
AAA有事烧纸殡葬一条龙小蒋：【不是吧？就这么简单？论坛上都吵翻了！你再看看这个！】
他又发来一张照片，是舒讼帮我擦汗的瞬间。不知道是谁拍的，角度有点偏，但能清楚看到舒讼拿着纸巾，我低着头，脸上带着点红。
下面还附了论坛的链接，我点进去一看，帖子标题特别醒目：【晋南初中惊现帅哥，这CP感，我就问谁敢不磕！！！】
评论区已经堆了几百楼：
1L：天呐！那个高个子也太帅了吧！还帮另一个帅哥擦汗，好温柔！
2L：刚才那个挡球的瞬间谁看见了？男友力爆棚啊！
3L：我是晋南初中的学生！那个被挡球的是初二（3）班的班主任孟老师！人超好的！另一个是我们班同学的哥哥，今天一直在帮我们忙！
……
63L：磕到了磕到了！这对我先站了！
152L:这也太萌了……谁家家长老师这么个互动法啊！
我看着评论，脸又开始发烫，赶紧退出论坛，在群里回复：【你们别瞎想，我和舒讼现在是朋友，就是普通朋友。】
Zzz：【普通朋友？孟以谬，别告诉我舒讼那眼神你不懂，明显对你有意思啊！】
AAA有事烧纸殡葬一条龙小蒋：【我就说他以前对你没那么简单！你再想想，他今天是不是对你特别好？】
我心里有点乱，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我没再回复他们，收起手机，快步往家走。
打开家门，我靠在门上，脑子里全是今天的画面。运动会上的欢呼，舒讼温柔的笑容，女生们的起哄，还有他挡球时严肃的表情。
我拿出手机，看着舒讼的微信头像，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发消息。
邹洺和蒋毅是想多了吧。我和舒讼只是朋友，只是……跟他待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比跟其他朋友待在一起，多了点不一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什么，我还说不清，但我知道，我不讨厌这种感觉。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