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冷战与未寄出的短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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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拐角的阴影里，谢嘉陉的信息素刻意压得温和，却还是难掩Alpha独有的压迫感。他攥着衣角的指节泛白，盯着眼前染着张扬黄毛的人，声音比平时低了两个度：“巫沐旸，我喜欢你，我想……”
“打住。”巫沐旸嚼着口香糖，一脚踹在旁边的铁皮柜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打断了他的话。他抬眼时眼底的戾气毫不掩饰，染着茶色的发丝随动作晃了晃，活脱脱一副不好惹的混混模样：“谢嘉陉是吧？别来沾边。”
谢嘉陉的喉结滚了滚，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开场，刚要再说些什么，就被巫沐旸的冷笑堵了回去。
清晨五点四十分，巫沐旸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准时睁开眼睛。窗外还笼罩着一层薄雾，远处传来早班公交发动机的轰鸣声。他伸手摸向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一条未读消息提示跳了出来——是陆严轩。
【早。牛奶记得喝】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巫沐旸的胸口猛地一紧。他迅速解锁手机，点开对话框，发现这条消息是十分钟前发送的。而在更早的时间里，还有七八条被撤回的消息提示，时间显示从凌晨三点开始，每隔十几分钟就有一条。
他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没有追问。快速洗漱完毕后，巫沐旸抓起书包冲下楼，却在餐厅门口停住了脚步——陆严轩正坐在他常坐的位置上，面前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草莓牛奶，旁边是烤得金黄的吐司。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巫沐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陆严轩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漠："起来晨读。"他顿了顿，"你牛奶要凉了。"
巫沐旸走到餐桌旁，下意识地拿起那杯牛奶。温度刚好，不烫也不凉。他偷偷瞥了一眼陆严轩，发现对方正在翻阅一本物理竞赛习题集，眉头紧锁，显然是在思考某个难题。
"那个......"巫沐旸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严轩头也不抬："有事？"
"没什么。"巫沐旸低下头，小口啜饮着牛奶。甜美的味道在舌尖蔓延，让他想起无数个早晨陆严轩偷偷往他课桌里放牛奶的场景。那时候他们还会相视一笑，陆严轩会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巫沐旸同学，为了你的身高着想，请务必每天喝牛奶"，而他则会红着脸反驳"谁说我长不高了"。
"今天数学小测，"陆严轩突然开口，声音依旧平淡，"第三题我讲过类似题型。"
巫沐旸抬起头，对上陆严轩的目光。少年的眼睛里藏着太多他读不懂的情绪，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流涌动。
"嗯。"巫沐旸应了一声，喉咙发紧。
陆严轩合上习题集，站起身："我先走了。"他走到玄关处，停顿了一下，"伞带上，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
巫沐旸看着陆严轩离去的背影，突然发现对方的肩膀似乎比平时僵硬许多。他伸手摸了摸书包侧袋——果然，陆严轩已经帮他准备好了折叠伞，崭新的，连标签都还没拆。
上午的数学小测如期而至。巫沐旸拿到试卷后，按照陆严轩昨晚提醒的方法，先快速浏览了一遍题目。第三题果然如陆严轩所说，是一道需要添加辅助线的几何题。他微微勾起嘴角，在草稿纸上画出辅助线后，解题思路顿时清晰起来。
"叮铃铃——"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巫沐旸自信满满地交了卷。走出考场时，他下意识地寻找陆严轩的身影，却只看到几个陌生的面孔。直到回到教室，他才发现陆严轩的座位上放着一张请假条，上面是陆卿淮工整的字迹：「陆严轩今日身体不适，申请休假一天」。
"他怎么了？"巫沐旸问正在整理试卷的张老师。
"听说是昨晚复习到太晚，今早突发高烧。"张老师叹了口气，"这孩子，总是这样拼命。"
巫沐旸攥紧了手中的试卷，一种莫名的烦躁感涌上心头。他借口去洗手间，匆匆离开了教室。
雨已经下了起来，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巫沐旸站在教学楼的屋檐下，望着瓢泼大雨发呆。他本想等雨小一点再走，但看了看手表——距离陆严轩家司机来接的时间只剩不到十分钟了。
"巫沐旸？"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转过身，看见陆卿淮撑着一把黑色大伞站在不远处，西装革履，一副刚从公司赶来的样子。
"陆叔叔。"巫沐旸微微点头。
"严轩发烧了，现在在家休息。"陆卿淮走近几步，"我送你去学校？"
"不用了，"巫沐旸摇头，"我等人来接。"
陆卿淮皱了皱眉："你那个司机今天请假了，临时有事。我让司机先送你吧，正好顺路。"
巫沐旸还想拒绝，却看见陆卿淮已经招手叫来了司机。黑色轿车停在雨中，司机下车为他打开了车门。
"谢谢陆叔叔。"巫沐旸最终还是上了车。
车内空调温度适宜，与外面冰冷的雨幕形成鲜明对比。巫沐旸望着窗外模糊的景色，思绪却飘回了陆严轩的房间——那个总是整整齐齐的房间里，此刻是否也像窗外一样下着"雨"？
"严轩小时候身体就不好，"陆卿淮突然开口，打破了车内的沉默，"尤其是换季的时候，容易发烧。"
巫沐旸"嗯"了一声，没有接话。
"他从小就很懂事，"陆卿淮继续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从来不让我们操心。"
车子缓缓停在陆家别墅前。巫沐旸道谢后下了车，站在屋檐下看着轿车远去。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形成一道水帘。他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抬脚走向大门。
门铃按响的瞬间，巫沐旸的心跳突然加速。门很快开了，陆卿淮系着围裙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些许惊讶。
"巫沐旸？你怎么......"
"我来看看陆严轩。"巫沐旸直截了当地说。
陆卿淮愣了一下，随即侧身让开："他在楼上卧室。"
巫沐旸道谢后快步上楼。二楼走廊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在回荡。推开卧室门的那一刻，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陆严轩半躺在床上看一本英文小说，脸色苍白，额头上敷着一块湿毛巾。
"......你来了。"陆严轩看到巫沐旸，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常那种疏离的表情。
巫沐旸走到床边，放下书包，从里面掏出那盒还温热的草莓牛奶："给。"
陆严轩盯着牛奶盒看了几秒，嘴角微微上扬："你还真带了啊。"
"张老师说你请假了。"巫沐旸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发烧多少度？"
"38.5。"陆严轩放下手中的书，"小问题。"
巫沐旸伸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碰了碰陆严轩的额头："去医院吧，这么烧着不行。"
陆严轩偏头躲开："不用。"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窗外的雨声渐渐变大，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巫沐旸突然问道。
陆严轩怔了怔，随即苦笑一声："什么消息？"
"凌晨三点开始，你发了好多条又撤回。"巫沐旸直视着他的眼睛，"我看到了。"
陆严轩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平静："没什么重要的。"
"是吗？"巫沐旸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为什么删了？"
"......不想发了。"陆严轩移开视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巫沐旸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陆严轩，我们到底怎么了？"
陆严轩没有回答。他闭上眼睛，长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阴影。巫沐旸看着他这副模样，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
"我......"陆严轩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我可能要去英国了。"
巫沐旸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我爸昨天和我说的，"陆严轩睁开眼，目光平静得可怕，"下学期开学之前。"
雨声忽然变得震耳欲聋，巫沐旸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滞了。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本来想等......"陆严轩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等你生日那天告诉你。"
巫沐旸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去英国？为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没人告诉他？
"你......"他艰难地开口，"什么时候走？"
"九月。"陆严轩轻声回答，"开学前。"
也就是说，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了。
巫沐旸突然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他扶住床头，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陆严轩苦笑一声，"你又能改变什么？"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巫沐旸心里。他抬起头，直视着陆严轩的眼睛："那你呢？你能改变什么？"
陆严轩沉默了。窗外的雨声掩盖了房间里的寂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良久，陆严轩轻声说道："我爸说，那边有更好的教育资源......对我的未来更有利。"
"所以呢？"巫沐旸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你就这么走了？一句话都不跟我说？"
"我说了！"陆严轩突然提高了声音，随即又压低，"我凌晨给你发了那么多条消息......"
"然后又全部撤回！"巫沐旸打断他，眼眶不知何时已经红了，"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了？我一直在等你的解释！"
陆严轩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巫沐旸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的怒火突然消散了大半。他伸手，轻轻拉下陆严轩额头的毛巾，换了一块新的。
"......对不起。"陆严轩轻声说。
巫沐旸没有回答。他拿起床头的水杯，拧开瓶盖，小心地递到陆严轩唇边："喝点水。"
陆严轩愣了一下，随即顺从地喝了一口。温水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丝暖意。
"我......"陆严轩放下水杯，欲言又止。
巫沐旸看着他，突然觉得鼻子一酸。他转过头，假装整理书包，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巫沐旸。"陆严轩突然叫住他。
巫沐旸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对不起。"陆严轩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我真的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巫沐旸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了房间。关门的一瞬间，他看见陆严轩抬起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最终却只是无力地垂了下去。
雨还在下，丝毫没有减小的迹象。巫沐旸站在屋檐下，任由冰冷的雨水打湿了他的校服领口。他摸出手机，打开和陆严轩的聊天窗口，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发送那条编辑了一半的消息。
【你今天......】
他删掉所有文字，只留下一个简单的句号。
然后，点击发送。
“是不是觉得Omega就得找个Alpha照顾着、养着？”巫沐旸往前走了半步，几乎贴到谢嘉陉面前，语气里的嘲讽像淬了冰，“我告诉你，少来这套。我自己能挣钱能扛事，不需要谁来当救世主。”
提到“照顾”二字时，他的眼神明显冷了几分，陆严轩那张带着贱笑的脸不受控制地冒出来——那个总用各种抽象把戏纠缠他的Alpha，早就耗尽了他对这类关系的所有耐心。
“我和他不一样。”谢嘉陉急忙辩解，鼻尖几乎要碰到巫沐旸的额头，信息素因为紧张微微紊乱，“我不会打扰你，更不会……”
“一样不一样，轮不到你说。”巫沐旸猛地后退拉开距离，从口袋里摸出抑制剂拍在柜面上，声音陡然拔高，“你没看见学校里都怎么传我？说我欺负同学，说我是混不吝的刺头。怎么，你就喜欢捡我这种‘麻烦’？”
他刻意加重“麻烦”两个字，视线像刀子似的刮过谢嘉陉的脸：“陆严轩那个玩意儿已经够让我烦了，我没闲工夫再伺候一个Alpha。你要是闲得慌，找别人去。”
话音落，巫沐旸抓起抑制剂揣回兜里，转身就走。染成黄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刺眼的弧线，只留下谢嘉陉僵在原地，手里还攥着没送出去的糖，空气中残留着对方信息素混着薄荷糖的味道，和那句决绝的拒绝一起，堵得他胸口发闷。
“我……”巫沐旸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什么你！”陆严轩急了，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你明明……”
“我什么？”巫沐旸甩开他的手，声音拔高，“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又想说我喜欢你？陆严轩，你能不能别自作多情了？”
陆严轩愣住了，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受伤，再到……愤怒。
“好，很好。”他冷笑一声，松开巫沐旸的手，转身就走。
“陆严轩！”巫沐旸下意识喊住他，但对方头也不回。
他站在原地，拳头攥得发紧，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膛。
“……笨蛋。”他低声骂了一句，转身跑回别墅。
别墅内
巫楚军和陆卿淮已经洗漱完毕，正坐在客厅里喝茶。
“小沐回来了？”巫楚军抬头，看见巫沐旸气冲冲地冲进客厅，脸色阴沉得可怕。
“嗯。”巫沐旸闷闷地应了一声，直接上楼。
“小陆呢？”陆卿淮问。
“不知道。”巫沐旸头也不回，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陆卿淮和巫楚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这俩孩子……”巫楚军皱眉。
“估计闹别扭了。”陆卿淮叹气，“年轻人啊。”
楼上，巫沐旸的房间
巫沐旸把自己摔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我刚才干嘛那么凶？”他自言自语，拳头无意识地砸了下枕头，“我又没说错……”
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陆严轩刚才的眼神……像是被刺了一刀。
“……烦死了。”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楼下，陆严轩的房间
陆严轩坐在床边，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亮着，是巫沐旸的聊天窗口。
他盯着那个对话框，手指悬在键盘上，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最后，他只是发了条消息：
【你早点睡。】
发完，他盯着屏幕看了几秒，然后关掉了手机。
深夜
巫沐旸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摸出枕头下的日记本，翻开最新一页，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写下去。
他把本子合上，塞回枕头底下。
窗外，月光洒在庭院里，静悄悄的。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房间时，巫沐旸已经睁眼躺了二十分钟。他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脑海里不断回放昨晚陆严轩摔门而出的画面——少年高挺的背影在走廊灯光下显得格外孤独，门被甩上的巨响甚至惊动了楼下正在浇花的王婶。
"又睡过头了......"巫沐旸猛地坐起身，抓过手机一看，7:23。他手忙脚乱地套上校服，牙齿都没刷干净就冲下楼。
客厅里，巫楚军和陆卿淮已经坐在餐桌前看报纸。往常这个时候，陆严轩应该正端着牛奶杯，故意把吸管咬得咔咔响。
"小陆呢？"巫沐旸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说是昨晚复习到很晚。"陆卿淮头也不抬，"你俩昨晚......"
"爸！"巫沐旸打断他，抓起面包片就往嘴里塞。
别墅外，陆严轩正靠在车边等司机。他今天特意换了件干净的校服，连头发都梳得一丝不苟——虽然没人会注意。手机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最后定格在编辑了一半的短信页面：
【昨晚......】
他删掉重写：
【今天数学小测，记得带尺子】
又删掉：
【你......】
最终，他只是锁上屏幕，把手机塞回口袋。
司机发动汽车时，陆严轩透过后窗看了一眼二楼。巫沐旸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看不出里面是否有人。
数学课上，张老师正在讲解三角函数。巫沐旸盯着课本上密密麻麻的公式，笔尖在草稿纸上胡乱画着圈。隔壁陆严轩的座位空着——这人居然又没来上课。
"......巫沐旸，这道例题你来解一下。"
突如其来的点名让巫沐旸手一抖，铅笔芯啪地断成两截。他慢吞吞地站起来，盯着黑板上的题目发愣。
"我......不会。"
教室里响起几声窃笑。张老师叹了口气："下课来我办公室。"
巫沐旸耷拉着脑袋坐下，余光瞥见陆严轩的课桌上放着一本摊开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扉页上用蓝色钢笔写着"陆严轩"三个字——那是他上个星期送的生日礼物。
下课铃响后，张老师把巫沐旸留了下来。走廊上，陆严轩的书包孤零零地挂在椅背上，透过半开的拉链能看到里面露出一角游戏机说明书。
"我听说你和陆严轩......"张老师欲言又止。
"我们没事。"巫沐旸打断她，声音比平时硬。
回到座位时，他鬼使神差地伸手，从陆严轩的课桌里抽出了那本练习册。翻开第一页，里面夹着一张折叠的纸条——是陆严轩的字迹：
【今天数学小测，第三题可能会考辅助线。记得我说的方法。】
字迹有些潦草，像是匆忙写下的。巫沐旸盯着纸条看了很久，直到上课铃再次响起。
放学后的教室里只剩下值日生。巫沐旸慢吞吞地收拾书包，余光瞥见陆严轩的座位上放着一个熟悉的草莓牛奶包装盒——那是他上周说"最喜欢这个口味"之后，陆严轩每天都会偷偷放在他课桌里的。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从陆严轩的抽屉里拿出了那盒还没开封的牛奶。指尖触到冰凉的纸盒时，他突然想起上个月自己发烧，陆严轩也是这样，大清早跑遍半个镇子买退烧药和草莓牛奶。
"......笨蛋。"巫沐旸低声骂了一句，把牛奶塞进自己书包的最里层。
走出校门时，他习惯性地往陆家别墅的方向看了一眼。夕阳下，陆严轩正站在院子里的樱花树下，手里拿着网球拍，像是在等什么人。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陆严轩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暗淡下去。他举起球拍挥了挥，像是打招呼，又像是告别。
巫沐旸转身走向公交站，没再回头。
深夜
巫沐旸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隐约的虫鸣。他从书包夹层摸出那盒草莓牛奶，又从口袋里掏出陆严轩写的纸条。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纸上，那些字迹仿佛在发光。他盯着看了很久，最终轻轻叹了口气。
隔壁房间传来轻微的响动。巫沐旸竖起耳朵，听见陆严轩的床板吱呀响了一声——那人也还没睡。
他摸出手机，打开和陆严轩的聊天窗口。对话框里躺着一条未发送的草稿：
【你今天......】
手指悬在发送键上，最终还是退了出来。
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夜空。两个房间的灯几乎同时熄灭，只剩下窗外的月光，静静地照在两张并排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