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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乱花钱还敢撒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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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个不足十平米的地下室时王湛彻底无语了,这个地方倒贴他五百他都不住。
“姜江,你脑子让驴踢了?敢拿两千块钱租这个破屋,不怕院长削死你?”
“啊?房东说江明市的房子都这个价。”
“……”王湛欲骂又止,“收拾东西吧,退租。”
小河扭扭捏捏不肯动,“我没有多余的钱了,哥哥。”
“乱花钱还敢撒娇。”王湛点着他的脑袋,“房东电话给我,看我不骂死他。”
“不要吧……”
“快点,不然我要揍你。”
迫于淫威,小河乖乖上交了房东的手机号码。
王湛特意出门打了这个电话,小河则在房间收拾行李,他也是今天刚来,所以三两下就收拾好了。
一个二十寸的小箱子就装下了他的一切。
王湛推开腐朽的木门,感觉身上都落了一层灰,他对小河的大脑发育表示怀疑。
“退款收到了吗?”王湛问。
小河低头看手机,忙收下房东退给自己的六千块钱,“收到了。”
“那走吧。”王湛率先转身离开,小河拉着箱子亦步亦趋跟着,“我没有地方住了,王湛哥哥。”
“有,先跟我住两天。”
“不要吧,哥哥。”小河很不好意思,今天晚上已经很麻烦王湛了,“我可以……找酒店。”
但酒店好贵。
拿过他的行李塞进后备箱,忽略他的小心翼翼,王湛随意开口:“小河,你怎么没有长高啊,到一米七了吗?”
“到了呀!我一米七四呢!”
“上车。”王湛说,“一米七四?不到吧。”
小河跟上副驾驶,揪着衣摆坦白:“一米七三。”
王湛没忍住笑了笑,亲自给他系上安全带,“坐好,别乱动。”
“哦。”
回出租屋的路上车少了很多,王湛开始跟小河闲聊,“怎么突然要来江明市了?”
“院长说大城市机会多。”
“嗯,被骗的机会多。”
小河闻言瘪了瘪嘴,“哥哥,不要这么说我嘛。”
“换联系方式不告诉我,我没打你算我工作累了抬不起手。”王湛瞥了一眼副驾驶,好一副委屈的模样。
可怜到他也说不出重话,“你该直接来找我的。”
“院长说,你也不容易。”
“比你容易。”
王湛好歹上了个大学,小河初中毕业就四处打工了,进入社会这么多年,还傻的像个小学生。
长得也像。
白,瘦,矮,面相也可爱。
为了方便工作,换岗到周既明身边后王湛就重新租了这个房子,离公司近,离周既明的公寓也不远。
这是一个二居室,次卧放了一些他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杂物。清理起来也容易,王湛把他们一股脑堆上阳台,“自己收拾吧。”
“哥哥,会不会太麻烦了?”
王湛啧了一声,“你小时候尿了裤子让我洗的时候怎么不觉得麻烦?”
“……”小河不说话了,那也不是他让洗的呀,肯定是院长说的。
“想吃点什么?给你点外卖。”
“不要不要。”小河放倒自己的行李箱,打开亮出自己的存粮,“我带了好几包泡面,哥哥可以给我一个碗吗?”
“……给我也泡一包,我要那个。”王湛指着,“鲜虾鱼板面。”
鲜虾鱼板面比菜叶子香,王湛享受泡面,耳边全是小河的絮絮叨叨。
什么不方便太麻烦,又什么租房酒店……
“我这房子也是租的,跟我摊房租吧。”王湛说,“八百一个月,给我转账。”
“啊?”小河的脑瓜子转了转,算出王湛这个房子的房租还不到两千一个月。
这不对吧?
他不确定道:“会不会太便宜了?”
“我公司有租房补贴。”
“哦,我就说一千六租不了这么好的房子。”
“你少来,两千块钱租坨屎还好意思给自己开脱。”王湛又开始怒其不争,“二十岁的人了,怎么这么笨呢?”
其实小河知道花两千块钱租一个破小区的地下室很荒唐,那个房东要是一开始就说那是个地下室他根本不会答应看房的。
但房东骗人,他只是不敢跟房东起争执,凶神恶煞的一身腱子肉,感觉一巴掌就能被打死了。
他这话也不敢跟王湛说,只能低头吃面。
“吃完洗碗。”
“我会找工作的,哥哥。”
“不着急,先玩两天也行。”话落,王湛的手机响了,是梁颂的电话。
他走到阳台接电话,“喂?”
“王总助,这么晚打扰你是有一件急事要确认。”梁颂说,“周总明天要参加的葬礼在哪个时间段啊?”
“上午,时间灵活,早点晚点都可以。”
“哦,是这样的,明天上午突然有一个投资商要跟周总见面,大客户,推不了,他中午想顺便吃个饭,餐厅那边都订好了。”
“那葬礼赶早一些?”
“嗯,九点半之前结束,可以吗?”
“可以。”
挂掉电话,手机还没揣进口袋又响了,周既明。
刚接通他一句话还没说就被安排好了行程,“明天早上八点来家里接我。”
“周总,接您去公司是司机的工作。”
“不是去公司,直接去参加葬礼。”
那也是司机的工作,王湛用沉默据理力争。
“用你方便。”周既明解释,“明天我在家吃早饭。”
那可以,这个安排王湛可以多睡二十分钟,“好的,周总。”
小河的工作积极性较王湛高出很多,王湛早上出门之前小河就已经出去找工作了。
内心为小河祈祷三秒,希望他可以找到安全的工作。
王湛路过咖啡店买了一杯咖啡,如果25一杯的咖啡是速溶的,他会炸掉全世界。
不去营养师那里取早餐的话,王湛早上是没饭吃的。他没想再给自己买份早餐,但周既明却很贴心地给他准备了一份。
车子停在墓园外,周既明独自参加葬礼,王湛在车里吃早餐。
老板留下的牛皮纸袋里是王湛喜欢的油浸小笼包,还是家里厨师做的饭有人味。
今天天气不好,飘了点雨丝。周既明撑着一把黑伞,站在小时总的墓前默哀,献花。
小时总叫时延,小字是为了与他的父亲区分。
周既明刚从国外回来时就知道了时延的存在,那时候时延刚在千机影视站稳脚跟。
时总去世突然,听说时延也是赶鸭子上架,但作为竞争对手,周既明不得不承认时延的运筹能力。
他全方位了解了时延的生平,把他当作自己的对标。
只是可惜,命运弄人。
周既明刚接手无界,时延病危的消息就传开来,高层变动也是预料之中。
接手的人是时延的堂哥。
据周既明所知,时延有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关于他们的种种周既明大概知晓。
他也是在今天,正式认识了时延的这位哥哥——时序。此前,他对时序的印象只有他中考那年的高考状元。
“时先生,节哀。”周既明说。
“你好,我是时延的哥哥,时序。”时序不知道周既明的名字,但他见过周既明,“你是阿延的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算不上,竞争对手也没赶上,周既明想了想,“是朋友,我叫周既明。”
“抱歉。”时序说,“我在我奶奶的葬礼上见过你。”
或许吧,周既明的确代表父亲来参加过时家老太太的葬礼。老太太是寿终正寝,那天的天气也不错。
自杀总归是不好听的,所以时延是病逝。比起有威望的长辈,时延的葬礼略显萧索。
“周总?”忽然有人打断,来人是千机影视的现掌舵人。
周既明对他显然没有对时延那样的惺惺相惜,甚至因为他常常对自己使绊子而感到无力。
但最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毕竟是大自己十好几岁的同行。周既明握上他的手,“时总好。”
两人一阵寒暄,多是一些没有营养的官话。比起跟他浪费太多时间,周既明更想和时序聊聊时延。
不过,也没有这个机会了,时序不知何时走开了。
好可惜,周既明跟时总告别后就离开了墓园。
他一开车门,浓郁的肉香直冲脑门,“你怎么在车里吃啊?”
王湛一脸不然呢,“外面在下雨,周总。”
“散散味再走。”说完周既明就关上了车门。
王湛在车里呐喊:“外面在下雨啊!”
周既明的声音隔着厚厚车身传进来:“我有伞。”
王湛虽然无语,但看在工资的份上还是打开了通风系统。
老板还没上车,他也不好一直在车里坐着,于是开门下车,钻进伞底跟周既明一起站在车边等空气循环。
趁这个时间,王湛打开了梁颂发来的工作安排表。
没什么好说的,全都是周既明自己的工作。
工作当事人同样低头查看邮件,冷不丁说了句:“中午一起去吃饭。”
王湛想都没想就拒绝,“不去。”
“请你吃饭。”
那种饭局能安心吃饭就怪了,“谢谢周总,但不需要。”
周既明也没指望自己一句话酒吧他拉到饭桌上。工作之余他总是好奇,王湛为什么一直在拒绝。
“你看着我吃不下饭啊?”
倒是没有,周既明长得还行。估计是脑子不太行,问这种问题……“看你吃饭可以,看你吃饭不可以。”
?
“你吃的饭很丑。”
“那我很漂亮?”
“没这个意思。”
周既明转身上车,“送我回公司。”
王湛笑够了才坐进车里,“香不香周总?需不需要喷点香水?”
“不需要。”
王湛最终还是一起去了饭局,因为周既明给他算加班,五倍工资什么的,还是太有吸引力了。